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溯风吹不倒的</p><p class="ql-block">——汉家脊梁苏武</p><p class="ql-block">文/紫塞山人</p><p class="ql-block">每当听到，《苏武牧羊》这首歌。苏武留胡节不辱。一幅冰天雪地画卷，浮现在我眼前……</p><p class="ql-block">“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夜坐塞上时，听笳声入耳痛心酸。转眼北风吹，雁群汉关飞。白发娘，盼儿归，红妆守空帏。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任海枯石烂，大节定不亏。终教匈奴惊心碎，胆共服汉德威”。</p><p class="ql-block"> 是啊！北海的风，向来是长了牙齿的。它从冰封的贝加尔湖席卷而来，能将人的皮肉连同尊严一同撕扯。苏武就立在这片雪原上，手中那根褪尽朱红的汉节，已被朔风磨砺得锋利如刀。十九年，他在冰与火的淬炼中，把血肉之躯锻造成一座丰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初到北海时，那匹匈奴送来的羝羊尚有温热的喘息。可转眼间，它的骨骼已在风雪中散架，只留下零星残毛黏在苏武的羊毛毡袍上。没有粮食，他便挖雪水淬出的冰凌，捉刨开冻土才能觅得的野兔；没有床榻，便以寒冰为席，以白桦枝为枕。匈奴使者的劝降如毒蛇吐信，却被他用冻僵的指节轻轻掸落。那一刻，汉节在风雪中矗立，仿佛从苍茫大地里长出的刺，直指苍穹。</p> <p class="ql-block"> 十九个寒暑，是他与天地的对弈。汉节上的丝穗早褪成灰白，却在每个黄昏被落日染成血色。他常在雪窝里蜷成一团，听着胡笳悲鸣，眼前却浮现出长安的未央宫。阳光透过朱漆长廊，照见汉武帝递来的汉节——那柄象征着万里江山的权杖。那时他以为此行不过数月，却未料到要用半生去丈量归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风雪漫卷的北海，成了他体内的另一个长安。白须如霜的苏武蹲在冰窟前，用冻伤的手指摩挲汉节的裂纹。他想起少年时在陇西郡仰望的北斗七星，想起长安东市的车马喧嚣，想起妻儿围炉夜话时的盈盈烛光。每一缕思念都化作寒风中的霜，凝在他斑白的鬓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屈不挠的精神，终于等黎明的曙光，匈奴单于遣使来迎。使者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身上的羊毛毡袍早已褴褛，手中的汉节却直挺如初。苏武缓缓站起，任由十九年的风雪在身后堆成一座陵。他踏过冰原的那一刻，汉节的影子倒映在雪地上，像一条蜿蜒的归途，直通故国的山川湖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今北海依旧风雪肆虐，可每当牧羊人路过那座苏武当年垒起的石堆，总能看见落日余晖中，有根汉节在雪地中开出朱红的花。那花越开越盛，直到将整个雪原都染成故国的颜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