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粪便都到哪里去了

老殷

六十年前，城市的粪便曾是庄稼的宝贝。农民用车、用桶到城市掏厕所，运回农村作肥料，常常因为争粪源而起纠纷。
现在，旱厕所没有了。家家户户的粪便都随着下水道排走了，农民也不再进城挑粪了。这些以前当成宝贝的东西到哪里去了呢？ 我曾在广西平果的一个工厂工作过。设计中配套建设了一个日处理能力1600立方的生活污水处理站。四个生活区2万人的生活污水（包括洗涤、餐饮、粪便等）及厂区内生活间休息室的生活污水随着污水管道送到处理站处理。处理后产出中水和污泥，中水符合环保标准可以对外排放。中水和污泥也都是上等肥料。周围村民都争相拉走。 处理站种植了一大片香蕉，用中水浇灌，香蕉长得又多又香，成为公司接待来宾的佳果。用中水养鱼，一年鱼苗可以长到2斤。 后来，污水处理站一带的农田变成了工业园，农民们都进了工厂，中水只能直接外排，污泥也不知去向。
当时，整个百色地区只有这唯一的污水处理站。 随着城镇化的扩大，人口的集中，原来生活污水外排，靠大自然自净能力已经无法消纳。有人推算，全国每天产出240万吨粪便，相当于4万辆重型坦克。巨量的污染物让城市河流普遍变黑变臭，城乡环境严重恶化。生活污水处理厂于是变应运而生了。目前城市和县城加起来超过5000座。 城市居民的污水通常会经历以下处理流程：

进入下水道：通过卫生间管道进入小区或楼宇的化粪池，通过厌氧发酵，初步分解有机物并除去部分悬浮物。化粪池底部的固体残渣由吸粪车定期抽取。预处理后的粪便污水和进入污水管网（黑水），洗涤和餐饮污水（灰水）一起通过专门的管道一并送到污水处理厂。。
污水处理厂处理污水通常通过一系列物理、化学和生物措施，按流程可分为以下主要阶段和处理措施： 1. 预处理阶段：格栅过滤：用格栅拦截污水中的大块杂物（如塑料袋、树枝），防止堵塞后续设备。沉砂池处理：通过物理沉淀去除污水中密度较大的无机砂粒，减少后续处理设备的磨损。

2. 一级处理（物理处理）

污水进入初沉池，通过重力沉淀去除部分悬浮物（SS）和有机物，沉淀的污泥进入污泥处理系统，上清液进入下一阶段。

3. 二级处理（生物处理）

活性污泥法：利用微生物（如细菌、真菌）降解污水中的有机物。污水与活性污泥混合后，微生物通过吸附和代谢将有机物分解为二氧化碳和水，同时形成新的污泥。常见工艺包括：
- 曝气池：通过曝气提供氧气，促进好氧微生物生长繁殖。
- 氧化沟：环形曝气池，流程简单，适合处理大流量污水。
- SBR工艺：间歇式活性污泥法，在同一池中完成进水、反应、沉淀、排水等步骤。

4. 三级处理（深度处理）

- 过滤：通过砂滤、膜过滤（如超滤、反渗透）等去除残留的悬浮物和胶体。
- 脱氮除磷：
- 化学法：投加药剂（如铁盐、铝盐）使磷形成沉淀物去除；投加甲醇等碳源，通过反硝化细菌去除氮。
- 生物法：利用厌氧-缺氧-好氧（A2/O）等工艺，通过微生物代谢去除氮、磷。
- 消毒：通过投加液氯、臭氧或紫外线照射，杀灭污水中的病原微生物，确保出水水质安全。

5. 污泥处理

- 浓缩脱水：通过重力或机械浓缩减少污泥体积，再经脱水机（如板框压滤机）脱水，降低含水率。
- 厌氧消化：在无氧条件下，微生物分解污泥中的有机物产生沼气（可作能源），同时杀灭病原菌。
- 堆肥或资源化利用：符合标准的污泥经堆肥处理后可作为园林绿化肥料，或焚烧、卫生填埋。
通过城市污水排水系统和污水处理设施，实现对粪便的无害化处理和资源化利用。
生活污水处理厂产出的中水水质符合国家标准标准（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GB 18918-2002）。但是目前得到的资料，少部分用于绿化，极少用于农业生产，绝大部分外排。 生活污水处理厂得到的污泥在我国农业上有所使用。污泥中含有丰富的有机质和氮、磷、钾等营养元素，经过无害化处理后可以作为肥料用于农业生产，能改善土壤理化性质，为农作物生长提供营养物质，进而提高农作物产量。但随着技术的发展和对污泥处理的重视，一些经过严格处理、符合相关标准的污泥产物开始在农业上得到应用。例如，河南郑州的污泥堆肥产物可以作为农业基质肥料，广西南宁的污泥堆肥可以改良山中的贫瘠土地。 不过，目前污泥在农业上的使用占肥料总量的比例较低。据相关数据，截至2013年，全国共有5000家污水处理厂，产出3400万吨污泥（80%含水率），堆肥处理生产有机肥仅有12%。有资料显示，我国有机肥在整个农业肥料投入中占比在20%左右，而污泥制成的有机肥在其中占比很小。此外，也缺乏确切数据表明污泥肥料在使用肥料总量中的具体占比。
因此，可以说中水和污泥还有很大的使用空间，提高在农业绿化方面的应用，可以大幅度减少化肥用量，少污染环境。 污泥制成的有机肥与普通化肥在多个方面存在区别，主要体现在以下几点：

1. 成分与营养特点
污泥有机肥：属有机肥，长效肥料；而普通化肥，属无机肥，速效肥料

2. 对土壤的影响

-污泥有机肥：有机质能改善土壤结构，增加土壤孔隙度和保水保肥能力，促进微生物活动，长期使用可改良土壤肥力；- 普通化肥：长期单一使用可能导致土壤板结、盐碱化，破坏土壤微生物生态，降低土壤自身的调节能力。

3. 肥效与使用场景

污泥有机肥：肥效温和持久，更适合作为基肥用于园林绿化、农田改良或经济作物（如果树、蔬菜），需配合其他肥料使用以满足植物不同生长阶段的需求。而普通化肥：肥效快且精准，多作为追肥使用，适合在植物生长关键期快速补充特定养分（如水稻灌浆期施钾肥）。

4. 安全性与风险

- 污泥有机肥：若污泥处理不彻底，可能残留重金属（如镉、铅）、有机污染物（如多环芳烃）或病原菌，需经严格无害化处理（如厌氧消化、高温堆肥）并符合国家标准（如《农用污泥污染物控制标准》）后才能使用。而普通化肥：合理使用时安全性较高，但过量施用可能导致土壤养分失衡、水体富营养化（如氮、磷流失污染河流）。

总之，污泥有机肥更注重土壤生态改良和长效肥效，但需严格控制安全风险；普通化肥则以高效精准补充养分为核心，但长期使用需关注土壤健康。两者在农业中应结合使用，以兼顾产量和生态效益。

全文小结：
1、城市粪便及生活污水沿城市污水管道送到污水处理厂；
2、污水处理得到中水和有机污泥；
3、中水符合国家标准可以直接排放。目前仅少量用于绿化，农业上没有使用；
4、污泥是优质有机肥料，担心含有重金属，因此在农业上用量极少。绝大部分焚化或填埋；
5、应该提高中水和污泥的利用率，以减少化肥的用量，否则是极大的浪费。
2025年6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