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字/ 图片,榕树下。</p><p class="ql-block"> 美篇号:146114402</p><p class="ql-block"> 父亲别我已三十二年了。每当我看到挂在墙上的遗像时,他那魁梧壮健的体魄,勤劳朴实的身影,和蔼可亲的面孔,严肃认真的作风,总是一幕幕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岁月可带走他的身影,却带不走我对父亲深切的怀念。</p> <p class="ql-block"> 父亲的命很苦,七岁就失去父母,由自家的三伯母收养,孤儿寡母,先祖遗留下来的田园全托其叔父代耕,在叔父和亲戚的扶持下,过着饥一顿饱一餐的辛酸生活。</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环境造成的原因吧,父亲有一种不输人,不求人,不烦人的纲強性格。</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青年时期的父亲身材魁梧力气过人,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强汉子,生产队的榨油厂,榨糖厂,砍大树,扛石头等重活,粗活都少不了他的一份。祖辈遗留的几十亩水田,旱园他安排得整整有条。家庭生活在村里算得上中上的水平。</p> <p class="ql-block"> 一九五八年冬天,父亲被公社调往饶平县汤溪水库大埧清基工程突击队。大坝清基工作是一项与天地博斗,与大自然拼命的硬仗。当年社会生产力落后,在没有大机械作业,也没有现代化生产工具配合的情况下,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十几米深的地下施工。扛石头,挑泥沙,搭建钢筋水泥,清一色人工作业。凡是比较困难的地方,父亲总是一马当先,从不叫苦叫累,经常受到工地指挥部的表扬。清基任务完成后马上投入大坝的主体施工。</p><p class="ql-block"> 父亲虽有壮健的体魄,但在那缺衣短食,生活条件十分恶劣的环境中,身体终于累垮了。一九六零父亲患上严重的胃溃疡疾病,退出水库工地。这一病就是十年,也是他人生最低谷的十年。</p> <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行善积德,助人为乐,他经常教育子女,好事多做一点,宁可自己吃亏,也不占人家的便宜。</p><p class="ql-block"> 记得一九五四年十月秋收时节,有一天我们在新塘收割稻子时捡到两只大鸭子,回家后父亲小心翼翼地把它关起来,二天后打听到丢鸭子的人家,便把它送还原主。还有一次,我爬到树上拆了一个鸟窝,捡了四粒鸟蛋高高兴兴回家。没想到父亲知道后把我臭骂了一顿,他说鸟和人一样也有个家,你拆了鸟的窝等于拆自已的家,今后不准拆鸟窝。</p> <p class="ql-block"> 父亲对有恩于他的叔父恭敬有加,逢年过节凡家里有好吃的东西,他都要送一点给叔婶品尝。其叔父临终之时,他天天床前守侯,亲自喂粥,喂水,扶他大小便,叔父全家非常感动。他的婶母对人说,我的侄儿其昌(其昌就是父亲的名字)是个知恩必报的人</p> <p class="ql-block"> 父亲没有进过学堂,连自已的名字都不会写,但他一如既往地支持我读书。一九六零至一九六二年的三年困难时期,家里祖母和父亲重病在床,贫病交加,在生产队是个超支大户,经济全靠浮山舅父的扶持。邻居有个叔公不知是出自好心还是恶意对父亲说,你家庭超支这么多钱,大儿子(指我)已经十七岁了也读有初中程度,叫他回来帮助家庭不是很好吗?父亲严肃地对他说:“你为什么不叫你的儿子出来种田,我的孩子不用你管”。有一天,我看到他胃痛得连声呻吟,我煮好中药给他吃时顺口说:我明年不读书,出来做工好不好?没想到他大发雷霆骂我没出息,他说:如果你要象我这样没文化当土驴(做苦力)你就不读书,说完气得连中药都不吃。当时我含着泪珠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一定要治好父亲的病。由于有父母亲的支持,我终于完成初中学业。</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六月,我部队服役期满回家探亲。奇迹的看到父亲竟然能到处走动,说话也比较有力气。经了解,原来是去年村里来了一邦走江湖卖膏药的马戏团,吹嘘他的药能治好多年的老胃病,是正宗的凤阳方。母亲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带父亲去给他看,并服了他三元钱胃药病情果然有好转,但骨瘦如柴。如何治好父亲的病,我请教了村里的名老中医炳煌叔公,炳煌说,你父亲今年才五十来岁,年纪不算老,得病多年(十年)现在是瘠田缺大粪,你如果有能力买高丽参,鹿茸给他吃,他的病马上就会好起来。我问他服那种药效果比较好,炳煌说,就你父亲还是鹿茸比较好。</p> <p class="ql-block"> 我归队后,幸运的提了个小排长,工资从原来的每月九元钱升到月五十四元伍角,两个月共领到一百零玖元,除去应缴的干部伙食费和已领去的两个月薪贴费外还存陆拾叁元。</p><p class="ql-block"> 我马上到药店买了三十元鹿茸,并加工成粉沬,分成十小包并写清楚用法,然后用一个小木盒寄回家。第二年探家时高兴地看到父亲身强力壮,健步如飞。邻居告诉我,你父亲现在天天上山为生产队看守菠萝,水菓。自已开荒种菜,中午在山上煮饭,下午还打一担柴火回来。</p> <p class="ql-block"> 一九七八年,我转业回枫溪工商所工作。当时由于住房紧缺,我只能接母亲来帮带小孩,父亲留在老家帮弟弟料理家务。一九八一年清明节,我回老家扫墓,发现父亲旧病复发,人瘦得很难看。我决定把他接来枫溪就医,特请张任生医师为其医治。父亲患的是胃病,吃点胃药加上生活正常化,病惰很快就好了。在枫溪的几年里,他结识了市场一位卖池鱼的小贩老蔡,每天天未亮就帮老蔡占摊位,打水入小鱼池,我叫他不要这样做,他说在这里没地方劳动,早晨打点水可以锻炼锻炼身体嘛!</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八年,父亲已踏上七十五岁高龄了,他多次对我说,“我老了,叶落归根,你还是送我回去吧!”开始我不同意,但在他强烈要求下我只好开车送他回去。</p><p class="ql-block"> 一九九一年农历十一月初十父亲在饶平老家仙逝,享年七十八岁。</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