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寓言精选》连载之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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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飞寓言精选》连载之七十三：脑残的小花

脑残的小花

　　石　飞

　　八仙之一吕洞宾原为儒生，曾入仕为官，因厌弃官场尔虞我诈，倾轧争斗，而归隐山林，潜心修炼，功成之后，云游四方，普度众生。
　　一日，吕洞宾来到湖滨村庄，见一户人家的门前聚集好多人，就也上前瞧瞧。村民告诉吕洞宾，这户人家要卖狗，正在与屠夫讨价还价。吕洞宾朝那两个人瞅瞅，卖主一臉横肉，痞气十足；屠夫尖嘴猴腮，歹相阴森。吕洞宾心里念叼，看来，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良善人家决不会做这种缺德买卖。
　　吕洞宾又朝卖主家的狗看看，好狗，鼻正眼端，精灵神气，周身油旺发亮，毛色黄灰相间，趴在大门旁边，眼眸瞅着一干众人，好奇地左瞥瞥，右乜乜。吕洞宾长叹一口气，心想，这么一条可爱的生命，很快就完了，太可怜可悲啰，只是这狗却蒙在鼓里，毫不知晓。
　　价格谈妥了，屠夫催促狗主人抓紧动手，别再耽搁时间。狗主人点头称是，拿过一条绳子，在狗的身旁蹲下，一边抚摸狗头，一边轻声哄慰：“小花，好乖乖，听话。”于是吕洞宾知道了，这狗叫小花。
　　在狗主人正要把绳索系到狗脖子的一刹那，吕洞宾按捺不住了，猛扑上去，夺下狗主人手中的绳子，大喝道：“不能卖，别造孽！”
　　狗主人还未反应过来，小花就蹿了起来，扑倒吕洞宾，咬住他的小腿，鲜血淋淋。狗主人害怕出事，连忙挥绳抽打，赶跑小花。
　　小花没跑远，站在宅边，向主人汪汪叫唤，好像是对主人说，我是保护你的呀，你怎么还打我？然后又朝吕洞宾狂吠，意思是，有我在，你休要对我主人动手动脚。
　　围观的人群中一片嘈杂，七嘴八舌，有的说“畜牲就是畜牲，不识好人心哇”，有的说“狗生就奴性，主人再坏，仍要护着”，有的说“狗奴才效忠主人一辈子，结果都是被主人害死的。”
　　生意闹黄了，屠夫悻悻离去，看客逐渐散开，吕洞宾用巴掌在伤口上拍两下，嬉笑着离开，刚走出村口，小花突然猛扑上来。
　　“这畜牲好无理，居然盯着好人不放。”吕洞宾说着，手指向小花一点，喝声“趴下！”
　　狗应声卧倒在地，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舌头伸得老长，不停地抖动示威。吕洞宾知道小花已被法术锁定，失去了攻击能力，便走到他跟前，用脚在他的屁股上拨拨，用狗语与他对话。
　　吕洞宾：“你呀，愚蠢至极。”
　　小花：“我怎么愚蠢？”
　　吕洞宾：“主人要把你卖给屠夫杀肉，你居然还护着他。”
　　小花：“我不相信，你肯定是受隔壁仇家挑拨，故意讲我主人的坏话。”
　　吕洞宾从怀里掏出一个宝盒子，机关一揿，开始播放狗老板与屠夫讨价还价的视频。小花瞅着图像，听着声音，泪水夺眶，潸然而下。
　　吕洞宾：“我没骗你吧？”
　　小花不再说话，只顾呜咽。
　　吕洞宾：“赶快离开你的黑心主人吧。”
　　小花：“我认命，主人的心再黑，我也要绝对效忠他。”
　　吕洞宾凄然地摇了摇头，无限哀伤地说：“看来，你的脑袋残废了。既然脑残，也就没救了。”
　　吕洞宾说罢手掌一挥，替小花解了法术，然后长长地叹口气，大步走开。
　　三天后，那个屠夫还是来把小花捆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