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记忆与现在

东哥

文字：东哥

插图：网络

看着桌上的台历，硕大的“六月”很醒目，慢慢地勾起很多的回忆。

六月，是一年中从春天走向盛夏的过渡。它既没有初春的怯弱，也没有盛夏的炽烈，它只是站在路口，静静地承接着季节的流转。春的余韵在此时被蒸腾出来，而夏的酷烈还隐伏于未来，它站在这两季之间，像一块尚未完全灼热的铁，蒸腾着余温，而尚未显出灼人的本色。在我的记忆里，六月是一个重要的农忙季节；六月是一个充满乐趣的季节；六月是一个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季节。因为居住城市很久，对农忙那种火热的情景淡化了许多，这一切已经是脑海里的一份记忆，感觉除了天气突然变得热起来，我的生活里似乎失去了一些色彩，也失去了一些仪式感，每天就是平淡地的工作，在我的圈子里按时上下班。

六月，是麦子成熟的时节。我记忆尤深，麦田里那一片片的金色麦浪，已经由青涩转为饱满。风拂过麦穗，金波荡漾，似涌动的熔金之海，明晃晃地摇曳着。农人们站在田垄之上，手指捻着麦穗，细细数着颗粒。日光灼人，他们黝黑的脸上渗出汗水，像雨水淌过旱土，那汗珠落下，立刻被脚下的土地贪婪地吞没。我深深的记得收麦子的情景，炽热下的镰刀冒着“火星”割下一把把麦子，几棵麦子仁欢快地跳出麦穗皮，人们挥汗如雨顾不上这几个麦粒的出逃，只是带着丰收的喜悦快快地抢收。最脏最累的环节莫过于“打麦子”，指的是用工具（早期有一种脱粒机：打麦机）将麦子脱粒的过程，一场“打麦子”下来，整个人不仅仅累的腰酸背痛，而且全身皮肤被灰尘和汗水混合物覆盖了一层，连鼻孔里、嗓子眼里都是灰尘 。童年记忆中，传统的打麦方式“又热又脏又累”，也只能珍藏，再也看不到、体会不到那种“累虚”的情形了。

六月，还有那令人猝不及防的雷雨。天色骤然变暗，乌云压城，转瞬间，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空，雷声随即隆隆而至。农村的土地不像城市那样的平坦，街道上霎时汇成溪流，滚滚雨水流向东方，人车其中，往来急速，溅起半人高的水花，劳作的人们雨中行走或奔跑，浑身被雨水浇透，似乎那时候的人们都不怕雨淋，狼狈而又抖擞的画面只是记忆中。这雨来得急，去得也快，雨过天晴，阳光复出，世界被洗刷一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被暴晒后升腾的气息。雨停了，孩子们欢快地跑出大门，在街道雨水洼地光着脚丫嬉戏，大人们从来不去理会孩子们的水战，因为没有深水坑、车辆等危险因素。有一次雨停，天边还有一道美丽的彩虹，我和弟弟出来玩，没走出300米，倾盆大雨就来了，弟弟吓得直哭，我背着弟弟艰难的走在雨中……，还没走到家，雨就停了。浑身湿透占满泥泞、短暂的清凉，地上热气重又升腾起来，像重新被投入蒸笼里，更加闷热。

六月，还有一个重要的节日，那就是“六一儿童节”。在童年的记忆里，六一只不过放半天的假而已。虽然只有半天，但比平时还是有趣很多，我们几个小伙伴会尽情地玩耍。记得当时最喜欢的就是“掏鸟窝”，急的鸟妈妈在半空中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还有就是去地里“割猪草”，我们几个小伙伴趁机也会菜地里偷偷洗劫一趟，看看有没有可吃的东西。现在想起来真是感觉有点淘气，但又觉得无比快乐，充满童趣。童年时期的六一不像现在的六一丰富多彩，但长大成人的我们，童心未眠，可以放慢脚步，和身边的小不点一起，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享受新时代下幸福童年的同时，也温习年少时最初的梦想，它依然可以在我们的生活中画上亮丽的一笔。

身居城市，感受最多的就是六月的炎威日渐显露。正午时分，阳光白花花地洒落，街道上行人稀少，柏油路面被晒得发软发亮，地气上升，远远望去像一面朦胧的镜子，照耀着一辆辆汽车前行。人们躲在室内，空调外机嗡嗡作响，窗子紧闭，只隔着一层玻璃，屋里是清凉世界，外面则热浪滚滚。街上的美女才是亮点，要么撑着伞，要么穿着防晒衣，把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生怕晒黑了肌肤，一幅匆匆奔逃的姿态。

作为一名地质队员，这个季节有时候正在野外工作，基本上都是在山区荒野。刚参加工作时，山区交通特别落后，山沟沟里没有路，我们地质队员徒步是家常便饭，饿了啃凉馒头，渴了喝小溪水。虽然艰苦，但我很快乐。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溪水胜过如今的瓶装水，冰凉爽口，那时的野外生活要比如今更有趣，单纯淳朴。春夏之间的六月，阳光明媚，碧绿盎然，是我们地质队野外工作最美的风景。我也庆幸自己的职业，偶尔走出喧闹的都市，心情愉悦。

六月，思绪总是那么纯净，那么有趣，像是青春结束前的那场舞会，舞曲上存余韵，遥望六月的风和雨，芳菲尽在动画里。在这个季节，让我们携手前行，共同迎接每一个充满阳光与希望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