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美又淘气的女儿

文韵秀雅

一九八三年八月，母亲把五岁的女儿送回我们身边。从此，我们这四口之家分三下的日子终于得以结束。作为军嫂的我，经历过近九年两地生活的苦累和不易，也乐享了团圆后的幸福和温暖……

女儿的到来，让我们的家庭生活充满了乐趣和惊喜。她活泼好动，淘气调皮，尤其是小女孩爱美的天性，在我五岁女儿的身上表现得淋离尽致。她到我们身边不久，就开始向我索要高跟鞋、耳坠和手镯。为了弥补女儿这两年不在我们身边的亏欠，除了小孩高跟鞋没处买外，好看的耳坠和漂亮的银手镯都买了。当这两样饰品呈现在女儿面前时，她高兴得又蹦又跳，一刻不等，马上戴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的，臭美得不行。晚上睡觉也不让摘，必须戴着。

第二天，送她去幼儿班，哄她把耳坠手镯摘下，晚上回家再戴。她说什么都不让摘，非要戴着去幼儿班不可，说让老师和小朋友看看……

结果不到两天半，所戴的饰品丢得无影无踪。问她耳坠、手镯哪去了，她摇着小脑袋，一问三不知。但有一点好处，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向我们要这些饰品了。

我们家住的小红楼位于码头，海员俱乐部，外供友谊商店之间。每到傍晚时分，三五结伴的外国船员从他们的船上下来，走出码头，经过我们的小楼门前，去海员俱乐部消遣或到友谊商店购物。

一天下班回来，我和丈夫正在厨房忙着做晚饭，只见邻居家两个小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楼来，急切地告诉我们:“叔叔阿姨不好了，你家宁宁被外国人抱走了！”我们当时一听，马上放下手中的活，关掉煤气，直奔楼下而去。跑出楼门一看，一群外国船员正围着我女儿看她跳舞呢，我们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原来，女儿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在楼下玩。当天，女儿穿着一件桔色百合花图案，三层大飞飞边的短款连衣裙；头发是用发卡卷的大卷披散着；脚上穿着一双小红凉鞋；皮肤晒成麦麸色，大大的眼睛，高高的大奔儿头，活脱脱一个大洋娃娃的模样。这群海员见到后，这个抱抱，那个抱抱，跟一起玩的小朋友吓坏了，以为他们要把女儿抱走呢，所以才跑上楼来告诉我们。女儿看到我和她爸爸都下来了，舞也不跳了，直扑到我的怀里。外国船员看向我们，竖起大拇指，嘴里不停地:“ok” “good！”一场虚惊过后，我告诉女儿，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时，不要让陌生人靠近，更不能让陌生人抱。

还有一次，我们在家吃晚饭，一双儿女吃完后，兄妹俩下楼与小朋友玩去了。我和丈夫边吃边聊工作单位上的事情……突然，邻居家一小男孩跑上来，气喘吁吁地说：“叔叔阿姨，你家宁宁头磕破了，流了老多血。”我和丈夫一听，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下楼，跑向出事地点。

在街心转盘花坛下，看到儿子正抱着他小妹妹，女儿满脸血……见此情景，丈夫二话不说，抱起孩子直接奔向离家较近的三八友谊医院。由于是下班时间，医院只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在，看着我们抱着满脸是血的孩子，他们急速地进行紧急处置，先擦净脸上的血迹，寻找伤口，一看在额头的右上方磕了一个如婴儿嘴似的大口子，经过消毒止血后，看到翻卷上的口子里呈现出一粒粒小米粒大小的颗粒状物质，医生一看，马上让护士进行了缝合处理，共缝了三针，最后又打了一针破伤风针。事后，我问医生，伤口翻出时里面呈现的颗粒是什么东西？他回答是皮下脂肪，可见女儿的额头磕的有多重。

回家后，我问女儿头是怎么磕的？她说是从一米多高的花坛上往下跳摔的。我说：“你为什么在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女儿说：“看到别的小朋友往下跳，我也跟着往下跳……”这就是我五岁淘气的女儿，不知深浅，只管模仿，不看自己的实力。唉！真没办法，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