山西鎮岢嵐道轄西路之水泉營堡與“隆慶和議”茶馬互市紅門市口

萧艾

2025年6月1日，随鬼斧神工長城隊山西鎮長城精典遊，實地踏勘了太原鎮岢嵐道轄西路之水泉營堡與茶馬互市紅門口。編輯此文，以就教扵各位同行墙迷及好友。 水泉營村口石碣，其上陰刻“水泉營”三个大字。 　　明·楊时寧《山西岢嵐兵備道轄西路縂圖說》記載：“本路參將設扵嘉靖二十一年，駐劄偏頭關。分轄二十城堡，凡為遊擊一，守備五，操守四，防守九，衛所者三。内老營、偏頭、水泉營、栢楊嶺、八栁樹、寺墕堡、黄龍池、草垛山、滑石澗、賈家堡、樺林、馬站、韓家坪，俱極衝。永興、樓溝、三岔、五寨，衝次之。岢嵐州嵐縣、興縣則近腹裏矣。東至大同乃河堡一百二十里，西至河曲營八十里，南至八角堡八十里，北至邊墙六十里，分管邊墙東起中路界地椒峁，西至河曲界寺前墩，沿長二百三十二里零二百八十步，邊墩甎樓一百三十二座，火路墩二百一十九座，市場二處，邊口二十五處。兵馬除軍門標下两掖營散兵及騎、遊二營外，本路縂属官軍一萬二千三百三十三員名，馬騾二千二百九十七匹頭。本路三面濒虜，極號孤懸。關塞之重地，全晋之屛翰也。邊外豊州灘、歸化城、板陞諸處，皆順義與東、西两哨部落駐牧。隆慶初，俺酋率衆由驢皮窯入，經岢嵐、岢縣、陷石掠汾，全晋震動。次年，復由好漢山入，夜薄老營城下，勢甚危急。款後烽燧不警，乘暇修繕，處處金湯，生齒繁庶，固無復萧索荒凉之舊矣。議者恐二虜連横，東、西入犯。援兵不免有掣襟露肘之患，欲添路將扵水泉，分管水泉、老營二守備；西路參將分管偏頭、岢嵐、草垛三守備。各邊界首尾相應，勢如常蛇，庶有兵有將，分任責成，防邊禦虜有餘裕矣。萬全之一筴云。” 萧按：“款後”，“款”，指“隆慶和議”，即明朝隆慶年間，在内閣大臣髙拱、張居正等人筹劃下，封蒙古俺答汗為順義王，并達成開放十一處邊境貿易口堓，通貢和互市的協議。 　　水泉營紅門口互市，位扵現山西省偏關縣水泉村与内蒙古清水河縣川峁村交界處，連通山西与内蒙古的要衝。 紅門口原無關隘，明宣德九年（1434年）都督李謙将水泉營堡向北擴展，通邊外楊家川。 隆慶四年（1570年），縂督王崇古疏請予蒙古土默特部首領俺答汗封貢，從之。隆慶五年（1571）紅門口辟為市口，即隆慶和議“款後”開設的十一處“市口”之一。 紅門口市堡（茶馬互市）為土築方城。在紅門口建一髙大紅色望臺，俗稱“紅門樓”，烽燧数座，邊墙一道，撥兵二十八名瞭守。 《明史》記載，萬歷二年（1574年）將“紅門”改為“永寧”。 　　隆慶和議结束了明朝与蒙古近二百年的敵對状态。從此，“烽燧不警”，“生齒繁庶，固無復萧索荒凉之舊。” 《明史》記載：“自是邊境休息。東起延、永，西抵嘉峪七鎮，数千里軍民樂业，不用兵革，歲省費什七。” 清·魏源：“髙拱、張居正、王崇古，張弛駕馭，因勢推移，不獨明塞息五十年之烽燧，且為本朝開二百年之太平。仁人利溥，民到今受其賜。” 萧按：魏源的“本朝”，指的是“清朝”。 《寧武府志》記載：紅門口互市“每到交易之时，人嘶馬喧，人来車往，帳篷遍布。胡漢雑處，热閙非凡。”“六十年来，塞上物阜民安，商賈輻輳無異中原。” 萧按：可見，民族之間，互利互惠，互通有無，和平相處，共存共荣，替代以往的互相仇恨，互相敵對，互相攻伐，互相隔絕，互害互損的蒙昧劣政，民族和解，互相融合，長城内外一統，關隘烽堠廢棄，兵戈刀劍鋒鏑熔而為犁，馬放南山——是處理和民族关系可持续性发展的最好政策。 現209國道由紅門口經過，市口建築已蕩然無存。 　　明·楊时寧《宣大山西三鎮圖說水泉营堡圖説》記載：“本堡土築扵宣德九年，萬歷三年甎包。周二里零一百二十步，髙三丈五尺。二十四年創築附堡一座，二十八年甎包，一面連舊城，三面周一里零五十一步，髙亦三丈五尺。東至老營城四十里，西至草垛山二十里，南至八柳樹二十里，北至邊墙僅二里。原設防守，隆慶二年改設守備。所領見在官軍一千四員名，馬騾二百匹頭。紅门隘口一處，市堡一座。萬歷四年更添防守官一員，領旗軍一百四十名守之，重市事也。守備分邊沿長三十六里零八步，邊墩二十六座，火路墩九座。内兔兒窊等一十一處極衝。邊外兔毛河歸化城、寧邊河等處，系順義王打兒漢，三路恰、并把漢比妓等部落，各駐牧。本堡逼鄰虜巢，為偏關肩背，山坡平漫，虜馬易馳。未款前大舉零竊，隧無虚日。石州之變，虜正由此。款後建市場扵紅門隘口，外設閘口三處，以通虜酋出入；内設閘口一處，以定華夷界限。每遇開市，群夷畢集，我亦厚為之備。該道及縂、副參将咸在焉。 頋撫賞漸增額外，而市本反缩于額内。犬羊無餍，漏卮當塞。操踪撙節，所當加之意焉。 堡内止一井，汲引甚艰。倘虜寒盟，飲馬于大泉，則偏關不及聲援；下甲于洪水，則老营無从策應，水泉亦岌岌科殆矣！此不可不預計云。” 由圖可見，紅門口位扵偏關縣水泉鄉水泉營堡東北約一里處，北至二邊墙二里，南至八柳树堡二十里，至偏頭關七十里，西至草垛山堡二十里，東至老营堡四十里，發源扵内蒙，經水泉堡，一条由三條溝谷徑流滙聚而成的水泉河。 水泉河谷寛漫，地勢比較平缓，自古以来即為南北通道，明代設有紅門口。紅门口，北臨内蒙古清水河縣川峁村，西南約一里，與太原鎮岢嵐道轄西路之水泉营堡互為犄角，防禦紅門口。 　　水泉营堡，位扵山西偏關縣县東北五十里水泉鄉，北至邊墙二里。 明·尹耕《两鎮三關志》記載：“水泉營、老營堡、青糜子溝一帶，故多屯田，草場先年耕牧，得利人有。盖藏軍政弗修，寇警时至，遂乃歸罪田畜，禁民勿耕，是謂惩噎而廢食也。” 《偏關縣全域旅遊導覽圖》，箭頭所指位置，為水泉營堡。 　　水泉營堡，明宣德九年（1434年）山西鎮縂兵李謙夯築土堡，設有南門一座，上建城門樓。有官兵五百員名、官廳二座、营房四十間、仓廒一座、草场一處。 明成化二年（1466年）建水泉營紅門口遊擊軍署。 民國《偏關縣志·兵馬志·營堡》記載：水泉营堡 “明初置防守官兵五百名。隆慶三年（1569年）改設守備、中軍、把縂各一员，益其兵為一千名，馬驢驴三百匹头頭，所轄邊長三十六里。” 　　萬歷三年（1575年）岢嵐兵備副使主持增修，包甃甎石，周二里又一百二十步，髙三丈五尺。 萬歷四年添防守官一員，領旗軍一百四十員名。分守邊墙三十六里又八步，邊墩二十六座，火路墩九座。其中兔兒洼等十一處溝極衝。 萬歷二十四年（1596年），在水泉營堡附近創築一座附堡，萬歷二十八年包甃甎石，一面與舊堡相連，另三面周長一里又五十一步，髙三丈五尺。 民國四年《偏關縣志·兵馬志·营堡》記載：“明崇禎八年（1635年）改設參將，以馬站堡遊擊全营軍二千五百名守之。置中軍、千、把縂、坐堡官、防守官各一員。” 修繕過的水泉營堡門。 　　修繕過的水泉營堡門匾額，没有看到上下款，估計不是原制。 　　明末·頋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卷四十山西二：“水泉營堡，在偏關北六十里。宣德九年置，萬歷三年增修，周二里有奇。二十四年，又創築附堡一座。二十八年增修，一面連舊城，三面周一里零。其北為紅門隘口。隆慶五年，馬市成，設市堡于其處。” “沿邊有兔兒窊等處為最衝。邊外兔毛河、歸化城、寧邊河諸處，即虜酋駐牧。《邊防考》：堡逼鄰敵巢，為偏關肩背，山坡平漫，最易馳突。其西為驢皮窑，嘉靖中石州之變，實由于此。正北三百里曰歸化城，青山負焉，酋首之巢穴也。堡内止一井，汲引甚難云。” 　　《清一統志·寧武府》記載：水泉營堡 “在偏關縣县東北六十里，北至邊墙二里。明宣德九年築，广廣三里一百七十步，北至邊墙二里。為明、清时通北要地，明設营于堡城東。” 水泉營堡簡介。 　　水泉營堡南門照壁猶存。該照壁始建於清代初年，光緒十二年（1886年）駐水泉營千縂殷禄重脩。現照壁為水泉營下属老營、滑石、草垛山、五眼井、將軍會、乃河堡等衆軍事首領捐資修建。正面鑲嵌有“祥光注照”甎雕。 　　水泉營紅門口戰事，明·許銘《破虜傳》記載：“正德丙子（1516年）十月十日，俺答兵二萬餘經過偏關水泉營，入犯興縣、嵐縣、岢嵐等地，搶擄人畜，損失惨重。” 　　水泉營堡南門外，戲臺前残損的石獅子側面。 　　水泉營堡南門外，戲臺前残損的石獅子背面。面向紅門口方向。 　　水泉營堡南門外，戲臺前石獅子，頭部已残損無存。 　　水泉營古戲臺正面。 　　水泉營古戲臺正面近照。 　　水泉營古戲臺背面。 　　新近所立水泉營古戲臺介紹碑。 　　水泉營村内一門二柱五樓牌坊，其上蓝匾金字“紫塞祥光”。 　　另一側匾額“泉涌傑地”。 　　“泉涌傑地”牌坊側照。 　　按明楊时寧《水泉營堡圖說》所繪，水泉營堡設三座堡門。現南門已作一定的修葺。而西北門遺存还是原制，堡門内側看，拱券門洞猶存。 現仍作為水泉營村出入口之一。 　　門栓石孔猶存。 　　門栓石孔猶存。由是推测水泉營堡西北門，一个門洞内，曾設有内外两層堡門。 　　由堡門洞内外窺，已是莊稼地。西陽西下，金色黄昏。 　　由堡門洞内外窺，已是莊稼地。西陽西下，金色黄昏。 　　水泉營堡西北堡門外側，門洞大致完好，堡墙外包甃甎石已無，僅存夯土墙芯。 　　水泉營堡西北堡門外側，門洞大致完好，堡墙外包甃甎石已無，僅存夯土墙芯。 　　由西北堡門外側内窺水泉營堡内，遠眺紅門口方向。 　　残存西堡墙。 　　残存西堡墙。 　　已廢棄的石砌窑洞。 　　水泉營堡内民居墙頭上，雕刻的小石獅子。 　　水泉營堡内民居墙頭上，雕刻的小石獅子。 　　逆光拍摄夕陽下的水泉營堡残存堡墙。 　　逆光拍摄夕陽下的水泉營堡残存堡墙。 　　逆光拍摄夕陽下的水泉營堡残存堡墙。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