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质队员爱与情故事系列小说（七）

深秋

小燕八九年寒冬，一客运绿色列车“哐当、哐当……吱……！”慢慢驶进湘州站停靠下来。乘务员穿过车厢过道不停地大声嚷嚷：“湘州站到了，要下车的旅客别睡了，拿上自己的行李下车……”大民睡眼惺忪站起身打着哈欠伸个懒腰取下行李架上帆布地质包，跟着下车的旅客熙熙攘攘走出车厢向出站口走去。一股寒风从站台外呼啸而来令他打个冷颤，不由得裹紧外套快步走出车站。大民抬起手腕看手表正是早晨07：50时，坐了一夜的火车一身疲倦现在很想回家睡一觉。每到年底地质工作完成放假，夜晚从桂北县城乘火车回家乡湘州的旅途上是一种煎熬，买不到座位票一路站在过道两旁。好不容易有了座位，没等坐热，迷迷糊糊打个盹就天亮到站了。车站广场路边早餐店飘出小笼包香味，勾起了他饥肠辘辘肚子咕咕叫的食欲胃口，走进店铺找个座位买来两笼屉包子和一碗豆浆风卷残云般大口咀嚼起来。大民八七毕业于地质学校分配到桂北地质队，现已工作两年，这次休假回家待至来年春天再回桂北。他背上行李踏上公交车，看见窗外街道上行人川流不息，骑上自行车急匆匆赶去上班与来往汽车拥挤一道；汽车喇叭声和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没有停歇一刻。一年没有回来道路两边新建不少的楼房，尤其各式店铺新开了很多家。前方就是湘州机械厂，公交车停车站点，大民背着地质包走下车径直向机械厂家属区走去。楼房米石外墙落积灰尘凸显出岁月陈旧痕迹，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几处墙皮剥落露出红砖墙。大民的家住楼上，父母是机械厂职工。走进机械厂家属区不由得加快脚步。“大民哥，你回来了啊，很久不见！”大民闻声看去是一个女孩迎面而来向自己招呼，定睛一看是机械厂邻居家的女孩小燕。几年不见出落成大姑娘，不再是上学时的黄毛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玉珠圆润楚楚动人。“小燕，是你呀，刚才没认出来，几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嘻嘻，你乱讲，说得我不意思了。”小燕羞涩扭捏起来，爱美天性羞答答表现无疑，别人夸她漂亮的话听过很多。打量面前站着的邻家大哥朝气蓬勃，释放出男子汉的刚毅和帅气，契合自己审美认知的看法。“大民哥，你这次回来有很长的假期吧，真羡慕你，不像我们一年到头都在上班，春节也只有几天假。”“小燕，你工作了啊，在我印象里你还是中学生呢，哈哈，一眨眼你也走入社会挣工资自食其力了。”“今年轻工技校毕业才工作没多久，你在外地工作哪知道我呢？嗯，你坐车没有睡好觉吧，看你一脸疲倦样，你回家休息吧。”“昨晚站着回来，没有座位，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我先回家了，再见！”大民向小燕摆手转身向自己家那栋楼房走去，小燕往前走几步回首见大民走进楼道里。二日清晨，父母和弟弟已上班，家里就只有大民在家，屋里寒冷，不想起床，依旧蜷缩在被窝睡懒觉，睡至午时父母下班回来才起床……徬晚，大民一家吃过饭拧开电视看新闻。“咚咚咚”客厅响起敲门声，大民妈妈起身上前打开门。“阿姨，大民哥在家吗？”小燕站在门外笑嘻嘻向房里伸头探望。“在家里嘞，燕子快进来！”大民妈妈喜笑颜开热情招呼小燕进家里，看见邻家女孩上门心里别提多高兴，尤其是奔着儿子而来。大民妈妈端上一杯热茶递给小燕，接着端来瓜果：“燕子啊，难得你来我家，我给你削个苹果。”她拿起水果刀削苹果。“阿姨，你不要削苹果，别客气呀，我有两张电影票想请大民哥看电影。”“大民哥，看电影去吧！《红高粱》。”“嗯，《红高粱》电影听说很火的一部电影，在山里一直没有机会看呢。”“大民，和燕子去看电影吧，去外面走一走，放假别总是呆在家里。”大民妈妈推了推大民肩膀，她明白燕子喜欢自己家的儿子，心里乐呵呵的。大民高兴地站起身和小燕走下楼，沿街道往电影院方向走去。“小燕，你怎么想起来请我看电影？散场后我请你吃宵夜。”“哈哈，不为什么，就是看电影嘛！你做地质工作辛苦吧，给我讲讲大山的故事，流连诗情画意山水间一定很浪漫吧，我脑子里跳出来全是山水美景画面，好想去看看体会一下。”“哟嗬，你被文学书籍迷惑了，地质工作环境没有浪漫，更多的是辛苦枯燥寂寞，说这些你理解不了，只有设身处地才能感同身受。”“那我还是想听你讲地质工作生活的故事，对我没有经历过大山生活的人来说充满了太多的好奇心。”“你想听山里的故事几天也说不完，我慢慢说给你听吧。”说话间来到电影院，检票进院找座位坐下。电影放映至青杀口的高粱地，突然窜出一个蒙面汉子，把九儿抢进高粱地。拼死挣扎的九儿发现这汉子原来是那轿把式，不禁热泪盈眶，轿把式奋力粗蛮地在高粱地里踩出一块平地，一把九儿放在上面……画面令大民震撼看得面红耳赤热血沸腾激起异样的感觉，一股原始欲望冲动在体内涌动升起，浑身开始有些不自在。他侧身偷偷瞄小燕一眼，正碰上小燕悄悄投来目光相碰撞，如电闪雷鸣瞬间两人羞涩尴尬扭回头。电影散场，两人没有说话走电影院，小燕打破沉静笑着开口说道：“大民哥，你们做地质工作，在大山里遇见漂亮的姑娘会不会像电影里轿夫一样大胆主动追击呀！”“哈哈，你说什么呢，那是旧社会封建思想怎么能套用在新社会制度上呢。再说，大山里漂亮的姑娘很少见，地质队员不敢找山里的姑娘做老婆，那里太穷太苦了。”“当然咯，地质队员找对象不容易，工作环境艰苦是主要原因，像我这样的单身汉太多了。”大民自嘲一番苦笑一下。小燕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大民轻轻的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大民回眸看见小燕秋水含情的眼神顿时醍醐灌顶清醒过来，她投石问路试探荡起他心中一塘池水说话来支支吾吾：“我……你……”半天不知道怎么表达。小燕做女朋友当然不错，邻家女孩初长成大姑娘漂亮活泼。他鼓足勇气反问道：“像你这样的，行不？”小燕羞涩一笑扭过头不语，大民试着伸手牵拉小燕手指，没有拒绝。俩人手指自然相扣，相互注视对方不语，大民一把将小燕紧紧抱进怀里低头吻向她唇齿间。“叮铃铃，”一辆自行车响着铃铛从身边疾驰而过，车上一年轻人调侃大声叫骂：“不准亲嘴喔，我要告诉你们老师！”两人给吓得松开双手，尴尬地互相看着对方闪烁不安的眼睛，接而哈哈大笑，然后牵拉手向夜市的方向走去……黑夜来临，华灯初上，大民吃过晚餐，看了手表跟父母说道：“我下楼去走一走。”说完急匆匆的开门往楼下走。父母相视会意一笑，关上房门。大民走下楼，在楼道前面裹挟着寒风不停的跺着脚等待小燕到来。“哒哒哒，”一串高跟鞋敲击地面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小燕如约来到楼道口，扑向大民怀抱里，小燕身上散发出少女体香味，令大民微醉受用并深吸一口气，俯身激情地热吻小燕。许久，大民抚摸着小燕脸庞说：“小燕，我的工作性质你也知道，常年在山里难得回一次家，两人结婚就要面对两地分居这样的情况，你想过没有，还有你父母对此事是什么态度？”“大民，我思考过两地分居问题，我喜欢上你，就不管现实中不完美的存在。你假期时间长，多少也弥补一些相思之苦，距离产生美嘛，还有我想你的时候，我就坐上车去大山里看你。我父母那里还没有跟他们说，等过些日子再跟他们说。”小燕说的一番话令大民感到幸福无比心里暖融融的，红颜温情一句暖三冬，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紧紧的抱着小燕致以火热般深吻。小燕闭上眼睛双手搂着大民仰头迎合热吻，两只舌尖如蛟龙翻江倒海搅动风云再起一浪接一浪；又似泥塘里打滚的水牛发出深渊的咕咚咕咚声。激情热吻后风淡云轻，两人额头渗出密细的汗，相拥走出黑暗的楼道门口顺着街道溜达慢走，时而停下脚步亲吻一下，卿卿我我。街道路灯昏暗，寒风吹拂，俩人来往折返几回忘却寒冷疲倦多想这是一条无尽头街道就这么一直无休止地走下去，让自己沉醉爱河柔情四溢中。“大民，过两天是周末，我宿舍的同事回家，周末和星期天宿舍没有人了，晚上带你去宿舍。”大民微笑点了点头，给了小燕热吻。周末，天刚黑下来，大民拎起上午买的零食和苹果动身下楼等待小燕到来。小燕如一阵风一样小步快跑来到大民身边，领着他往自己宿舍走去。走到一栋平房前停下，小燕开锁推开宿舍门，拉开电灯开关，宿舍布置的清洁整齐。小燕烧一壶开水，大民削苹果皮，把苹果递给小燕。两人说着话吃着零食水果不觉中已是夜深人静，工厂周围静悄悄。“小燕，你看上我什么呢？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在市里工作的小伙子呢？我做地质工作很可能会成为你父母不同意我们处对象的最大障碍。”大民隐隐觉得小燕父母不会同意他俩的谈恋爱，城里人看不上地质队这行业工作，不受人待见。“我看上你凭直觉，喜欢一个没有过多的理由。你有学历也是我看上一个原因，当然，还有你外表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现在做地质工作不代表以后还是做地质呀，你可以找门路往湘州调回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家里我会找个时机跟父母他们好好说我俩的事，相信他们会同意的。”小燕说完话看着面前思量未来有点忐忑不安的大民，挤坐过来手臂揽着他腰间头靠肩膀上肢体安抚。小燕呼出鼻息热气吹得大民耳根痒痒，激起他兴致高涨扭身抱着小燕狂吻，伸手探入衣里游走。小燕紧闭双眼脸颊潮红，情不自禁咬住大民肩膀留下深深的牙痕，俩人相拥倒入床上翻滚激情热吻，衣服一件件解脱下来扔一旁。小燕环抱大民尽情热吻，腾出一只手摸到床头开关“啪嗒”一声，宿舍昏黄的白炽灯泡熄灯。幽幽黑暗中，青春萌动的激情之火在燃烧跳跃奔跑……快乐的日子过得真快，俩人沉浸在热恋中如痴如醉不觉中转眼到了春天，大民就要归队去桂北工作。“小燕，我明天去桂北，我真舍不得离开你，想你时我会写信给你。”“我也是舍不得你离开，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大民，我心里现在很慌乱，像似丢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小燕依偎在大民怀里紧紧抱着他。“你等着我回来，我要把你娶回家。”大民捧着小燕脸庞语气坚定的说。第二天上午大民踏上南下列车，隔着车窗与小燕挥手再见。列车徐徐开动慢慢消失铁路尽头，小燕心情若有所思，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恨不能随大民一同去桂北。这时渐渐体会到相识容易别亦难，望穿秋水又是何等的相思之苦啊！湘州桂北两地，大民和小燕飞鸿传书叙说思念情感分享平凡生活点滴。夜深人静时，寂寞惆怅涌上心头，大民辗转反侧睡不着，爬起来给小燕写信述说相思之情。天亮，急忙把信寄出，煎熬中等待小燕回信带给自己精神上慰藉。五月初，地质分队出队进入越城岭深山进行地质普查工作，大民写信给小燕：“我现在出队在山里开始地质普查工作，这里交通不便，不通公路，住在条件非常艰苦的山寨里，这里民风淳朴人很善良。夏天，你如请到假来山里游玩避暑是很好的选择，你不是说想听山里的故事吗？你不如自己来一趟亲身感受体会一下，山寨的空气清晰，山泉水清凉爽口。清晨，有画眉鸟为你歌唱婉转动听，让你置身鸟语花香中，还有清澈见底的小溪和鱼儿自由游弋……”半月后，分队队长从几十里外镇邮所捎来信件。大民接过小燕写来的信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拆开信封展信仔细阅读几遍喜上眉梢，小燕说夏天准备请假前往分队驻地山寨看望大民。读完信，望着蓝天白云，大民心旷神怡，盼望着小燕早日到来。此时此刻又想起俩人热恋中卿卿我我的一幕幕，不由得咧嘴哑然痴笑。六月不见小燕来信，大民内心焦急忐忑不安，写去两封信不见回音，又急忙写信给父母询问何因。很快父母回信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小燕一直躲着他们不见面，没敢问她父母。彷徨等待中，七月初终于收到小燕来信。信中她说父母得知小燕准备去桂北山寨看望大民，方才知道俩人相恋半年一直瞒着他们，令其非常生气，坚决不同意俩人继续交往。不让小燕嫁给常年在野外工作的地质队员，以后分居两地弊端多多。如果小燕执意和大民谈下去，就以不认她这个女儿相要挟。小燕痛哭抗争无果，父母已安排给她介绍湘州市几个工作的家庭条件优渥的对象，小燕无奈中迫于父母压力选择一个在政府部门的大学生年轻小伙子。看完信后，大民难以抑制情感痛楚走到涧水边岩石上坐下一支接一支吸闷烟，久久不能释怀。昨日美好愿景皆成过眼烟云，正如手中香烟燃烧的烟雾随风散去。感叹爱情就是一场相识即兴冲动的表演，按据情各自扮演不同角色，主角方能修成正果，而自己换了据情只是配角种因得不了果。不怨天尤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小燕父母为她铺设的人生路没有错，大民尊重小燕对爱重新洗牌的选择。曾经爱过不一定能拥有，把这份难忘的初恋藏在内心深处。清晨，朝霞冉冉升起，蓝天白云空旷无垠，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2025.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