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湘之间记游 1 (武昌) 2025.5

英铭

2025年5月15～21日，我和茂华跟随上海旅团在鄂湘之间旅游。在悠闲的游程中， 我们乘船在“四处野鸭和菱藕”的洪湖上游荡；在游览“北通巫峡、南极潇湘”的洞庭湖中记下湘妃的传说。 我们登临黄鹤楼，念“昔人已乘黄鹤去”；站在岳阳楼上，“观乎巴陵胜状”。 我们探访赤壁战场，“遥想公瑾当年”；走进沔阳水乡，穿行江汉平原上湖泊湿地。 我们踏上“天空之城”，饱览黄石仙岛湖；漫步武昌江滩，观赏“一桥飞架南北”…… D1~15/5 “麦黄秧碧百家衣，已热犹寒四月时。” 已是初夏时节，我们终于重新开启走向远方的旅游…… 白天在家等候出发，我时而翻着为这次鄂湘之间游准备的功课——洪湖和洞庭湖，黄鹤楼和岳阳楼，赤壁战场和沔阳水乡，黄石仙岛湖和武昌长江滩…… 　　20：39 Z27直快列车在夜幕下驶离上海。列车将在我们睡眠中奔驰，预计明晨6：18抵达本次旅游的“集散地”武昌…… 22：00车厢灯熄，任性的喧闹总算消弭。但在时断时续的睡眠中，我们必须忍受伴随车轮滚动飘荡在车厢里的鼾声…… 　　已经进入子时，在今明交替之际，列车停在位于浙、皖、赣、闽四省交界处的衢州(引用网上图片)。 “东南阙里、南孔圣地”。应该知道，衢州是孔子后裔的世居地和孔氏南宗家庙所在地。因此，这个位于钱塘江上游的“四通八达之地”，便在其命运中成为儒学文化在江南的传播中心。 　　列车向西行驶进入江西境内，在我们熟睡中，驶过素有“瓷都”之称的景德镇。 我在旅游功课上记着：北宋景德元年（1004年），这里生产的青白瓷，质地优良，以“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著称。 因此，这个瓷器产地便在皇帝“临幸”中用其年号置镇命名了(引用网上图片)。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3：25，天飘着毛雨，列车正好停在“众水汇集”的九江。 这里在历史上称作“吴头楚尾”，长江贯通东西，湖泊沟通南北(引用网上图片)…… 停车10分钟后，列车在雨中驶过长江，踏上地处长江中游的荆楚大地——湖北。 D2～16/5 5：00后东方既白，列车在长江中游南岸停在黄石。作为著名的“青铜古都”，黄石在西周时称鄂；春秋战国属楚、秦(引用网上图片)。 20分钟后，列车抵达地处全国经济地理中心的鄂州。我们知道，在历史演进中“鄂”成为湖北的简称。 广播通知，前方即将到达终点武昌。于是，我在旅游功课上再次翻着这座拥有1800多年建城史的“江城”…… 　　武汉地处江汉平原东部，长江与它的最大支流汉水在此交汇，形成武汉三镇（武昌、汉口、汉阳）隔江鼎立的格局，素有“九省通衢”之称…… 武昌位于长江南岸，三国时期吴主孙权在今鄂州建都，祈望“以武而昌”，武昌因此得名。 应该知道，在中国近代史上武汉是洋务运动兴起和先行对外开埠的地方，又是辛亥革命首义之地。 来武汉旅游的人，都会游览它的三大地标景观——黄鹤楼、晴川阁和古琴台，其中黄鹤楼名列“武汉十大景观”之首。 　　列车正点到达武昌，雨止天晴，武汉在雨洗后的清新中迎接我们到来。按照邹导的提示，我们走出车站，立即看见举旗的湖北小伙。 41位上海游客很快在邹导的小旗下集合，其中大多都是20世纪50年代生人。既然大家在旅游中因缘相会，那么我们一定能在7天游程中友好相处，收获好心情！ 　　已经7：00，团队乘坐大巴前往地处武昌中心城区的东湖风景区，今天我们应是这个武汉城中湖最早迎来的外来游客…… 在大幅指示牌上，大家听完邹导关于东湖风景区的概述——水域面积33平方千米，大致是杭州西湖的5倍，东湖的四个景区各具特色：听涛休闲、磨山赏花、落雁观鸟、吹笛游山…… 跟着邹导，团队走向位于东湖西北岸的听涛景区…… 　　我们面前展开着东湖的浩渺和冷峻。路上，年轻的湖北小伙为我们比较着杭州西湖和武汉东湖…… 东湖湖面辽阔、岸线曲折、岛渚星罗；西湖人文景观密集，民间传说诸多。东湖拥有超大的生态规模，西湖具有千年的文化底蕴。 在我看来，东湖浩渺和大气，西湖细腻和诗意……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这位年轻的湖北导游一定读过苏轼的西湖诗吧。这位大诗人写出了西湖的气质和魅力。 此刻，东湖在晴日下让我们观览它的波光闪烁。我们相信，东湖在雨雾中一定会呈现山色朦胧的景象。 　　邹导告诉我们，听涛景区在浩瀚的湖泊风光中散布着众多亭台楼阔——行吟阁、沧浪亭、橘颂亭、长天楼、可竹轩、落霞榭等，它的开发设计是为了纪念中国第一位伟大的诗人屈原。 在自由活动中，我们率先走向行吟阁，越走越快，与同行的旅友们拉开了距离…… 　　行吟阁位于东湖大门内沿湖圆形小岛上，两边有长堤相连，建于1950年。 阁名出自《楚辞•渔父》：“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 文中“泽畔” 据说就在今天的武昌东湖一带。 历史记载，屈原毕生拥有家国情怀，在忠君、爱国的政治生涯中曾被流放汉北、放逐江南，在无可奈何中自沉于汨罗江中。 　我们看见屈原了，“颜色憔悴，形容枯槁”，脸色高贵而憔悴，目光迷惘而悠远…… 他站在高地上，翘首向天，举步向我们走来…… 仰望着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大诗人，我在手机上读着《渔父》，隔着时空与大诗人一道“游于江潭，行吟泽畔”……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 ——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行吟阁上写着“9：00开放”，因此团队没有机会登临阁上，放眼观览浩瀚的东湖。 但我心中装进了那位伟大的诗人，因此在仓促的东湖之游中，我似应感到满足了…… 　　在走出东湖风景区的路上，我想着中国近代史上一位重要的启蒙思想家的话： “吾以为凡为中国人者，须获有欣赏楚辞之能力，乃为不虚生此国。” 9：30，团队乘坐大巴来到位于武昌中心区域的彭刘杨路，从这里走到辛亥革命博物院…… 　　在路口与首义广场交接处，我拍下彭刘杨的雕塑，并在石碑上读完关于三烈士的英勇事迹…… 1911年10月8日，武昌起义的机密泄露后，革命党人彭楚藩、刘复基、杨洪胜3人在执行任务时先后被捕，三烈士宁死不屈，于10月10日凌晨英勇就义。 　　在博物院大门外，我们听着“红楼”，它装着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的历史…… 武昌红楼，红墙红瓦，背依蜿蜒的蛇山，襟带浩荡的长江，曾是鄂军都督府所在地。 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武昌起义一举成功，翌日，革命军在这座大楼里成立湖北军政府，孙中山的革命主张首先在湖北得到实现。 　　辛亥革命博物院是武汉市为纪念辛亥革命武昌首义100周年兴建的一座专题博物馆。 作为武昌首义文化区的核心建筑，它与鄂军都督府（红楼）、孙中山铜像、拜将台铜像、烈士祠牌坊等同处一条轴线。 　　我特地记下它的外形设计的文化创意(引用网上图片)—— 高台大屋顶的架构，具有中国建筑“双坡屋顶”和“飞檐翘角”的特质；几何形外观和“楚国红”色调，表达“敢为人先”的首义精神，空中俯瞰造型呈V字，寓意胜利和武汉腾飞…… 　　作为孙中山领导辛亥革命的重要史迹，“红楼”的布局为“山”形，大楼主体建筑为红色楼房，砖木结构，主楼两层。 站在“红楼”前，茂华在强烈的阳光下为我拍下这张照片。我们都明白它的历史意义——这里是“民国之门”，它是中国封建帝制的终点，又是中国共和纪元的开端。 　　游客走进辛亥革命博物院，通常都会在主馆里观看《共和之基——辛亥革命历史陈列》，共有五个部分——晚清中国、革命原起、武昌首义、创建共和与辛亥百年…… 但今天主馆处于例行维修状态，游客无法进入。于是，大多数旅友在疲惫或慵懒中坐在阴凉处休憩。我和茂华走进左侧展馆，观看《伟大先驱——孙中山先生逝世100周年特展》…… 　　我们在图片和文字上掠影“伟大先驱”的生平，并记下历史的结论： 孙中山先生是中国民主革命的伟大先行者，他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全面系统提出民主革命纲领的人，也是第一个领导资产阶级革命并取得成功的人。 他的革命活动和思想，为中国民主革命开辟了道路，为后来的革命者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启示。 　　已近11：00，在邹导引领下团队走在平实的武昌江滩。 其实，在漫步江滩中，大家都在观赏和拍摄已经占据视域的“万里长江第一桥”…… 武汉长江大桥飞架在汉阳龟山和武昌蛇山之间，是中国第一座复线公路铁路两用桥(引用网上图片)，建于20世纪50年代。 　　武汉长江大桥，全长1670.4米，主桥全长1155.5米，建成之后，成为连接我国南北的大动脉，将京汉铁路和粤汉铁路连成一线，形成了完整的京广铁路…… 在观赏与拍摄武汉长江大桥中，我们应该吟诵一下毛主席的诗句…… 　　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 作为文化符号，武汉长江大桥已经成为万里长江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它记载着江城人民实现”天堑变通途”的宏大历史叙事…… 　　作为南京人，我在观赏武汉长江大桥中自然想着南京长江大桥(引用网上图片)。 南京长江大桥于‌1968年12月29日‌全面建成通车。第二天，我便和同学乘坐军车，通过长江大桥前往苏北农村，开始我们的知青岁月。 正如武汉一样，长江大桥成为南京地标性建筑，列入新金陵的四十八景。 　　网上查阅得知，目前中国在长江干流上已经建成135座大桥，由此在长江上形成诸多新的人文景观。 我们正在策划长江旅游。我想，在万里长江上航行，游人应该在观光中拍好数座具有工程特色和文化创意的长江大桥。 　　在邹导指点下旅友们相互作伴，步行大约300米，走进誉为“汉味小吃第一巷”的户部巷…… 这条长约150米的特色风情街西临长江，南枕黄鹤楼，始建于明代，清代因毗邻藩台衙门（对应京城的户部衙门），因此得名。 　　在武汉旅游，游人应该记住这句在民间流传的话：“过早户部巷，宵夜吉庆街”。我记下了关于户部巷的“传奇”…… 　　在明清时期，户部巷紧靠长江码头，南来北往的货物云集于此。于是，户部巷里的人家凭着活络的头脑和勤劳的双手制作出“鲜、香、快、热”的武汉小吃，作为早餐卖给在此经商的客商和干苦力的码头工。 户部巷在其发展中逐渐成为武汉人“过早”的必到场所，成为武汉最早的“早点一条巷”。 　　年轻的湖北导游真诚地向大家推荐“热干面”，它是武汉最出名的小吃之一。 热干面与山西刀削面、两广伊府面、四川担担面、河南烩面并称为“中国五大名面”。 在户部街上，我们在寻觅美食中邂逅一位年长的当地食客。通过三言两语的交谈，我们知道了热干面的“发明”…… 　　武汉夏天高温，跨时又长，长期以来人们在面条中加入食碱以防变质，这就是热干面的前身——切面。 热干面有多种做法，用食油、芝麻酱、色拉油、香油、红油、细香葱、大蒜、萝卜丁、酸豆角、卤水汁、生抽、醋等作为辅料。 　　我记下清代《汉口竹枝词》里的话：“三天过早异平常，一顿狼餐饭可忘。切面豆丝干线粉，鱼餐圆子滚鸡汤。” 热干面油润，富有营养，可作为平常早餐，也可当作“狼餐”主食。 　　走进百年老店“蔡林记”，在川流的食客中，茂华排队买面，我站在桌边等候座位…… 10分钟后，在享用“炸酱热干面”和“三鲜豆粉”中，我们亲口验证了热干面获得的美誉——“武汉过早美食”。 　　12：30团队在江滩集合，步行前往已近在咫尺的“黄鹤楼”，它濒临长江，屹立在蛇山之巅。 大多数游历中国山川的人，大概都知道，湖北黄鹤楼，与湖南岳阳楼、江西滕王阁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 站在东区大门处，在向西远观黄鹤楼(引用网上图片)中，团队听着邹导讲述它的前史…… 　　三国吴黄武二年（223年），吴大帝孙权修筑夏口城(今武汉市)，在城西南角临江负险的黄鹄矶建军事望楼一座，用于瞭望守戍，这便是最早的黄鹤楼。 南朝宋大明六年（462年），文学家鲍照首次在此写下五言古诗《登黄鹄矶》——临流断商弦，瞰川悲棹讴。适郢无东辕，还夏有西浮…… 　　七年之后，祖冲之在志怪小说《述异记》中讲述了江陵人荀环在黄鹤楼遇见仙人驾鹤并与之交谈的故事，成为黄鹤楼传说中最早的记录之一。 南朝梁普通七年（526年），史学家萧子显在《南齐书》中称黄鹤楼传说中驾鹤仙人为王子安，于是黄鹤楼传说便有了现实可信性。 　　唐开元十一年（723年），诗人崔颢登上斯楼写下《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自此，黄鹤楼在历史演进中成为闻名天下的千古楼阁。 历史这有意思，作为最初用于守戍的望楼，在贯通古今的神话传说与文学创作中，黄鹤楼最终形成体现“超越性存在”的"白云黄鹤"文化符号！ 　　黄鹤楼历代屡加重修。现在我们视域中的黄鹤楼已是1985年重建的作品。 黄鹤楼主楼为四边套八边形体、通高51.4米，飞檐五层，攒尖楼顶，顶覆金色琉璃瓦，由72根圆柱支撑；楼上有60个翘角向外伸展，楼外有铸铜黄鹤造型，整楼形如黄鹤，展翅欲飞…… 邹导告诉我们，黄鹤楼外观五层，内部实际九层，具有“九五至尊”之意。 　　听完邹导的“讲课”，团队或乘车或步行，各自前往‌黄鹤楼文化核心区(西区)。 我和茂华拿着导游图，一路观景拍照，步行500多米来到主楼前的广场，这里是拍照的好地方。 在混杂南腔北调的游客川流中，我和茂华相互拍照，费尽心思将自己完整地拍进“展翅欲飞”的黄鹤楼之中。 　　沿着台阶，我们携手登临斯楼，　　在“四望如一”中走过回绕的外廊和伸展的飞檐…… 我们在每层停留，或凭栏远眺，收进武汉城市风光；或随时驻足，观览楼内文化气象…… 　　站在底层宽敞的大厅里，我们观赏正面壁上巨大的《白云黄鹤图》(引用网上图片)。这幅陶瓷壁画演绎着该层的艺术主题——“神话”。 画面分为天上、人间两部分。天上，仙人竹笛横吹、驾鹤腾飞；人间，众人载歌载舞，欢聚黄鹤楼前。楼前是郁郁葱葱的林木，四周是大片缭绕的白云，背后是滔滔大江之水。 我记下两旁立柱上悬挂的楹联：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憾；大江东去，波涛洗净古今愁。 　　第二层正中墙面上镶嵌大幅青石板，上面镌刻唐代阎伯理撰写的《黄鹤楼记》，记载了唐代黄鹤楼的历史风貌，由此展开该层的艺术主题“历史”。 我记下它的开篇： 州城西南隅，有黄鹤楼者。《图经》云：“费祎登仙，尝驾黄鹤返憩于此，遂以名楼。” 事列《神仙》之传，迹存《述异》之志。观其耸构巍峨，高标巃嵸，上倚河汉，下临江流；重檐翼馆，四闼霞敞；坐窥井邑，俯拍云烟：亦荆吴形胜之最也。何必濑乡九柱、东阳八咏，乃可赏观时物、会集灵仙者哉。 　　“耸构巍峨，高标巃嵸，上倚河汉，下临江流。” “重檐翼馆，四闼霞敞；坐窥井邑，俯拍云烟。” 置身在黄鹤楼上，我们凭栏远眺，收进武汉的繁华和长江的浩荡，感知着这座展翅欲飞的楼阁，在宏大的历史叙事中的位置…… 　　登上第三层，我们欣喜地站在大型陶瓷壁画《人文荟萃》前，观览唐宋时期13位文化名人登楼赋诗的历史场景。 黄鹤楼迎来它的高光时刻。我写下他们的名字——杜牧、白居易、刘禹锡、王维、崔颢、李白、孟浩然、贾岛、顾况、宋之问、岳飞、陆游、范成大…… 　　该层聚焦 “人文”艺术主题，与底层的“神话”和二层的“历史”、形成递进式的文化叙事。‌‌ 站在这里，我在吟诵《黄鹤楼》中，想象着崔颢写下这首登楼览胜的千古绝唱的情景——长袖飘逸，峨冠博带，意气风发，在云霞缭绕间登楼赋诗…… 　　其实，在黄鹤楼上我特别关注这位盛唐诗人在创作《黄鹤楼》中的心境与灵感。 诗人在游宦武昌中登上黄鹤楼。面对滚滚长江和茫茫平野，诗人因黄鹤楼的神话传说和眼前的景象，诗兴大发，于是挥笔写下《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仙去楼空，黄鹤杳然，唯余天际白云，历时千载，演绎世事。 黄鹤楼的“空余”让登临游人想着繁华褪去后的历史虚空。 黄鹤楼上的“白云”让观览游人感叹历史时空中的人事短暂……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凭栏北望，诗人描绘了充满生命活力的汉阳树和鹦鹉洲，并通过日暮江面的烟波表达了对家乡的无限愁绪‌‌。 此时，我想着那位“斗酒诗百篇”的唐代诗仙…… 　　在“搁笔亭”里存放着“崔颢题诗、李白搁笔”的佳话…… 李白登临黄鹤楼，诗兴大发，正欲挥笔题诗，猛然看见壁上已有崔颢的《黄鹤楼》，便立即搁笔，并发出由衷的感叹：“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我非常赞赏诗仙在黄鹤楼上发出的赞叹。自此，年轻的崔颢蜚声诗坛，其诗《黄鹤楼》誉为“唐诗七律之首”。 　　“楼未起时先有鹤，笔从搁后更无诗。” 著名戏剧家，《桃花扇》的作者孔尚任在游历黄鹤楼中，将黄鹤楼偏北处一无名小亭命名为“搁笔亭”，并欣然为之赋诗作序。 该亭后来成为文人们在黄鹤楼赋诗酬唱的地方。现在的搁笔亭建于1991年。 　　站在四层大厅外，我们向里张望，看见黑色大理石地面上铺着红色地毯，空中悬挂12盏仿古宫灯。 正面居中的厅壁上挂着《古黄鹤楼》挂毯，沿壁摆放着红木案椅，可供游客即兴赋诗题词、泼墨作画。 厅前的大匾上书写着李白的诗句“长江万里情”，整个大厅布置突出该层的艺术主题——“传统”。 　　登上第五层，我们站在了全楼的顶点，在大视域中收进为我们展开的“江城”…… 我们看见汉水汇入长江，一桥飞架南北。 我们看见耸立在龟山之巅的电视塔，位于龟山东麓的晴川阁。 我们看见武昌滨江天际线，看见武汉现代化的轮廓…… 　　顶层大厅空间高敞，天花、藻井金碧辉煌。厅前圆柱上写着楹联： “一楼萃三楚精神，云鹤俱空横笛在；二水汇百川支派，古今无尽大江流。” 大厅四周是直接绘于壁上的10幅大型长卷壁画《江天浩瀚》…… 正中壁上3幅是组画的中心，描绘长江的古老文化、汹涌波涛和黄鹤楼的兴废变迁。 　　大厅四周7幅表现长江上著名的自然风光：长江源流、上游瀑布、三峡风光、庐山奇景、太湖风光、江流入海及沧海横流。 10幅壁画从大禹治水、屈原行吟到李白醉酒……完整地表现了万里长江的自然风光与人文风采，体现顶层大厅的艺术主题——“永存”。 　　两个小时在我们登临游览中即将过去，应该在顶层上为我们登临黄鹤楼划上句号了。 黄鹤楼适合喜欢历史文化、诗词歌赋的游客，同时吸引着追求自然风光和都市景观的人群(引用网上图片)。 乘上电梯，两分钟后我们直达底层。这是七旬长者或残障人士在登临黄鹤楼中可以享受的待遇。 　　15：00大巴驶离黄鹤楼……在最初的车程中，旅友们相互交流着游览黄鹤楼的经历，展示着各自拍摄的照片。 但我没听到“昔人已乘黄鹤去”，没有听到“白云千载空悠悠”…… 大巴驶离武昌，长江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车程中。 我的耳畔又响着李白的诗句…… 　　这位唐代大诗人站在黄鹤楼上目送友人孟浩然乘船东去……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大巴向西驶去，沿着江汉平原前往仙桃(古称沔阳)，大约100公里。 《鄂湘之间记游》共4集，转至 2 (沔阳、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