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2岁那年的阳光,总在记忆里晃荡。老家的小巷里,小卖店的招牌微微褪了色,那辆偷骑的自行车,载着年少的慌张与莽撞,成了抹不去的印记。</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自行车,是家里珍贵物件。其实学车的糗事,就发生在偷骑的同一天上午——我缠着父亲教我骑车,不过一个时辰,就摔了三跤。膝盖、手掌擦破了皮,疼得龇牙咧嘴。正巧从标叔叔路过,他是个热心肠,赶忙蹲下,从裤兜掏出半旧的手帕,细细为我包裹伤口,还念叨着“孩子别慌,慢慢来” 。</p><p class="ql-block"> 我瞅准父亲午休空档,心咚咚跳着,把车推出屋。这会儿,早把学车的疼抛在脑后,只想着去小卖店旁的路上撒欢。骑上车,双脚刚蹬动,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怦怦怦” 狂跳,像把整只小鹿都揣进了胸口。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 “咯吱咯吱” 声,惊飞了墙根晒太阳的麻雀。</p><p class="ql-block"> 路过谢家墩小卖店时,招牌上的红漆掉了些,店主帮助爷爷坐在门口竹椅上,慢悠悠摇着蒲扇。他瞅见我歪歪扭扭骑车,忙喊:“慢点哟,小伢子!” 我顾不上回应,攥紧车把,风在耳边呼呼响,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兴奋,只知道单车带我闯进了一个自由又冒险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后来呀,车技熟练了,可再骑那车,却没了12岁偷骑时的心跳。但从标叔叔为我包扎伤口的温度,小卖店大爷的吆喝,还有学车摔跤的狼狈——那些带着疼、带着慌,却满是鲜活气儿的瞬间,都成了时光里的糖,每次想起,嘴角都不自觉上扬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