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由内阳垣墓地出土器物及人骨研究</p><p class="ql-block"> 谈乡宁古代民族融合问题</p><p class="ql-block"> 许文胜</p><p class="ql-block"> 乡宁古称鄂，位于晋西南地区，吕梁山最南端的河汾之间，南与河津市、稷山县、新绛县为邻；东靠襄汾县与尧都区；北与吉县接壤；西隔黄河与陕西宜川县、韩城市相望。县境内沟壑纵横，层恋叠嶂，地貌独特，地形复杂，最大河流鄂河由东至西穿境而过注入黄河。</p><p class="ql-block"> 内阳垣墓地位于乡宁县昌宁镇西北方30华里之遥的内阳村南一个名叫土圪瘩的黄土残原地带，这里属于鄂河流域支流，三面临沟，一面过“腰险”与内阳村相连，墓地南北长150余米，东西宽100余米，总面积1500多平方米，由南向北可分为四个小台地。2002年7月至9月，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临汾市文物局、乡宁县文管所三家组成联合考古队，对该墓地进行为期两个月的抢救性考古发掘。</p><p class="ql-block"> 清理了夏时期墓葬5座、灰坑3座，春秋墓葬89座，汉魏时期灰坑4座，共出土器物210件（套）。 春秋时期墓葬89座，是这次发掘的主要收获。墓葬形制均为长方形土圹竖穴墓。大墓有椁有棺、小型墓仅有一棺。无论大小墓方向一致，南北成排，东西成列，头均向北，葬式大多为仰身直肢，少数为侧身直肢、俯身直肢。随葬铜器与陶器皆为晋式，也有少量土著因素，表现出一定的地方特点。如M92出土的铜刀鞘(图一)，其一侧镂空有上下两排共十只鹿，或回首、或仰首，甚具特点。M40出土的小陶杯(图二)，M88出土的双系陶罐(图三)为晋文化腹地不见，应为当地制品①。还有M95出土的铜腹(图四)，这种器物在侯马上马墓地、临猗程村墓地都出现过，一直到魏晋时期匈奴墓葬中还继续存在②。说明晋国在春秋中期开始占领这以狄人为主体的地区，以狄人为主的土著文化在这里有浓厚的基础，这些春秋时期墓葬的发掘，对研究晋狄关系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图一 内阳垣墓地M92出土的铜刀鞘</p> <p class="ql-block">图二 内阳垣墓地M40出土的小陶怀</p> <p class="ql-block">图三 内阳垣墓地M88出土的双系陶罐</p> <p class="ql-block">图四 内阳垣墓地M95出土的铜腹</p> <p class="ql-block"> 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贾莹先生著有"山西浮山桥北及乡宁内阳垣先秦时期人骨研究"一书，她认为乡宁内阳垣春秋时期人骨资料直接关系到春秋时期山西南部戎狄人群的种系类型的确定，乡宁内阳垣在晋国占领之前原为戎狄的领地③。</p><p class="ql-block"> 2000年夏，文物工作者在乡宁县城西2.5公里的大石头村鄂河北岸嘉父山(贾坟山)抢救性清理了墓葬32座(M1、M4、M5、M6、M9、M16、M18、M23为铜器墓)、马坑1座，据墓葬形制和出土器物(图五、图六)分析判断，嘉父山是一处以晋文化为主的墓地④。嘉父山墓地距故鄂城址仅2.5公里，均位于鄂河之畔，二者是相对应的匹配关系。换句话说，嘉父山墓地埋葬的这批人，生前居住或生活之地就是故鄂城。嘉父山墓地出土的铜器经省文物局专家组鉴定，认为其时代是春秋中期偏晚阶段，结合故鄂城址周边诸多城址及墓地的发现，让我们认识到，春秋中期晋国的军事扩张已经抵达南吕梁，黄河东岸的乡宁----隰县南北一线，已是晋国实际控制的疆域范围⑤。</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图五 嘉父山墓地M4出土的蟠螭纹青铜鼎</p> <p class="ql-block">图六 嘉父山墓地M4出土的石编磬</p> <p class="ql-block"> 由以上考古材料可证，春秋中期吕梁山最南端的鄂(崿)地既是游牧文化(戎狄文化)和农耕文化(晋文化)的交汇、碰撞之地，也是民族相互融合之区域。</p><p class="ql-block"> 乡宁境内有七条较大的河流，因均源于崇山峻岭之间，故这些河流亦称为"谷"和"峪"。崿谷(红黄峪)、遮马峪(青石峪)流入黄河，狐谷(豁都峪)、三官峪、白马谷(马壁峪)、黄华峪、瓜峪流入了汾河。这些河谷不仅孕育了人类文明，依托道路交通之便也极大促进了民族相互交流、融合和发展。</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注释</p><p class="ql-block"> ①许文胜、张红娟、李林:《乡宁县内阳垣清理一批夏、春秋时期墓葬》，《文物世界》2004年第1期。</p><p class="ql-block"> ②田建文:《乡宁晋文化与戎狄文化》，《古往今来》2007年第1期。</p><p class="ql-block"> ③贾莹:《山西浮山桥北及乡宁内阳垣先秦人骨研究》，文物出版社，2010年12月出版。</p><p class="ql-block"> ④张新智、阎金铸:《嘉父山墓地发掘收获》，《文物世界》2009年第6期。</p><p class="ql-block"> ⑤许文胜:《由嘉父山墓地文化属性谈故鄂城址的时代问题》，2023年第三次鄂文化研讨会提交的论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