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早起来,就驱车前往马六甲市,这是从孩童时期起就经常耳闻的一个神奇所在,是马来西亚历史的见证与发源地,其丰富的历史遗迹闻名全球。天气格外晴朗,天蓝得令人心醉,云白得让人亮眼,真是托贵人的福荫。</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马来西亚的车辆靠左行驶的交通规则与英联邦国家相同,右边车道迎面而来的车辆络绎不绝,想必均为进城的上班一族。而出城的车流量不大,所以我们这侧的交通状况挺好,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路畅通。</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途中森森又叫车辆停了下来让大家饱尝了一顿榴莲,说是到了新加坡价格就会上涨很多。这次换了一个叫“黑刺”的品种,价格居然比猫山王还要贵,每公斤98马币。我已经没了再品尝它的欲望,于是离开了群体,观赏起周边的景色。</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晨光穿透椰树叶的间隙,在鹅卵石路面上烙下流动的光斑。横跨路面的一座牌楼颇具特色,它似乎融合了马来高脚屋与阿拉伯风格的穹顶,形成了一个多元化的孪生体。上面用马来文字写着“Selamat Datang KE MELAKA”,看样子我们已经到了马六甲的地界。</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很快,一座中式的庙宇就映入我们眼帘,这就是位于三宝山南麓的“三宝庙”,其实大门的匾额上写的是“宝山亭”。这是一座清乾隆年间的建筑,融合闽南传统元素,如燕尾脊、五行山墙、垂花柱等,展现了清代中国南方庙宇特色。</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堂供奉的是土地神大伯公与虎爷,左侧供奉海民的保护神妈祖娘娘,右侧是蔡甲必丹的禄位。前堂的匾额上镌刻着“保障幽明”四个大字。可见此庙原先并非为纪念郑和所建,后人却将它与郑和紧密地联系到一起。当年我国有好几位国家领导人都参观了此地,并留下题词。</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是追随着前人与领袖的足迹来到这里的,四月的马来西亚,太平洋的季风尚未苏醒,马六甲河却已泛起六百年未散的潮汐。三宝山的蝉鸣裹挟着檀香扑面而来,三保太监的石雕塑像英姿飒爽地仗剑立于中堂的右侧。他头戴钢叉帽,身披大氅,剑眉星目,直视远方,仿佛还在指挥那支庞大的船队劈波斩浪,一往无前。他可是我们中国走向深蓝的第一人。</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1405年的季风曾在此处盘旋,将郑和船队的帆樯引向这座胡椒飘香的港口,从此大明王朝的海图上便永远烙下了"满剌加"三个汉字,郑和的名字也深深地烙在了马六甲民众的心底。这里是大明船队的重要中转站,郑和七下西洋就有五次到达马六甲,三宝庙的香炉数百年来仍吞吐着郑和船队遗留的云烟。</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宝井,位于宝山亭的左侧,又称汉丽宝井,它是马六甲的苏丹满速沙为来自中国的公主、也是其妻子汉丽宝而挖掘的。在当时,即使是遭遇最恶峻的旱灾,此井也从未干涸过,传说谁要是喝了井里的水,将来都会再回到马六甲。郑和就是因喝了这井水,才好几次重回马六甲,甚至有人说这口井就是他派人开挖的,所以才叫“三宝井”。</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来荷兰的殖民统治者,怕人在井里下毒,在四周筑起了小堡垒式的围墙,并派兵把守。</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今的水井已经不复使用,井口上的铁栅栏也已经锈迹斑斑,但当我的指尖触到它冰凉的井栏时,青铜苔藓下的凹痕突然有了温度——这是永乐年间宝船水手们长年累月汲水磨出的印记。</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顶着四月灼热的骄阳来到马六甲河的游船码头,自称不怕晒的森森已经打起了遮阳伞。沿着河边,停泊着成排色彩明快的宽体游船,岸上的房屋也喷涂了橘红、嫩黄、薄荷绿等亮丽的颜色,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强烈撞击,又予人一种童话世界般的感觉。河水泛着粼粼金光,让整座城都浸泡在某种琥珀色的时空溶液里。马六甲海峡的海风轻轻吹拂着脸庞,给我们带来无限的惬意与遐想。</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游船剪开翡翠色的河面,两岸的葡萄牙式百叶窗在微风里轻轻开合,像是老城慵懒的睫毛。四百年前的货仓墙面爬满三角梅,锈红的铁皮屋顶下,随处可见“欢迎来到马六甲”的标语。一排遮阳伞下,几位不同肤色的游人在悠闲的品着咖啡。船过古桥时,一群白鹭突然从红树林惊起,翅膀掠过水面时抖落的银珠,在空气里划出郑和船队当年的航迹。</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游船靠岸的地方,就是荷兰红屋的建筑群。转过街角,一大片绛红色的砖墙像凝固的晚霞,它们建于17世纪,是东南亚地区现存最古老的荷兰式建筑物。300多年来,它原先是教堂,后来一直是政府机关所在地,直至1980年才改为马六甲博物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荷兰式惹兰叻参红屋有厚厚的红砖墙,笨重的硬木门,门前是宽阔的石级。馆内保留了马六甲各个时期的历史遗物,包括荷兰古代兵器,葡萄牙人16世纪以来的服装,马来人婚嫁服饰,金、银、珠宝手工艺品以及在马六甲港口停泊的各类古代船只的图片等。馆内还收藏有稀有的古代钱币和邮票。可惜因为行程时间的安排,我们未能入内参观。</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广场上有许多立扇样的装置,它们旋转的巨大叶片搅动着马六甲海峡吹来的海风,也在地面上留下犹如万花筒一样的光影。维多利亚时期的喷水池仍在吐着水花,英国人的铸铁工艺与葡萄牙人的石雕天使在喷泉池沿相遇,殖民者的印记在此刻都化作游人额角的清凉。老基督教堂前面有许多装饰华丽的人力三轮车,车主们在使劲地招揽着游客,我站了一会儿,好像生意还不错。</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问森森这座是否就是圣保罗教堂,他说不是,圣保罗教堂在山上,这就带我们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一条铺着彩色地砖的林荫道,游人不多,路旁的建筑均以红、白两色为主色调,具有浓郁的欧陆风情,许多房屋的门楣上都有博物馆一类的字样。一座“bastion house”,中文直译的意思是“堡垒屋”,白墙红瓦,古典中透出现代,简约中不失优雅,给人一种视觉上的莫大享受。门脸上的广告更是五花八门,有英语、马来语、阿拉伯语……,就是没有中文,但经过仔细辨认,它很可能是一个马来伊斯兰教的博物馆,没有中文也在情理之中。</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几株很高的大树伫立在路旁,巨大的树干,浓密的枝叶,为行人留下了很大一片阴凉。我用手机上的软件翻译了一下树干上的标牌,结果让我大吃了一惊,因为上面赫然写着某种“紫檀”,虽然我在这方面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是红木中最珍稀的品种。几个成人才能合抱起来的树干有一些蛀空了,这似乎也符合“十檀九空”的俚语行话。</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离树荫不远处,马六甲的阳光正将圣地亚哥城门的果阿砂岩焙烤出焦糖气息,那是1524年葡萄牙舰队司令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下令建造的堡垒,如今只留下这曾被称作"命运圣母堡垒"的城门残骸在倔强挺立。拱顶处浮刻的骑士勋章已被季风磨平棱角,唯有双头鹰徽章上"Indefesa"(不可征服)的拉丁铭文仍隐隐可辨。城门前摆放着两尊那个时代的小铜炮,炮口指向的却是马六甲的市区。</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由此登上山顶,圣保罗教堂的断壁残垣浸淫在正午的阳光下,这座1521年由葡萄牙人建造的圣母堂残骸,此刻如同被剖开的巨型贝壳,裸露的肋骨间爬满时间的苔衣。教堂前立着圣方济主教的雕像,很奇怪的是,雕像的右手缺失了,据森森介绍说,这并非后期的损坏,而是创作者的刻意所为,这里暗喻着一个颇为血腥的殖民统治者之间的野蛮行径。可以说,圣保罗教堂见证了马六甲风云变幻的历史进程,也彰显了被誉为天主教圣人的圣方济为传教事业与热爱自然方面做出的重大贡献。</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这里,可以一览马六甲市区的风光并眺望马六甲海峡,目力所及之处,除了层层叠叠的红瓦白墙之外,就是苍翠欲滴的树木,马六甲海峡的海水仿佛熔化到了蓝天之中,若不是一艘巨大的邮轮切开了十五世纪的海面,光凭我们的眼睛很难区别出海与天的分界。那艘正在穿越海峡的巨轮拉响汽笛,教堂拱门恰好截取到它烟囱喷出的白烟,它白色的船舷被阳光凿出锐利的线条,仿佛是当年郑和宝船的剪影。</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走进马六甲,仿佛踏入了一个历史的时光隧道。这里曾是马六甲苏丹王朝的都城,见证了一个王朝的辉煌与兴衰。经历了五百年岁月的沉淀,这里宛如一座活动的历史博物馆。漫步在街头巷尾,各国的语言盈耳,古老的建筑林立,每一块砖瓦都诉说着过去的故事。四百年的季风穿过咖啡馆的木格窗,把荷兰商人的账簿、葡萄牙战舰的缆绳、英国殖民者的怀表链条,都吹成了游客相机里轻轻晃动的光影。</span></p> 谢谢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