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间的美篇

闪间

<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二月二十六日。</p><p class="ql-block"> 全国轰轰烈烈的知青下乡运动,掀起了成千上万人的命运大转折。</p><p class="ql-block"> 由新疆兵团统一分配,从1966年到1969年的初高中毕业生,叫知青,被大规模的拉到农牧团场,到连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p><p class="ql-block"> 农牧团场连队分“连”和“队"。“连"一般指以种地为主,组建的生产单位,开荒,种地,经营着成千上万亩的土地。按连,排,班,进行编制。“队"一般是为配合团场,侧重为连队服务性单位:如“机耕队"“卫生队”“付业队"“园林队"。</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个队,非常独特,人员的构成有:三五九旅的解放军人,有新疆九二五起义官兵,从内地来疆的转业军人与支边青年,还有自流来疆人员,更重要的有:部分刑满释放人员。这样的单位叫“队”。</p><p class="ql-block"> 我再教育就分配在这样一个混合的队,开始了我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这篇报告文学纪事是我亲身经历和发生的事件,作品创作于2019年7月份,一直躺在笔记本里,为什么不去发表?理由如下:因为都是真人真事,不是编故事,里面的人都还健在,他们所经历的事,不想被人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也怕惹火烧身。还有:我们那一代人,现在都已儿孙有之,也怕被贴上标签,影响他们下一代儿孙的生活与工作。那段在连队的生活与工作日子,当时觉得就那样,平淡无奇,可多少年后,那些人,那些事,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所以,不吐不快,吐了又怕影响别人。思考良久,里面的单位地名,还有人名,都进行了代替与化名,这不是写小说了吗?不是,小说是虚构人物与事件,而小编是真人真事,只不过换了地名与人名,从最平凡的军垦农场人的点点滴滴描写,反映那个垦荒年代的人与事,走过多么艰难与贫穷的生活年代,让人终身难忘,也让后人看看,如今社会的发展与繁华的后面,前人付出了怎样的心与血,汗与泪,奉献与牺牲。</p><p class="ql-block"> 我是接替王老师的缺,来到学校的。他走,我来,也没有交接班。但我们早就认识,并住在一排兵营式的不同的房子,只是表面的了解他的一些琐碎事,没有深交。通过老教师们陆陆续续给我讲了王老师的故事,对他有了一个全面了解。</p> <p class="ql-block">  这不是写小说,也不是编故事,更不是虚构生动的情节,是我亲身经历的事。</p><p class="ql-block"> 我在一个僻远的兵团农场生产连队劳动。经过两年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连党支部开会讨论决定,在几十人的知青堆里,被选拔到连队小学当了一名语文教师。</p><p class="ql-block"> 学校盖在离连部有八九百米远,中间隔了一块地的小树林,当时大家都叫苗圃地。全校共有5个班,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学校的设置是小学五年一贯制。班级人数不等,有的班有四十多人,有的班只有十几人。老师就六,七个人,一人兼多课,低年级包班。包班就是:语文,数学,唱歌,画画,体育等等课都是一个老师上。现在说起来,就是一个传说,但的的确确就是发生的现实,多少年后,说给别人听。让人着实不可思议。</p><p class="ql-block"> ⛳️老教师看我年青,无任何教学经验,放学后,边走边悄悄告诉我:“对学生要厉害,要不上不下去课,他们欺负死你"。</p><p class="ql-block"> 我半信半疑,小不点的毛孩子,还翻了天。老师们给我讲了“王铁头"的事。</p><p class="ql-block"> “王铁头"是他的外号,真名叫:王心民(花名)。他是天津人,来新疆支边,后来考上新疆大学,人很能,会说,会画,会拉二胡,一专多能,是少有的人才。因为对大跃进有看法,在有人的场合说出自己的看法,对运动进行了评论,结果被人告到领导那,被划为右派,劳教两年,下放到农场劳动改造。他不仅有才华,更有独特的毅力,劳动时,暑天太阳再大,不戴草帽,脸上被太阳晒的黑黑的,冬天三九严寒不带棉帽,耳朵也没冻裂,在人的眼里,他就是个怪人,连队职工给他起了个外号“王铁头"。</p><p class="ql-block"> 一个萝卜一个坑,“王铁头‘’又回到连队班组干活。教书缺一个人,急的校长找了多次连队领导,才开会定下叫我去顶“王铁头"的缺。当时我是连队的文教。</p><p class="ql-block">这一年是1972年的4月份。</p> <p class="ql-block">  像这样帶有“右派"帽的的人,又有大学文凭,在那个年代,谁也不敢用。因为他有知识水平,文化又高,人又善良,干活肯吃苦,儒雅的文化人形象,获得连队职工的好评。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坏人?学校是连队自己办的,连队领导叫谁去,谁就可以当老师。因为职工也想叫自己的孩子长大有出息,都想叫有本事的老师教。老职工都了解“王铁头",驾不住大多数职工的劝说与建议,连领导就叫他调整到学校当了一名三年级的数学孝师。</p><p class="ql-block"> 他刚到学校,有经验的老师也劝他:“对学生不能温和,要严厉点"。他说:“这些小孩都是祖国的花朵,要爱护和培养,多可爱,重在教育,不能打,也不能骂,要用爱心感化他们"。</p><p class="ql-block"> 也许他自己因遭受过不公平的待遇,设身处地想:不应该让天真的孩子再经历不公,应该用全身心的爱去关心他们,教育他们,感化他们,人非草木,那能无情。</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王铁头"老师的教学生漄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第一节课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当他手捧书本,笑咪咪的走进教室,而教室里三十几个孩子大呼小叫“王铁头”“王铁头‘’……教室里像沸腾的开水,乱成一团,大声的喧闹。</p><p class="ql-block"> 王老师被突然的场面楞往了,也不知怎么应付,很是尴尬,事先准备的一大堆开场白,念么也说不出来,嘴里不由的嗫囁说:“同学们…同学们……‘’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学生杂吵混乱声中。</p><p class="ql-block"> 负责学校的校长,听到教室乱哄哄的杂吵声,闻讯赶来,前来维持与“镇压"。他一进来,教室里立刻暴风骤雨后的平静,学生知道校长的厉害。</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这是新来的……"话没说完。</p><p class="ql-block"> “王铁头,王铁头……"同学们异口同声接校长的话。</p><p class="ql-block"> “从今天开始,不许叫王铁头,叫王老师……”语气十分严厉。</p><p class="ql-block"> 校长镇压了一阵子,离开了教室。</p><p class="ql-block"> 王老师开始上课了。</p><p class="ql-block"> 下课后,王老师满头大汗,满脸通红,摇摇头。头一天上课,被败下阵来。</p> <p class="ql-block">  教室的后窗户正对着公路,职工下地干活都从这里经过。自家的孩子自己疼。他们也充满了好奇,看看“王铁头”王老师是怎么教孩子的,自己的孩子又是怎样的表现。他们好奇的趴在窗户外面往里看。也巧,一眼看见自己的儿子低头玩一只鸟,没听老师讲课。</p><p class="ql-block"> “三娃!你在干啥?”大声喝斥。</p><p class="ql-block"> 学生和老师大吃一惊,朝窗外望去,是三娃妈妈,外号张大炮(化名)。她为人直爽,性格波辣,做事风风火火,说活粗喉咙大嗓门,口无遮拦,直来直去。</p><p class="ql-block"> “王铁头!你咋不管三娃”!</p><p class="ql-block"> 学生吓的噤如寒蝉,都不敢出声。</p><p class="ql-block"> “王老师”张大炮意识到自己叫错了,急忙纠正并改口,声音刚发出,全班同学轰的一声,大笑起来。</p><p class="ql-block"> “笑!笑啥?再笑,把你们的嘴撕烂!"</p><p class="ql-block"> “三娃,把小鸟给我,扔到林带里去,你上课要听王铁头……不,听王老师的话,他是大学(上过大学),有文…(有文化),有知识,好好向他学习。"说完,把手伸进窗户,三娃乖乖的把小鸟递给他妈妈,并怯怯的看了一眼妈妈。</p><p class="ql-block"> “回去再收拾你"。张大炮再次喝斥道。</p><p class="ql-block"> 到下午,连队职工回家,都知道了这件事。凡是在王老师班上,上课的孩子,都受到家长的惩罚。</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上课,王老师的课堂纪律格外好,静悄悄的。而王老师课也讲的非常顺利,这时,他才觉得孩子们多可爱。</p> <p class="ql-block">  连里的老职工,对“王铁头”知根知底,给他起外号“王铁头”,并不是损他,而是非常形象的给他的行为贴上的标签。是对他坚强的毅力,人格魅力的一种敬佩。大家知道,新疆的三九天,滴水成冰,天地间白雪茫茫。为改良盐碱地,拉沙改土,一天劳动十几个小时,怕把皮肤冻伤,手戴厚厚的棉手套,头上带棉帽子,还在脸上捂个大口罩。弓腰拉架子车,汗流夹背,浑身湿透,戴的棉帽子汗珠往下流。从戴的口罩哈出的气,结了一层白霜,眉毛上也结了霜。干活不能停下来,如停下来,人立刻冻成冰棍,会感冒。而王老师,用布做个耳套,只护住耳朵,也不戴口罩,更不戴棉帽子。用他的毅力与恶劣的严寒斗争,缎练出了抗风寒的铁头,大家给他起外号“王铁头‘’。</p><p class="ql-block"> 尽管艰苦的劳动磨励,和连队职工穿着一样的,带补丁的破衣服,但知识分子的那种函养,儒雅的气质,做事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叫大家暗暗的佩服。</p><p class="ql-block"> 但“王铁头"的外号,从孩子们口中出来,成为了讽刺,降低人格的一种经蔑的耍笑,嘲弄,揶揄………</p><p class="ql-block"> 农场绝大多数职工文化不高,但在共同的劳功开荒,屯垦生活劳动中,寻找一种乐子,这就是根据每个人的生活特点,生理缺陷,办事说话,习惯行为,都能准确的起一些外号。这些学生父母也有自己的外号。</p><p class="ql-block"> 如:洪光波(化名),他的爸爸被大家不待见,坏点子多,外号“胎里坏”。李唯(化名)的爸爸,一家人靠他养活,平时下地干活舍不得吃5分钱的(没有错,就是5分钱)一份菜,光啃金灿灿的玉米窝窝头,(这种馍下面中间是空的),喝点开水,,外号叫“老财迷”。还有金七子的爸爸,一天到晚愁眉苦脸,因为孩子多,老婆是家属,生活拮据,走路都低着头在想问题,外号叫“小算盘”。</p> <p class="ql-block">  有一件事,全连队人都知道,一直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p><p class="ql-block"> 连队的王会计,听说“小算盘”很会打算,干什么都会算计。如果让他当连队的会计,可能比王会计(化名)强。王会计听说后,产生了压力,也有危急感,因为王会计有病,如恰逢发工资,他要有病,影响造册,工资会被推迟发,职工会有意见。有人建议连领导把王会计换掉,让小算盘顶上。其实,小算盘只有小学文化,根本干不了会计,只不过刺激王会计不能因为病,影响大家准时领到工资。王会计也怕被顶掉,那怕正在住院,也要出院准时给职工造册发工资。为了不让“小算盘"顶掉自己,他没计了一个计谋……</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又到月底发工资时间了,“小算盘"从工资袋里拿出来钱数了两遍,后,脸上出现了暗自笑嘻嘻的表惜,悄悄的离开了连队的财务室。这一切都被偷窥的王会计暗暗观察到了。</p><p class="ql-block"> 又过了一个月,“小算盘"领了工资,连着数了三遍,少了两元钱,他脸变得很难看,他等领工资人少了,小声问王会计:“王会计,我这个月工资怎么少了2元钱"?</p><p class="ql-block"> 王会计不慌不忙地说:“上个月我算错了帐了,多给你发了2元钱,这个月扣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王会计刚一张口,小算盘就知道,心里有鬼,也不敢再说什么,王会计话没说完,小算盘迅速离开了财务室。但还是被在场的人知道了。不到一天功夫,也没有大啦叭宣传,也没有电话,但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连队的每个角落,田间地头,是连队的头条新闻,传播着,扩散着……</p><p class="ql-block"> 我曾一直在想,为什么一件事,全连都很快知道了,在那个年代,没有现代化的传播工具,而连与连之间隔的很远,一顶点芝麻大的事,全连人都知道3并成为新闻,还是闭塞的原因。。</p><p class="ql-block"> 王会计暗自高兴,因为他策划的阳谋不露痕迹的成功了,上个月多加的2元钱,是他从自己腰包里出的,就是领导来查,也能对付过去。这个月扣回来了,有小算盘的签字,白纸黑字,再精的小算盘,也栽在了老会计的手里,从此,再也不会有小算盘当会计的事了,因为全连人都知道了小算盘的为人:光往里算,这样的人,职工不心。</p><ul><li> 这样的事,我怎么知道,因为我是连队的文教,上午下地与职工干活,深入班组,搜集劳动中的好人好事。下午从营部取来报纸和信件,在我宿舍分好报纸,上面写上订报纸的班组与个人姓名,让后分发到各班组和个人手里。首先送到连队办公室。出纳和会计,还有统计,他们都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专门等着我给他们送报纸,到他们办公室,也不瞒我,有声有色的描述着发生的传奇故事。小编有许的传闻与消息都是这样得到的。</li></ul> <p class="ql-block">  农场连队的生活,苦燥又单调,在那个年代,每天听听连队里大啦叭播的新闻节目,还可以听到团里转发的歌曲,再没有多余的娱乐节目。</p><p class="ql-block"> 闲余时间,把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边人发生的事。这就是非常形像的给长相,性格,做事有特点的人贴标签,就是起外号,有的在背后叫,有的当面叫,但本人都知道。</p><p class="ql-block"> “照日眼",(姓:假设)外号含这人的姓,很讨厌。她是一个从内地(隐去地点)支边青年,是党支部委员。爱管闲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事小事,爱跑到连里汇报给连长和指导员(相当于现在的党支部书记)。大家悄悄传她是领导安插在群众里的耳目,特务。只要她一出现,打闹立刻停止,说笑马上静音,人群旋即走散,在地里小休息时,实在避不开,都闭着眼睛装着打瞌睡……</p> <p class="ql-block">  “三班长"是食堂烧水的炊事班人员,大家给他起的外号。为了方便,在食堂外边,涝坝边露天搭建的两口大锅,一口专烧开水,一口专烧热水。当时兵团连队的编制,班里有:班长,副班长,还有记工员,没有“三班长"这一说。因为这个烧水的人爱管闲事,敢说,给他起了一个外号“三班长"。不过,这个外号里有对他对工作负责的肯定,他对大家着想。有些职工不自觉,刚烧开的一锅水,拿着桶来打,也不用长把勺,动作快,扭头就往家里提。后面来的人,没了,等再烧开才能打,多耽误时间。“三班长”说:‘’涝坝水离的再近,也要一桶一桶往上提,烧的开水再多,你不能用桶打,后面下班晚的职工没有了,再烧一锅,还得半个小时,大家都自觉点,让每个人都有水喝"。这一点他做的对,但他就是个嘟噜子嘴,该管不该管的事,别人说事爱插嘴,招人烦,“三班长"对他的这特点的外号起的真准。</p><p class="ql-block"> 起外号,不可能找到溯源,但非常形象,也被大家认可,比发工资领钱的消息都传得快。有些是根据个人的生理缺陷起的,带有污辱性,如:“地不平",就是瘸子。还有歪脖子:“往后看"。但一般这样的外号当面不叫,背后说,并前面加上姓:“张瘸子'“李瘸子'。</p> <p class="ql-block">  在那个年代,一个僻远的农场连队,荒漠文化,压根没有什么娱乐文化活动,买不起话匣子(收音机),只能早晚听听连队大啦叭里传来的新闻节目,还有连长在广播里布置生产任务和催促上班的声音,再就是收听团广播站放送的革命歌曲。</p><p class="ql-block"> 那么职工的业余时间是怎么打发呢?一是开大会总结与布置生产任务,在大礼堂按班组坐成一队,班长坐前面,让后副班长坐后面,并一一点名。再就是在职工宿舍各班组,由班长主持招开会议,总结工作,每个人开展自我批评,再互相提议建开展批评。有时开大组会议,排长布置工作任务。白天干一天活,晚上要学习,一直到十点才能回家休息。</p><p class="ql-block"> 除了这些活动,大部分的时间,大家在一块就是拉家长,说闲话,连队里的杂闻轶事,还有张家长,李家短,或是说些两口子房事的悄悄话,一旦发生个事,就是新闻,传播的很快。</p><p class="ql-block"> 因为独特的环境,住的都是连排的平房,门挨门,隔墙有耳。看似平静的连队,每个家庭的私人生活像一个个单元,及独立又互相牵址,好象透明透亮,似乎没有任何隐私……</p><p class="ql-block"> 王老师“王铁头”就生活在这样一个独特典型的环境中。因为在外人看来,一个微不足道的,不值一提的,稀松小事,在这大漠深处的偏僻连队,就是新闻,被人津津乐道,众人口里的话题。</p><p class="ql-block"> 茫茫荒原,军垦人开垦出了上万亩绿洲。中间是一堆堆的军垦连队村落,交通不便,人烟稀少,信息不通,连队百十号人,知根知底。但每天上演着鸡零狗碎的杂事,成为连队人们的杂谈。还有,因为都是集体劳动,如:上班排队唱着歌到地里,下班吃饭后班组开会。劳动时人与人组合,开会时人与人交流,大家接触的机会与时间太多太长,每个人的性格特征,脾气秉性,开朗与内向,忠厚与奸滑,平和与刁钻,平常与古怪,大方与小器……互相了解,彼此相知,如一块块玻璃,两边透明,都能看得见……</p><p class="ql-block"> 生产连队,每天都上演着人间戏剧,或悲惑喜,被好事者知道,添油加醋,传播的有声有色,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之余,成为娱乐的消遗与段子。</p> <p class="ql-block">  “王铁头"被学生斗败”,这一消息,像看不见的电波传遍了连队的每个角落。口口相传,不断的加工,完全走样。在传播过程中,增加了故事的曲折性与传奇性。</p><p class="ql-block"> “ ‘王铁头’ "虽然是大学生,学的知识也忘的差不多了,还讲错了题,结果,被学生哄出了课堂,他吓的满头大汗,裤子都尿湿了,用手擦汗,手上的粉笔灰抹的满脸白,成了大花脸,学生笑得肚子疼。”</p><p class="ql-block"> 地里干活的女职工,有声有色的边说边笑,并用手比划表演,引得众人哈哈大笑。</p><p class="ql-block"> 这中无根据的笑话,像新闻,又像是故事,在连队传播着,并没有人去探究是真是假。</p><p class="ql-block"> 王老师晚上到食堂去打饭,食堂卖饭的窗口在大礼堂里,有的人打了饭就在礼堂蹲下吃了,再把碗涮了回宿舍,有的把饭打回宿舍吃。礼堂打饭的地方,成为职工交流信息,互相见面的地方,王老师在打饭窗口出现,成为排队职工们,有意无意的聚焦对象。有的人想问欲止,弄得王老师非常尴尬。他对大家微微的点头微笑,觉得自己犯了罪,引起大家的怨,他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他觉得每一个人的眼光都来责备他,他辜负了大家的希望。</p><p class="ql-block"> 王老师打了饭,赶紧像逃离危险区一样,回到宿舍,进行了反思,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学生的问题?</p><p class="ql-block"> 他想来想去,得出了答案:是自己的问题,不是学生的问题。他心太软,缺乏课堂组织教学,还是老师们劝的对,要严格管理。</p><p class="ql-block"> 我和王老师住一排土平房宿舍。他住西头第一间,我住中间第五间。王老师会拉二胡,每次饭后有一点点空,就坐在宿舍门口的小登子上拉二胡。通过拉二胡,弦上流出的是他的思想情感,抒发无限的期望。在他不拉二胡时,我露过他们宿舍,看他默默坐着发呆。</p><p class="ql-block"> 五十多岁的人,曾经生活在大城市,风华正茂,风光无限,志向高远,支边新疆,妥妥的一个奋发向上的青年。来新疆,考上新疆大学,前途无限。谁知心直口快,口无遮拦,看不惯的事,就说出来。劳教二年,前面的努力与奋斗,归为零,前途一片黑暗。五十岁了,孑孓一身,还是个单身狗,职工们开玩笑说“还是童子身”。</p><p class="ql-block"> 人虽五十岁,一口普通话,一表人才,有着儒雅风度,沉默寡言,做事小心谨慎。但骨子里透出的傲气与风度与众不同。</p> <p class="ql-block">  小编在当老师之前是连队文教,负责宣传广播,写连队大礼堂门口的黑版报,职工们吃饭时用土啦叭给大家念报纸,公布生产劳动竞赛成绩,表扬好人好事。还给书记写政治工作总结报告,给连长写班组劳动竞赛中的突出班组和个人的劳动突出事迹。逢年过节要组织一台文艺节目,给职工演出。一个人要提前两个月开始:编节目,想动作,写剧本,报幕词,后要选演员,最后十几天集中排练,到元旦或春节,连队职工就像过节一样高兴,早早搬着着登子占位,观看我们演的节目。里面的节目和演员,被连队众人议论的话题。小编尽管再忙,每天到营部拿报纸,回来分发,走家串户,再晚,也要把当天拿回来的报纸准时送到他们手里。</p><p class="ql-block"> 文化生活荒漠的年代,《石河子报》,《新疆军垦报》成了一扇窗户,成为偏远连队连接外边的桥梁与窗口。报纸太重要了,如那一天xxx人的报纸被别人拿走看,没还,就会吵架。</p><p class="ql-block"> 王老师是能人,有文艺细胞,他除了会绘画,还会乐器,拉二胡,弹三弦。理发员小昌(化名)会拉二胡,木一彬(化名)会拉小提琴,东圣沛(化名)会吹笛子。</p><p class="ql-block"> 王老师排节目伴奏,从来没迟到过,再忙,再累,礼堂再冻,中间不离开,坚持到底。不像小昌,动不动老婆就骂来了,要么叫他去涝坝挑水,要么叫他抱着孩子到卫生室去打针。嘴里不停的嘟噜着,下班没蒸馍馍,也没按时为家里炉子生火。只要小昌老婆一来,大家都不敢出大气,也不敢替小昌说一句话,如果说了,会被她数落半个小时,所以宣传队员一看到她就喊:“母老虎来了"。声音不敢大,也怕小昌听到不高兴。</p><p class="ql-block"> 王老师年龄大,小昌老婆不敢把他怎么样,对她说:“我们还有一个节目要过一遍,马上回去"。小昌老婆气的撅着嘴,眼晴瞪的多大,坐在一旁,气呼呼的等着,这时,传宣队的姑娘小伙都变的规规矩矩,就像连领导来审查节目,变得认真卖力。小昌戴着一副400度的近视眼镜,坐在伴奏的台下,也不敢看他老婆,低着头只管拉二胡。小昌也有外号,大家背地里喊他“昌瞎子”。爱管闲事的人,在背后给他们编故事,说“昌瞎子”遇到“母老虎"“干瞪眼"。也没有说是怕老婆,但实际就含了这层意思,这是职工们对他们俩口子的评价。</p><p class="ql-block"> 过元旦,晚上要在连队大礼堂演出,因为头一天就对舞台与礼堂进行打扫,还挂幕布。宣传队上午在舞台上把所有节目都过一遍,下午就不排演了,在宿舍化装。门口围了看热闹的老人与小孩。这一天,连队就象办喜事一样热闹,家里人炒瓜籽,装上在礼堂边看节目边吃。</p><p class="ql-block"> 晚上演出的消息一传出,早晨吃过饭,就有人往礼堂摆放凳子,占座,到吃过中午饭,半个礼堂都摆满了高高低低的凳子,有些家,怕凳子被人移走,大人小孩轮流看护。有的人家凳子低,怕看不到,在下面垫了砖。</p><p class="ql-block"> 在演出前,为了顺利的完成演出任务,怕忘掉,宣传队的演员提前吃饭,后到礼堂带装进行彩排。结果,发现小昌没来。叫几个女孩一块去到他们家叫他。为什么是几个人?这里有个原因。在以前,小昌没来,叫一个女孩去叫他,其实。他家就在礼堂后边,结果他老婆听到有人在外边喊“昌师傳,开始排练了",他老婆在屋里,立刻尖着嗓子大声嚷嚷:“你没养孩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小昌还要给孩子喂饭,叫!叫!叫!叫魂吗?”吓的那个女孩都哭了,从那以后,谁也不去叫他,要去,几个人一块去。难听的话,大家共同分担,如实在叫不来,只有叫王铁头去叫他,因为“母老虎"看人。</p><p class="ql-block"> “昌师傅,今晚要演出,要再彩排一次,快来吧!"谁知就听到屋里传生他老婆“母老虎”的声音:“快!快去!把家里的凳子带上,摆在前面最中间的地方,不要被别人遮住。我喂完小孩就去"。因为小昌是连宣传队的,她老婆难缠,有有特权,引以为自豪,比别人强……</p><p class="ql-block"> 职工们知道此事后,碰到小昌老婆,如不小心说“昌瞎子"三个字,她会气的跳起来骂:“俺家小昌是理发员,你男人的头都是他理的,他要是眼瞎,怎么没把你男人的头剪成大豁子………‘’,关键时刻,她护着她的男人。</p><p class="ql-block"> 因为连队生活太苦燥,总要找一些话题逗乐子,有时她们坐在一块闲聊,和小昌老婆开玩笑:“连宣传队的那些姑娘们,一个比一个水灵,男人们一个个都盯着她们,小心你家小昌,可别乱看"!</p><p class="ql-block">这时候,她得意的说:“看看,看看,你们整天背后骂我家小昌‘昌瞎子',宣传队那些姑娘那怕个个都是仙女,他也看不清。俺对俺男人一百个放心。恐怕你家的男人,视力是1'5,再远也看得清清楚楚,别叫宣传队的那些小丫头把魂勾走了,回家还是看好你家男人吧!”</p><p class="ql-block"> 在一片笑声中,闹着,骂着,叫着,开着玩笑。</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连队,这就是连队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连队最新的,最大的新闻,就是宣传队演出的状况,谁跳的好,谁动作没跟上,谁化了装漂亮,谁难看,一直都是议论的话题。因为元旦过了,春节还要演,再增加几个新节目,过了几天,又开始排练,准备春节演出。</p> <p class="ql-block">  所写的人与事件,都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是报告文学,所以对人物的描写,心里刻画,语言表达,都要贴合人物的身份与性格。人物是看得见的人,事件是经历过的事件,但一般般叙述,平淡又无味,所以采用了小说式的结构与人物的外貌刻画,心里描写,语言贴近人物的性格与生活,在特定的环境里的典型人物的描写。在事件叙述与描写中,采用了电影剧本蒙特奇的写作手法,用人物的对话,揭示人物的性格与心里活动,人物的表情。如三娃妈在窗户与儿子的对话,就用电影蒙太奇的表达方式完成的,让读者用这种形式看到人物的心里活动和语言的表达。兵团连队那么丰富的故事,却很少看到一部书描写出来,我想是作者没有亲身体验那段艰苦困苦的垦荒生活。有文化的人,他们都没有深入最基层的连队,体验那段时间的生活,而没脱离连队最基础的职工,又没有特意留心去观察自己的生活,时间长了,记忆模糊,年代久远,淡忘了,就写不出来。我是一个从小就爱写作的人,立志成为记者,作家,但这个梦一直没有实现,非常遗憾,破灭了,最后还是一个平平淡淡的人。但从当老师到后,与文字打交道,虽没当作家,但没有停止笔耕。特别是退休后,有了大把的时间,利用互联网,写了自己所表达的内容,这就是够了。我这次写的报告文学,笔记本大概有十万字的草稿,都是我的生活经历,以后闲来无事,整理成美篇,把他吐出来,给自己一个交待。昨天刚写好第一篇,发表在美篇,没想到,有三千多陌生的朋友点看,我不要什么流量,就是图一个心里高兴。觉得生活中,干了一件牵挂的事。谢谢你的阅读,耽误了你宝贵的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