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号:11897160</p><p class="ql-block">文 / 图:鑫蕊</p><p class="ql-block"> 中午小憩片刻,起身准备包粽子。说到包粽子,童年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每当端午临近,我家东院的那棵大枣树便愈发葱郁。细碎的绿叶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每一片都像是被阳光浸透的翡翠,晶莹剔透。微风拂过,枣叶轻轻摩挲,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夏日的秘密。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洒落,在小院里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p><p class="ql-block"> 母亲总在这时把一张小木桌搬到枣树下,桌上摆着一盆泡好的大黄米、一盆煮得清香的粽叶和马莲草,两把小竹凳相对而放,旁边还搁着一个空盆,方便随手取用。一切准备停当,母亲便坐下来,专注地包起粽子。我也坐在对面,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灵巧的双手。 </p><p class="ql-block"> 母亲先拿起一根系好的马莲绳,指尖轻轻一绕,便打了个结。接着,她拈起一片片粽叶,叶片在她掌心舒展开来,像一只翠绿的船。她往里放上一颗饱满的红枣,再舀一勺金黄的大黄米,动作不紧不慢,却行云流水。粽叶在她指间翻折、包裹,最后用马莲绳紧紧扎牢,一个棱角分明的粽子便成了。我忍不住凑过去,笨拙地帮忙系马莲草,仰着脸问:“妈妈,我这样系对吗?”母亲笑盈盈地点头:“对呀!”她的笑声清朗,和着枣叶的沙沙声,飘荡在夏日的风里。 </p> <p class="ql-block"> 那时我不过四五岁,最盼的就是过年过节。母亲在腊月蒸豆包时,就会特意留些米,等到端午包粽子用。有一回,她一边包粽子,一边问我:“知道为什么包粽子吗?”我脱口而出:“知道,因为我爱吃呀!”母亲忍俊不禁,又问:“那怎么家家都包粽子呢?”我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谁家都有小孩呀!小孩子都爱吃!”稚气的话语逗得母亲笑弯了腰。 </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一旁听了,笑着摇头:“不对,包粽子可不只是因为小孩子爱吃。”他放下手里的活儿,给我讲起了屈原的故事:“很久以前,楚国有一位诗人,名叫屈原……”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将那段遥远的历史娓娓道来。他说屈原如何心系百姓,如何遭人陷害,最终投江明志;百姓如何划船打捞,又如何投下粽子,祈求鱼虾莫食忠骨…… </p><p class="ql-block">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却在懵懂中记住了“屈原”这个名字,也隐约明白了什么是“爱国”,什么是“纪念”。那一刻,一颗小小的种子,悄然落在了我的心田。 </p><p class="ql-block"> 端午的香气总是弥漫在街头村尾。左邻右舍互相赠送自家包的粽子,孩子们手腕上缠着五彩丝线,在村子里追逐嬉戏,笑声清脆如铃。那时的端午,是粽叶的清香,是红枣的甜蜜,是邻里间的温情,更是父母讲述的故事里,那份沉甸甸的传承。 </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坐在桌前包着粽子,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母亲在枣树下忙碌的身影。我更希望女儿也能坐在对面,听我讲讲童年的端午,讲讲屈原的故事……可眼前的小竹凳空荡荡的,女儿们早已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 </p><p class="ql-block"> 正出神间,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接起来,是女儿清亮的声音:“妈,提前祝您端午节快乐!您包粽子了吗?” 我笑着回答:“正包着呢。” 挂掉电话,我望着手里的粽子,轻轻笑了。时代在变,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比如粽叶里包裹的思念,比如一代代人口中传颂的故事,比如那份深植于血脉中的文化记忆。它们或许换了模样,却始终以不同的方式,悄然传承。</p><p class="ql-block"> 写于 2025年5月3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