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朋友圈发四张草药图片,问谁能完全认出来。参与的很多,率先出场的胡乱蒙了几个野菜名,我说不对,接着等结果,后来陆续有全对的。答案是黄芩,苍术,百合,柴胡,正确与否并不重要,不过这能验证一个人的出身:六七十年代生活在农村的,大多数能全认;生活在城里或者农村出生较晚的就未必。</b></p> <p class="ql-block"><b>小时候与山打交道,药材,野菜,杂木,五花八门的名称和各自的外貌印在头脑里,成了抹不去的记忆。现在不再挖药材打柴火,野菜也只是偶尔采一点,登山游玩时见到曾经熟悉的种种物,还是特别亲切。过去是不经意间印在脑子里的,现在却想方设法把它们装在相册里。装之不足,还想唤醒同龄人的记忆,我看朋友圈里的反应,比单纯的风景照要热心一些,证明大家也有类似的心理。</b></p> <p class="ql-block"><b>挖药材的经历可谓刻骨铭心。说不清从几岁开始,大概是稍微抡得起镐头,就跟村里的伙伴们进山了。春天挖丹参、远志、知母、黄芩、苍术、柴胡、防风、穿地龙、地管子(玉竹)等等,夏天挖桔梗或者采黄花,百合并不怎么挖,它的地位如同白头翁、马兰花,是采在手里的玩物。小时候并不关注药理,挖药材的目的就是卖钱,为了能挖的多一些,往往不等新叶长出来就开始挖,起初认不好会白费一点力气,后来练就“火眼金睛”,哪怕是折断后仅存一寸左右的老秧,也能够轻松辨认。</b></p> <p class="ql-block"><b>卖药材的钱是不能乱花的,虽然未必交家里“财政”,也间接减少了家里的“财政”支出。每次上山挖到的药材并不多,攒两三天,分类后卖给供销社,几毛钱拿到手里也心满意足。铅笔三分钱一支,白纸五分钱一张,自己想买就买了。带橡皮的铅笔五分钱,现成的横格本七分钱,舍不得买。铅笔和白纸折叠后订成的本装在书包里,挎着空筐上学,放学后继续上山,这样的春天过的最起劲儿。</b></p> <p class="ql-block"><b>挖药材的历史到高中结束,因为住校,错过了赚取外快的机会。不过跟药材的关系并没有中断,庸医误诊,高考体检的时候说我高血压,家里不知从哪里弄的偏方,拿破塑料给我包了好多中药碾成的粉末儿,嘱咐饭钱吃一把。这一把的剂量也不知道怎么规定的,也不知道以谁的把为准,总之我是稀里糊涂的把一包药末就饭吃了。那一包里到底包了什么,我并不完全清楚,仅知道有黄柏和知母,难以下咽,现在想起来还直打冷战,吃药的苦比挖药材的苦苦多了。不过无知者无畏,开药的、送药的、吃药的莫不如此,好在不是自己挖的药材自己吃,不同于木匠带夹板——自作自受,感情上还容易接受。</b></p> <p class="ql-block"><b>现在好了,不挖,也不吃,山上见到药材只是单纯的喜欢。拍拍照片,考考别人,顺便满足一下“见多识广”的虚荣心。可以很自豪地说:“农村长大,也有农村长大的好处。”</b></p> <p class="ql-block"><b>知母</b></p> <p class="ql-block"><b>桔梗</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