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神奇动物”在这里

素华

2025年4月30日，“万物和生——故宫博物院藏动物题材绘画特展”在文华殿开展，此次展览持续至6月29日，展期两个月。“万物和生”这一主题，源自战国思想家荀况的《荀子·天论》：“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此句意指为天下万物借助各自的和气生长，凭借各自的滋养而成型，蕴含着追求和谐、尊重规律、包容并蓄的价值观。 从远古伊始，动物与人类在自然界中相伴共存。动物是人类狩猎的对象，是驯化的伙伴，又或被赋予情感的慰藉，祥瑞的寄托。历代画家们借描绘动物，来抒发情感、表达心境、体现民族特性、象征时代精神。 第一单元百鸟鸣春 禽鸟是中国传统绘画中重要的表现对象，多与花木结合，由此形成花鸟画科，又称“羽禽”或“翎毛”。以五代时期“黄家富贵”和”徐熙野逸”两大风格为基础，不断演绎发展，呈现出纷繁多样的绘画面貌。‍‍黄筌作品多描绘宫廷园囿中的异卉珍禽，画法工整细丽，有“黄家富贵”之称。他所作的《写生珍禽图》卷中，24只禽鸟、昆虫及龟类均匀地分布在画面上，比例准确。鸟类的造型严谨，特征鲜明，或静止、或飞翔、或鸣叫，形态丰富，充满生机；昆虫和龟类的刻画细致入微。细笔勾勒轮廓，再分染赋色，体现了画家精湛的绘画技艺以及深厚的写生功底。 ▲写生珍禽图卷（局部）五代黄筌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榴枝黄鸟图》为典型的折枝花鸟画，绘深秋时节里石榴树上果实饱满，一只羽色亮丽的黑枕黄鹂衔虫栖息在枝上。画家用笔法度严谨，赋色分明，并用浓白提染丝毛，表现出丰富的层次质感。‍‍丝毛法：中国传统工笔画技法之一。指以笔蘸墨或色顺毛发或羽毛生长方向勾线，再通过墨色浓淡、线条疏密与分层晕染相结合，使动物皮毛或羽毛呈现出柔软、蓬松、细腻的质感与层次。 ▲榴枝黄鸟图页宋佚名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鸲鹆（音渠遇），俗称八哥，通体黑羽。单一的毛色格外考验画家的造型能力，画家在一片厚重的墨色里略分浓淡，头顶、背部以及飞羽处多次以墨积点，形成分明层次，鸟的喙、眼和爪则以白粉、藤黄等浅色提亮，写实描绘的同时也为画面增添了亮点。 ▲秋树鸲鹆图页宋佚名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鹌鹑本是一种朴实无华的普通家禽，因“鹌”与“安”谐音，成为画家笔下讨喜的题材，寓意平安、安宁。图中的鹌鹑刻画精细，生动写实，色调清淡，是一幅精美的宋代花鸟小品。 ▲鹌鹑图页宋佚名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雏鸡一卧一立，显出嗷嗷待哺的急切情态。此图以淡墨勾勒绒毛，中锋实线画飞羽，笔势细密，脚爪部分用“沥粉”作突起，富有立体感。 ▲鸡雏待饲图页宋李迪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寒雀图》卷，画面中九只麻雀围着冬日里凋枯的树枝或栖或飞，相互呼应，动静结合，活泼的身姿为萧瑟的季节增添了生趣。画家不作清晰的勾勒，而是施以墨、色结合的笔法，开创了花鸟画的清逸新风。 ▲寒雀图卷（局部）宋崔白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古人称鸡为“德禽”，兼具文、武、勇、仁、信之五徳。《芙蓉锦鸡图》绘一只锦鸡落于芙蓉枝上，回首凝望着两只翩翩起舞的彩蝶，几枝菊花斜出，构成一幅生机盎然的秋景图。画风工细精致，用色强调对比，呈现出雍容富贵的气息。画幅有宋徽宗御题诗和“天下一人”花押落款，此图有可能为画院中高手所作，代表了宣和时期典型的院画艺术风格。 ▲芙蓉锦鸡图轴（局部）宋赵佶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山桃锦雉图》绘一对雉鸡静立于花石之间，作者以多变的笔法和丰富的墨色创作出主次分明的画面景物，用笔既有粗犷的涂染，也有细致的勾画，达到了“无彩似有彩”“墨写桃花似艳妆”的效果。 ▲山桃锦雉图轴（局部）元王渊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一对仙鹤姿态优雅、轩昂高洁，在翠竹间怡然自得。竹子在传统文化中象征高洁与坚韧，鹤则寓意长寿与吉祥，是画家喜作的花鸟画题材。画家以工细的笔法描绘仙鹤的形象，洁白轻盈的羽毛片片分明，好似浮在画面之上，令观者屏息凝神。仙鹤的头颈与尾羽处则用重墨，再加上鹤顶的一点丹红，格外醒目。 ▲竹鹤图轴（局部）明边景昭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丹顶鹤，又被称为仙鹤，在传统文化中是长寿的象征。画中瑞鹤成群，在松林间盘旋栖息，构成了“松鹤延年”的美意。画家融合了工笔与写意技法，将仙鹤与山水树石的景物相结合，布局巧妙，疏密有致。 ▲海天群鹤图轴（局部）清余省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荷花鸳鸯图》以荷花、湖石为主体，呈纵向构图，一对鸳鸯以工笔重彩画出，用色明艳浓郁又不失古雅稳重，极富存在感地平衡了画面。鸳鸯自古被视为忠贞爱情的象征，荷花谐音“和”，与鸳鸯上下呼应，传递了对和谐幸福生活的赞美之情。 ▲荷花鸳鸯图轴（局部）明陈洪绶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幽篁戴胜图》卷绘一只戴胜鸟栖于竹枝之上，回首顾盼，神情警惕。 ▲幽篁戴胜图卷（局部）元赵孟頫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在赵孟頫的流传作品中，花鸟画最为少见。画中竹枝采用双勾法，戴胜采用没骨法并淡设赭黄色。因格外逼真精湛，乾隆帝还为其题写“足真态”三字。‍‍没（音末）骨法：中国传统绘画中的一种技法，指不用墨线勾勒轮廓，直接以色彩或墨色渲染出物象的形态和质感。 《柳燕图》景物简洁，画双燕翻飞于柳叶之间。燕子以飞翔速度迅捷著称，画家捕提了燕子的灵活动势，又以淡墨画出柳叶在风中摇曳的姿态，在一幅静止的水墨画中表现出欢快灵动的生趣。 ▲柳燕图轴元盛昌年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芙蓉鹅图》中绘芙蓉盛开，白鹅立于水边。画家继承前人“没骨法”，兼用勾勒，用笔轻柔，墨线与设色都颇为浅淡，营造出清新自然的画面氛围。 ▲芙蓉鹅图轴（局部）明孙隆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雄鸡羽色艳丽，而画家别出新意惟用水墨画之，精妙的干湿控制使墨色呈现出丰富变化，巧用飞白之笔，使羽毛的层次清晰，展现了“墨分五色”的写意精髓。 ▲竹石雄鸡图轴（局部）明周之冕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芦鸭图》轴画面景物简洁，水墨与淡设色相结合，下笔迅捷纯熟，粗率朴拙，体现了黄慎鲜明的个人风格。水面未着一笔，而以鸭子下垂滑动的脚蹼表现出了游水的姿态，显示出画家精细的观察与作画的巧思。 ▲芦鸭图轴清黄慎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残荷鹰鹭图》画面中苍鹰从天而降追击猎物，荷塘里众鸟惊恐欲逃。惊心动魄的一幕被画家以高超的技法定格在画绢之上。粗犷的水墨表现苍鹰的威猛，细腻的白描勾勒白鹭的柔弱，荷叶残败，芦苇凌乱，更增添了画面的紧张感。 ▲残荷鹰鹭图轴（局部）明吕纪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嵩献英芝图》是为清雍正帝贺寿所绘，取松、鹰、芝谐音而名“嵩献英芝”，集合贺寿祥瑞的美好寓意。画法细节凸显了郎世宁西洋技法的精深，白鹰为视觉中心，苍松、流水为配景，表现出清晰的光影效果以及真实的空间感。 ▲嵩献英芝图轴（局部）清郎世宁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论鸟类毛色的瑰丽，孔雀当数第一。《孔雀图》多用干笔中墨丝毛，以花青、赭石结合水墨层层渲染，细致的羽毛纹理清晰可见，再以饱和度高的酞菁蓝和赭石赋色画头部。画面构图大胆而富有张力。 ▲孔雀图轴（局部）清任颐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鸟谱图册共361开，由两位清宫画师以康熙、雍正时期蒋延锡所绘《鸟谱》为底本，进行修订、增补、摹绘，历时十余年，于乾隆二十六年（1761）完成。左页用满、汉文字书写鸟类的名称、产地、生态特征、习性等，兼具西方博物绘画的真实性与中国传统花鸟画的审美性。 ▲鸟谱图册（火雞）清余省、张力邦合绘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鸟谱图册（紫練）清余省、张力邦合绘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鸟谱图册（洋雞）清余省、张力邦合绘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鸟谱图册（花啄木）清余省、张力邦合绘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第二单元百兽率舞 《尚书》载：“击石拊石，百兽率舞”，以此为海内清平之景象。百兽与人类生活关系紧密，从野生猛兽到农耕打猎的伙伴，从外域番邦的珍奇物种到神话传说中的祥瑞象征，古人将自己对动物的敬畏、喜爱、好奇、寄托付诸笔墨，在中国传统绘画中独成“走兽”一科。‍‍《三鼠图》卷分三段绘鼠三只。第一幅全用水墨，画面中央一只老鼠回首仰望头顶的果实，似要大快朵颐，带有文人绘画的色彩。 ▲三鼠图卷（第一段）明朱瞻基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朱瞻基（1399—1435），即明宣宗，为明代第五位皇帝。其在位期间与其父共同缔造了明初的“仁宣之治”，在艺文方面也多有才能。明宣宗朱瞻基喜得长子朱祁镇之年，绘制了此图。瓜鼠组合有“多子”之喻，表达了他祈祝今后“倍加多子”的良好心愿。‍‍第二幅绘一小鼠脖戴项圈，为金链所系，正啖食一颗荔枝。 ▲三鼠图卷（第二段）明朱瞻基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第三幅绘一白鼠正咬食杨梅。 ▲三鼠图卷（第三段）明朱瞻基磁青纸设色故宫博物院藏‍‍《牧牛图》卷为宋代展现农家生活的作品，绘牧童骑牛缓行，后有一牛犊远远跟随。画家用晕染描绘牛的形体及远山，画面疏淡空灵，烟霭苍茫。牧童纯用线条白描造型，衣纹粗简。 ▲牧牛图卷（局部）宋毛益（传）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二马图》卷绘二马，前一匹毛色棕白相间，身形健硕，虽头戴缰绳，但昂首挺胸，步履矫健，似正要起势奔腾；后一匹马则低头耸肩，瘦骨嶙峋，肋骨分毫毕现，颇有老态龙钟之感。画家运用了传统的勾勒填彩技法，将花马的矫健、棕马的疲态刻画得淋漓尽致。 ▲二马图卷（局部）元任仁发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二马图卷（局部）元任仁发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任仁发本人的跋文点明了此画主旨，画家以肥马比喻搜刮民脂民膏、不受约束的贪官污吏，以瘦马比喻勤政清廉而不受重用的士大夫，对元代吏治腐败进行了批判，是古代艺术史上极具思想深度的作品。 ▲二马图卷（局部）元任仁发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四羊图》中四羊可能暗含了《易经》中“大壮卦”的卦象，象征农历二月阳气盛大、万物生长。羊的刻画不追求工细但造型准确，以淡赭色描出的枯草亦暗合了早春二月荒芜中不乏生机的景色。 ▲四羊图页宋陈居中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三羊图》为乾隆帝御笔，仿赵孟頫《二羊图》而画，并加画左侧的一只卷毛羊，使主题成为带有吉祥寓意的“三羊开泰”。《开泰说》作于乾隆三十七年（1772），是为元旦开笔祈福所作。此文后来被多次题写于内府收藏的画作以及乾隆帝御笔作品之上。乾隆末年水患频仍，乾隆帝往往于农历新正观赏“三阳开泰”题材绘画或进行同类创作，以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三羊图并行楷书《开泰说》卷（局部）清爱新觉罗•弘历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 《猎犬图》绘一只细犬，身形瘦长，脊背高低起伏，侧面亦可见根根肋条，吻部突出，双耳耷拉，尾巴低垂。画家以层层晕染展现了毛色由黑到黄之间的变化，以细笔勾勒出毛发的质感，彰显了高超的造型能力，为李迪中晚年代表作品。 ▲猎犬图页宋李迪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十骏犬图》册共十开，以十只不同的贡犬为表现对象。各骏犬毛色不同，但均为身形瘦削的细犬品种。犬身以阴影对比塑造形体与肌肉线条，应出自艾启蒙之手。背景为水墨渲染辅以皴擦而成，据清宫档案可知，应由宫延画家周鲲、余省合作完成。 ▲十骏犬图册•茹黄豹清艾启蒙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蛛网攫猿图》绘一长臂猿猴，左臂高举，正要去抓获远处枝丫间的蛛网。画家选取了这一特定的瞬间，生动展现了猿猴的生活习惯与秉性，猿猴毛皮的质感、细密的蛛网、半荣半枯的树叶，均准确地表现出来。此图旧传为易元吉作，现多认为出自宋画院高手。 ▲蛛网攫猿图页宋易元吉（传）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乾隆朝共有两组《十骏图》。前十骏均为蒙古王公贵族进献，图像由郎世宁于乾隆八年（1743）完成，现在分别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和台北故宫博物院，各存五轴。每幅均有以满、蒙、汉三种文字题写的马的名称、尺寸及进献者，另有乾隆帝御题诗文和词臣张照、梁诗正书赞文，并郎世宁署款。‍‍此为名声在外的“前十骏”第一骏——万吉骦。画家以和真马相近的尺寸创作，更加突显神骏威武之气。万吉骦由喀尔喀郡王多尔济札尔进献，高四尺二寸。画下方题有张照对这匹骏马的赞叹：“志在千里，吉行五十，曳匹练以飞光，琼玉花而屹立。”画家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出马的神态、毛皮的质感，辅以阴影高光，使得马的肌肉分毫毕现，充满力量感。 ▲万吉骦图轴清郎世宁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蜂猴图》描绘猕猴与蜜蜂，以“蜂猴”谐音寓意“封侯”，为古人祈求官运亨通的常见绘画题材。图中树叶红绿相间，似是秋日景色，叶片多用双钩法勾摹，树石淡墨皴染，显示了画家的全面才能。署款“乾隆壬戌长夏，写易庆之笔意，南蘋沈铨”，易庆之即北宋易元吉。 ▲蜂猴图轴（局部）清沈铨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松鹿图》笔墨简率，纯用水墨渲染涂写，鹿用瘦劲的线条画出，头部右偏，瞳仁上翻，如瞪白眼。对眼神的处理正是画家一贯的手法，论者常认定此为其睥睨污浊世道的表达手段。 ▲松鹿图轴（局部）清八大山人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瑞鹿图》画中一树高高耸立，下有三只梅花鹿，场景温馨祥和。崔鏏（音位）兼用勾勒填彩、明暗阴影技法，使鹿富有立体感。黄鼎则发扬笔墨特长，树石皴法纯熟而不繁乱。图中灵芝和鹿均带有长寿延年的美好寓意。 ▲瑞鹿图轴（局部）清黄鼎、崔鏏合绘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梧桐栗鼠图》上方一株梧桐横贯左右，上有两只松鼠正在嬉戏。下方为花卉丛岩，画法全用“没骨”，以朱、白敷染，枝干用花青写出，辅以墨线勾脉。树石亦不用皴法，而近乎水墨平涂，充满了文人写意的旨趣。 ▲梧桐栗鼠图轴（局部）清华嵒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寒驼残雪图》大面积运用水墨渲染，空中悬挂一轮弯月，旁有孤雁划过天际，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下，是白雪覆盖的苍茫大地。为了躲避凛冽风寒，旅人躲入毡帐中取暖，帐外的骆驼却仍然在悠闲地吸吮雪水。旅人的红袍在一片暗淡之中格外耀眼，可谓点睛之笔，于平淡中蕴含了一丝热烈，也为寥落萧瑟、孤寂荒寒的氛围注入了一丝生机。 ▲寒驼残雪图轴（局部）清华嵒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猫蝶图》画纸上，定格了猫儿目视蝴蝶的可爱瞬间。猫的专注、蝶的灵动，都通过画家纯熟而富于变化的笔墨展现出来。猫蝶与“耄耋”谐音，用以指称八九十岁的老者。该画题材带有祝福长寿的吉祥含义。 ▲猫蝶图轴（局部）明孙克弘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卧虎图》以粗笔绘卧虎一只，两爪伏于身前，双目圆睁斜睨，颇有凶相，似随时要暴起捕猎。用笔松散简率，以色墨大面积渲染，既突出了老虎的气势，亦凸显了画家的笔墨意趣。 ▲卧虎图轴（局部）清阿尔粺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梧桐双兔图》聚焦在一处庭院之间，左侧一株梧桐扶摇直立，下有嶙峋的片状岩体，从石体的夹缝中伸出一株桂花暗示了画中应是秋日景致。两只白兔双眼圆睁，胡须及毛发分毫毕现，显示出画家对于西洋技法的娴熟运用。 ▲梧桐双兔图轴（局部）清冷枚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余省、张为邦按照乾隆帝的旨意，依照《鸟谱》体例，于乾隆十五年至二十六年（1750—1761）又合绘一套《兽谱》。本套画谱描绘了180种动物形象，除真实地刻画出常见的家畜外，还描绘了狮子、狼、豹、虎等猛兽，以及域外番邦之异国奇兽，同时创造出《山海经》中记载的诸多瑞兽、怪兽，堪称是前所未有的兽类绘画集大成者。 ▲兽谱图册（九尾狐）清余省、张为邦合绘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兽谱图册（龍馬）清余省、张为邦合绘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兽谱图册（獨角獸）清余省、张为邦合绘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百兽图》卷位于展厅C位。此图于沃野滩涂、溪涧幽谷、沟壑密林间绘犬、牛、羊、马、狼、虎、鹿、猴、熊共九种、近百只畜兽，多成群结队，往往大小兼有，以祥和温馨的氛围为主。画面延续了华嵒一贯的风格，树石简单皴擦，地面多平涂渲染，辅以石青、朱砂点染以展现各种植物的色彩，也注意表现不同动物的生长环境与习性。卷前有吴昌硕题图名“百兽图”，出典于《尚书》“百兽率舞”之盛景，有政治清明、天下太平之象征，显示了对家国天下的美好祝愿。 ▲百兽图卷（局部）清华嵒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百兽图卷（局部）清华嵒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百兽图卷（局部）清华嵒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这只“百兽之王”处于长卷的“C位”，却缩背弓身、一脸窘相。 ▲百兽图卷（局部）清华嵒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第三单元百态生灵 “草虫”“龙鱼”“鳞介”，是花鸟画科的分支，与生物学中的虫、鱼、爬行动物等分类接近而不等同。它们千姿百态，习性迥异，生机勃勃地活跃在自然界的角角落落，成为画家笔下妙趣横生、刻画精微的神奇动物。‍‍《写生蛱蝶图》卷，描绘了一组秋日的田园景物。画家运用工写结合的笔法，墨线勾勒细劲流畅，后施轻色，景物统一在清雅的色调中，更添自然野逸的气韵。卷上无画家款印，依明代董其昌题跋定为赵昌之作。经当代专家审定，认为此画未必是赵昌之笔，但体现出宋代花卉草虫作品的新风格，实为珍品。 ▲写生蛺蝶图卷（局部）宋赵昌（传）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晴春蝶戏图》中绘蛱蝶、凤蝶各数种，墨、褐、白、黄间以赤色，高低飞舞，映入眼目，画面未着一笔背景，而晴日春光之意已现。细腻的画法体现出宋代院体状物精微的写实精神和蕴藉典雅的审美追求。 ▲晴春蝶戏图页宋佚名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葡萄草虫图》为团扇形式，绘以工笔重彩。画中葡萄果实颗颗青翠饱满，叶片渐有枯萎斑驳，引来草虫种种，蜻蜓、蚱蜢、螳螂、甲虫栖隐在藤蔓枝叶间，细笔刻画，形态各异，微观一角可见秋意。 ▲葡萄草虫图页宋林椿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草虫图》卷，此画以宋苏轼《题雍秀才画草虫八物》诗为题材，画其中的天牛、蝉、蜣螂、蝎虎、促织、蛤蟆、蜗牛七种草虫，并在每虫之前以楷书录苏轼诗句。作者追求宋人写实画作的高古风韵，每种动物都造型逼真，生动传神，笔墨勾染，清疏淡逸，尽显自然天趣的意味。此画为坚白子存世孤品，也是元代草虫题材的代表之作。‍‍蜕形污浊中，羽翼便翾好。秋来间何阔，已抱寒茎槁。 ▲草虫图卷（蝉）元坚白子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洪钟起暗室，飘瓦落中庭。谁言转丸手，能作殷雷声。 ▲草虫图卷（蜣螂）元坚白子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跂跂有足蛇，脉脉无角龙。为虎君勿笑，食尽虿尾虫。 ▲草虫图卷（蝎虎）元坚白子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悍目知维瞋，皤腹空自胀。慎勿困蜈蚣，饥蛇不汝放。 ▲草虫图卷（蛤蟆）元坚白子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动物草虫图》册画法以墨笔为主，捕捉昆虫外形特点着力表现，写实生动。构图及题诗别出心裁。画面诗句为清代诗人蒋士铨所题：蛛溺杀蜈蚣，螂蛆乃甘带。可怜世网中，毒者不相贷。 ▲动物草虫图册（蜈蚣坠网）清罗聘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草虫图扇》画面清奇，所画物种有蛤类及两种可食水生昆虫，用色清透，水分充沛，状物极尽逼真。画家生活于岭南近海地区，观察写生别有趣味。 ▲草虫图扇页清居廉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螳螂捕蝉图扇》，在此幅团扇小品中，居廉的画法特色得到极好的展示。花叶纯用颜色绘出，以水分控制浓淡层次，比传统的没骨法轮廓更为清晰，色彩也更鲜艳。草虫略作勾画，生动活泼。画中的螳螂捕蝉，既是直观描绘了自然界中昆虫相食的场面，又以成语典故喻醒世人。 ▲螳螂捕蝉图扇页清居廉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加餐图》中以花青色画修竹一枝，淡墨画大片桑叶，重墨勾筋，再以细笔勾画春蚕。春蚕的体形与被啃噬的桑叶都以简洁的笔墨写实表现，展示出画家熟练的绘画技巧以及清雅的文人画意蕴。 ▲加餐图轴（局部）明沈周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寒蝉抱叶图》画一对寒蝉栖柳枝而鸣。画家用笔轻灵，墨色变化丰富，具象写实。蝉的幼虫生活在土穴中，蜕壳后生出蝉翼，飞上枝头。古人以蝉居于树梢高处，餐风饮露，是为高洁的象征，以此为题暗喻自己的清白和理想抱负。 ▲寒蝉抱叶图轴清蒋廷锡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青蛙图》，画家将青蛙瞪目鼓腹的形体特征写实表现，搭配浮萍、芦苇等水生植物，描绘了青蛙生活的自然环境。用笔随意，墨、色结合，画面轻快简洁。 ▲青蛙图轴清任熊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昆虫图》由多位宫廷画家合作而成，融合工笔、没骨、小写意等多种绘画技法。画昆虫三十余种，皆在画上标识名称，是一件昆虫品类集合的博物画。 ▲昆虫图轴清屈兆麟、黄际明等合绘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若论祥瑞动物，为首的便是动物之长的“四灵”——麟、凤、龙、龟，其中又以龙这一意象最深入人心。这幅《墨龙图》卷，描绘一巨龙蜿蜒于云天之中，两幼龙随其后，用墨沉厚，龙体矫健遒劲，具有很强的动感，浓重的云海又增加了画面的神秘感。龙是有中国特色的传说中的动物，为百鳞之长，常用来象征祥瑞，是中华民族最具代表性的传统文化象征。 ▲墨龙图卷宋陈容绢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龟是“四灵”中唯一真实存在的爬行动物。临水沙滩上，一只背上长有绿藻的龟缓步爬行，伸长脖子昂首向天空中吐出一口白烟，白烟又在上方空中汇聚为祥云，环绕于半隐半现的一轮红日。龟神态生动，造型准确，细线勾描，表现出画家超强的对物写生能力。‍‍在中国，灵龟的信仰源远流长，被赋予通灵、长寿等寓意。这件《神龟图》是张珪的传世孤本，可能是其为金代海陵王完颜亮所绘，作为流传极少的金代绘画之一，具有重要艺术与历史价值。 ▲神龟图卷（局部）金张珪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春溪水族图》表现的是春天溪水中鱼虾嬉游的场景，鱼群的灵巧轻盈，荇藻的随波逐流，微妙的光影变化都跃然纸上。“鱼”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美好的寓意，民间更取“鱼”谐音“余”，将鱼作为生活富足、年年有余的象征。画面无画家款印，旧签题“陈可久春溪水族”。 ▲春溪水族图页宋陈可久（传）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水中藻荇交错，一尾游鱼款款而行，仿佛能看到池水涟漪。全图皆用没骨法，以淡花青、淡汁绿勾画水藻、点染浮萍，以淡墨画游鱼。全图虽无一笔画水，却将水与鱼融为一体，画有尽而意无穷，展示了画家高超的没骨技法。“鱼藻图”是中国传统绘画中经常出现的题材，具有多子多孙、福寿绵延之意。 ▲鱼藻图页清唐炗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蓼龟图》画面设色雅致，构图简洁，机趣盎然。从图中植物可知，此时正值秋天。整幅图兼工带写，龟、蜜蜂、蓼草描绘得一丝不苟，质感十足，而蒲草、马兰、坡岸则用小写意画法，用笔灵活。从画的风格看，应为南宋画院画家作品，已脱离北宋精工细丽的要求，注重环境与主体的关系处理，蕴涵了“观万物生意”的审美意境。 ▲蓼龟图页宋佚名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荷蟹图》与《蓼龟图》或为同一画家所绘，画面内容互相呼应，共同展现同一季节的同一画境。一只刻画精细的螃蟹正紧紧抓住一茎半浸入水中的荷叶，荷叶的颓势与螃蟹的鲜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幅画意境生动，题材别出心裁，自然天成，萧散简淡，将季节变化中的生命悸动表现出来，展现了自然界的生命律动与和谐之美。 ▲荷蟹图页宋佚名绢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黄甲图》绘一只肥硕的螃蟹缓慢移动于两片荷叶之下。此图笔墨灵活多变，看似寥寥，实则多种笔墨技法兼备，稀疏的荷叶，爬行的螃蟹皆生动表现。画面构图点、线、面结合，简洁且富有节奏感。右上角题诗一首，心迹表露无遗：兀然有物气豪粗，莫问年来铢有无。养就孤标人不识，时来黄甲独传胪。诗中“黄甲”一方面指蟹，另一方面又暗指科举进士甲科及第者。‍‍2023年的”“国子文脉——历代进士文化艺术联展”展品中，就有这幅画。徐渭在科举道路上屡遭挫折，经历了8次乡试，始终未能中举，只好以幕僚的身份参与政务，落得一世的寂寥。 ▲黄甲图轴明徐渭纸本墨笔故宫博物院藏‍‍《蜥蜴图》为指画作品，朴拙的巨石与灵动的蜥蜴形成鲜明对比。蜥蜴在中国古代绘画题材中较为少见，画家将其在外游历时所观察到的蜥蜴用指画法表现出来。‍‍指画法：指画又称指头画，是中国传统绘画中的一种特殊的画法，即画家以手指代替传统工具中的毛笔，用指腹、指甲、手掌蘸墨或颜料，在纸绢上作画，别具特殊的趣味和技巧。 ▲蜥蜴图轴清高其佩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画面中，一条硕大的赤链蛇盘于树上，粗壮的蛇身错综复杂、虬结扭曲，吐露的信子频频闪烁，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与旺盛的生命力。蛇身以红色和淡墨晕染，丰茂的草木用大写意手法表现，断续顿挫，苍劲松秀，笔墨韵味浓厚。蛇在古代的民间信仰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以蛇为表现主体的绘画并不常见。 ▲赤蛇图轴清虛谷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紫绶金章图》画三条金鱼顺流而下，迎面游来，色彩缤纷，首尾相接。游动的金鱼与静止的紫藤形成对比，一静一动，活跃了春的气息，赋予生机蓬勃、天趣自然的意蕴与美感。虚谷笔下的金鱼造型独特，以方写圆，在画坛上独树一帜。‍‍紫藤与金鱼相结合的图式，在清末广泛流行，这是源于“紫绶金章”的说法。自秦代就有官员佩戴金章的习惯，印纽上系一紫色绶带，两者合为“紫绶金章”，是一种身份的象征。金鱼象征鸿运当头、年年有余，紫藤象征绶带，组合起来就寓意着功成名就、高官显爵。 ▲紫绶金章图轴（局部）清虛谷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海错图》册为古代中国关于海洋生物最为全面的一部图文并茂的科学图谱，分为四册，共绘制了三百多种海洋生物。其中既有真实存在的海洋生物，亦有光怪陆离的口耳相传的神秘物种。此套图谱在清代雍正年间进入宫廷，乾隆年间经重新装裱，后被编入《钦定秘殿珠林石渠宝笈续编》。 ▲海错图册（印魚）清聂璜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海错”，是中国古代对繁杂水族生物的总称。聂璜将东南海滨云游所见，绘成《海错图》册，其中的各类海洋生物光怪陆离，造型奇特，充分发挥了“丑萌”特长。 ▲海错图册（魚虎）清聂璜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海错图册（飛魚）清聂璜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海错图册（井魚）清聂璜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 ▲海错图册（瑇瑁‌）清聂璜纸本设色故宫博物院藏‍‍禽之翱翔，兽之奔走，鱼之悠游，虫之鸣唱，这些画作中呈现的中国传统经典审美，彰显出自然之道。‍‍流连忘返于文华殿展厅，欣赏历代名家笔墨下的万物生灵，感受跨越时空的生命对话，体悟人与动物之间和谐共生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