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 梭 人 之 谜

止戈

前两日作了一个美篇，题目是《谜一样的泸沽湖》，介绍了我所见到的泸沽湖魔幻般的美景。其实，泸沽湖的谜，不只在于它的美景，还在于湖畔上居住的摩梭人，在于摩梭人的母系文化。所以，我想在这里介绍一些本人在泸沽湖了解到的摩梭人的情况，不一定准确，仅供有兴趣的朋友参阅。

　　有些人把摩梭人称为“摩梭族”，其实摩梭人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民族。我国56个民族中没有“摩梭族”。国家把云南的摩梭人划为纳西族支系，把四川的摩梭人划为蒙古族支系。

“摩梭”之称在古代文献中有个音译演变的过程，表现为不同历史时期有着不同但又相近甚或同音异字的称谓: 汉晋称为“摩沙”；唐宋称为“摩西”或“么些”；元代称为“摩沙”或“么些”；明代称为“磨西”或“么西”；清代称为“摩娑”或“摩挲”。新中国建立后，通过民族识别和语言研究，将这一群体统一规范称为“摩梭”，既保持了历史称谓的连续性，又体现了这一群体的独特性。其中“摩”的意思是“放牦牛的人”，表示古代的摩梭人主要以游牧为生；“梭”则指摩梭人的独特婚姻方式，即“走婚”。不过，需要明确，上述这些都是“别人”对该群体的称谓，摩梭人自称为“纳”或“纳日”，也就是“强”、“大”、“壮”的意思。

　　摩梭人的习俗，最独特、最奇异、最令人关注的莫过于“走婚”。它体现的是母系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可谓母系文化的“活化石”。摩梭人的传统，孩子13岁为成年，就有了走婚的资格，但一般要到16岁以上。走婚的开始，多在篝火晚会类的活动上，男女间通过捏手、挠手、送礼物等方式传递爱慕之情，获得对方响应并认可，就可以正式走婚了。走婚的大体规矩是: ①男女双方保持各自原生家庭归属，男不娶，女不嫁，无嫁妆，无聘礼，无法律婚姻关系，只是通过“暮合晨离”维持伴侣关系。闺房一般在二楼，男子晚上爬窗入屋，次日天亮前离开，以挂帽子的方式示意名花有主，他人勿扰。②严禁母系血缘亲属间走婚，走婚前须核实男女双方家谱，确保无血缘关系。③走婚期间，男女双方不共同生活，.各自经济独立。走婚时间可长可短。走婚关系的维系只靠感情而非法律或经济约束，只要一方不再愿意做伴侣，如女方闭窗不纳或男方不再夜访，走婚即结束，并不得干涉对方后续感情的选择，也没有财产纠纷和社会压力。不过，长期伴侣则需在祖母和舅舅的见证下交换信物，并举行一定的仪式。④走婚所生子女随母姓，由女方家族全权抚养，生父不承担抚养义务，但需在满月宴公开承认血缘关系，以避免近亲走婚。不过，据当地人介绍，随着社会发展，走婚己经不是现在年轻摩梭人主要的婚姻方式了，取而代之的是“法律婚姻”成为主流。

与婚俗有关的是摩梭人的家庭形式。大体有三种: ①母系血亲成员组成的大家庭。这种家庭男不娶，女不嫁，坚守传统走婚，由一个或几个祖母的后代组建而成，通常四五代人同堂而居，人丁兴旺，劳力充足。这是摩梭人传统家庭中最多最主要的一种形式。②以母系血缘为主，母系和父系血缘并存的大家庭。走婚男女双方中，如一方家庭缺乏劳力，在尊求个人意愿和两个家庭协商同意的基础上，可以通过入赘、嫁娶、过继等途径予以解决。这种情况需举行相应的仪式，并将移居人员的姓氏从本族家谱中摘除，冠以新家庭的姓氏，标志新家庭成员身份的确立。③一夫一妻的小家庭。当一对恋爱伴侣愿意单独组建小家庭，则需举行结婚仪式，从原生家庭分离出来，单独生活。现在，这种小家庭越来越多。

摩梭人是一个古老的群体。其先民是生活在西北河、湟地区的羌人，属游牧民族。战国时期，为避秦威胁，辗转迁至川滇交界，现在主要居住在云南的宁蒗县和四川的盐源、木里等县，总人口大约5万。其中聚居最为集中的就是泸沽湖畔，此地也就成为摩梭人的地理和文化中心。

摩梭人的原始信仰称为“达巴信仰”，是摩梭人文化的源头，主要是信奉“万物有灵”，崇拜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图腾。他们认为，人首蛇身的自然神，代表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冉巴拉（火神）代表光芒万丈，普照四方，并引以为家神和财神；格姆女神山是生育之神；牦牛、老虎是驱邪避灾的神兽；老鹰是天神派来保护人类的，等等。元代以来，部分摩梭人又信奉藏传佛教，形成了“二元一体”的宗教文化。

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摩梭人形成了自己的语言，“口传心授”成为其文化传承的主要方式。摩梭人没有形成系统性的文字，只有28个象形字符，达巴祭司观星占卜时，用这些字符代表吉凶，预测这一天能干或不能干什么，如婚丧嫁娶、盖房造屋、生产劳作、经营买卖等等。

摩梭人有自己的创世神话，说是远古时期，人类破坏了自然，受到天神惩罚，导致洪水泛滥，人类濒临灭绝，只有勤劳善良的聪德鲁依依得以幸存。他在艰难求生中遇到一只老猴，在老猴的指引下上天寻找伴侣，最终战胜了天神的百般刁难，娶得仙女彩虹吉吉为妻。他们夫妻回到人间，克服重重困难与障碍，得以安居乐业，繁衍后代。这一神话反映着摩梭人对宇宙和自然的朴素认知，反映着摩梭人对自然的敬畏和对勤劳善良的重视与追求，反映着摩梭人的传统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