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父亲节就要来了,以最深的哀思献给苦命的父亲——</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父 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父亲的个子很高,身体很瘦,弓腰驼背,面部表情呆板,寡言少语,粗糙的皱纹折叠在褐黄色的脸庞上。一看,就是一位饱经风霜,老实巴交的老农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我对父亲的认知是在十几岁以后,因为我两岁时就被送了人。后来大姐告诉我说,当年把你送人是让你讨一口活命,家里实在是养活不了你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那年,我上学回来,看到家门口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车子后座的两边,挂着两副藤条编织的耙子,这种耙子是小平车箱两头的挡板,用于装东西使用。那时候,经常有勤快的人抽闲补空编织它,到集会上卖几个零花钱。我进到家里,之间灶房里坐着一个50多岁的老头,他手里捧着一根旱烟袋,吧嗒吧嗒的在吸着。看到我进来,奶奶神色有点慌乱的告诉我说,这是你伯,赶紧叫吧!我懵懵懂懂,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放下书包就跑出去了。等我再回来之后,门口装着耙子的自行车没有了。当然,家里的那个老头也不见了。若干年后,奶奶告诉我说,那就是你的亲生父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上世纪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我出生在一个多子多女的贫寒家庭,三个哥哥,两个姐姐,排行老六。听姐姐说,那时候,为了度饥荒,养活几个孩子,父亲竟然踏上了讨饭的艰辛之路。每到外面要上两天饭,父亲就把馍馍块,红薯干,或是劣质的黑豆背回来给家里人吃。我们村以西十里地就是黄河。到了冬天河面冰封之后,父亲就到河对岸的韩城去要饭,每两天回来一趟。后来,由于普遍干旱严重,老百姓家家难以度日,实在讨不来吃的了,父母无可奈何,就把两岁的我送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新家的养母不待见我,总是欺负我。养父在外工作,经常不在家。于是,心地善良的爷爷奶奶就收留了我。我就是在两位老人身边长大的。再后来,养父在养母的唆使下,给比我大七岁的养姐姐招了婿,我就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了。我到了成婚的年龄之后,方才跟亲生父母和哥哥姐姐们开始来往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跟父亲相认没有几年后,我应聘进了一个镇政府工作,每次去单位都路过我的出生地,免不了要跟他们见面。逢年过节我和妻子,再后来也带着孩子们,去父母和两个哥哥的家里走亲戚。父亲的确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每次我去了,他都是一句话:四娃,你来啦!然后直到我离开,他再没有一句话了。就连我的大儿子也经常问我说,我爷爷怎么老是不说话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父亲很勤劳,村里有一大片黄沙地,种不成庄稼。父亲就把它承包了下来,一年接一年的,一溜连一溜的除草垦荒,每年都种上西瓜,南瓜。中午赤日炎炎,他有时候在压瓜苗,有时候在赶禾鼠,有时候在拔草,总是汗流浃背的样子。晚上他就在瓜棚里看瓜,任凭蚊虫的叮咬。平时,一到下雨天,父亲又干着他的老本行,就是用四处搜寻而来的藤条编耙子,然后逢集会去卖。家里一年四季养猪养羊不断,到了年关卖几个好价钱。可以说,七十岁之前,父亲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养活着他和母亲,极少连累他的儿女们。那时候,几个哥哥的子女也多,条件还很一般,父亲的勤劳给他们减轻了不小的负担。但是我深深遗憾的是父亲养育了这么多子女,却没有享受过几天清福。唯有姐姐隔三差五的给父母买些鸡蛋和吃食,我有时候多少给点零花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父亲去世快三十年了,至今他的一举一动仍镌刻在我的脑海。他平凡而高大的形象,让我永远挥之不去。</span></p> <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