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书画艺术研究院-耿红霞的美篇

耿红霞-龙门书画艺术研究院

<p class="ql-block">母亲的饼馍里藏着人间至味</p><p class="ql-block">在洛阳老城的魏家街15号的老院子里,有一种味道跨越时光,始终萦绕在我记忆最深处,那便是母亲亲手烙制的饼馍。每当回忆起母亲在案板前忙碌的身影,面团在她双手中左旋右旋,转眼间就变成直径约30公分的薄饼,那份娴熟与灵动,仿佛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p><p class="ql-block">烙饼馍的铁鏊子是家里的宝贝,简单地用三块砖头支撑起来,便成了烹饪美味的舞台。烧火的柴火也来之不易,谁家做木匠活剥下的木削,在那时都是难得的好燃料。火苗舔舐着铁鏊子,噼啪声中升腾起麦香,丝丝缕缕渗入饼里,将温暖与香气一点点渗入饼馍之中,那是独属于老灶台的老城市井气。</p><p class="ql-block">上世纪物质匮乏的年代,小麦面粉(白面)是稀罕物。每月的粮本口粮里,小麦面粉和大米仅占20%,其余80%都是红薯面(黑面)、玉米面(黄面)等粗杂粮,冬季还会供应红薯。家家户户都有粮本,上面详细核定记录着人口数量,口粮按人头精准分配,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白面是“1角8分钱1斤”, 每次揭开面缸,母亲都要小心翼翼地舀取。在这样的条件下, 白面是奢侈的存在。 能吃上一口雪白的饼馍,里面再放些咸菜丝卷裹起来,便是最盛大的节日,简直如同过年般令人欣喜。 放学回家,老远就能闻到铁鏊子上飘来的焦香,那种幸福,至今想起仍觉温暖。</p><p class="ql-block">烙饼馍时, 母亲是擀饼的能手,动作行云流水,一张张薄如蝉翼的饼馍皮很快就铺满案板;父亲则是翻馍的高手,手中的“翻馍批儿”约4公分宽50公分长的竹制工具,在铁鏊子上翻飞自如。烙饼时,父母的配合堪称默契。母亲擀饼时手腕翻飞 ;父亲则守着铁鏊子,灵巧翻转。两人一边忙碌,一边拌嘴:"火大啦!""面擀歪啦!"这些琐碎的争吵,如今想来却是最动人的交响曲。铁鏊子上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们的面容,却让那份相濡以沫的温情愈发清晰。 吵吵闹闹了一辈子,却也相互扶持着走过漫长岁月。那此起彼伏的翻馍声,与偶尔的拌嘴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家中最温暖的烟火乐章。</p><p class="ql-block">时光流转,我也继承了母亲的手艺,每当我在案板前擀饼, 就会想起母亲当年教给我擀饼馍的记忆,她教给我说:平着擀饼时要左手上推、右手下拉,让饼旋转起来;卷起来擀饼时,要右手捏住小擀仗一头,左手往前推时推饼中间、往回拉时左手扒饼边。现在虽然我的手法不及她那般娴熟利落,当年的铁鏊子早已换成现代的电饼铛,但我依然会学着母亲的样子擀饼,也总会想起儿时的场景,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虽不富足却充满温情的时光,恍惚间又回到了魏家街15号的老院子。</p><p class="ql-block">如今,将亲手烙制的饼馍端给家人面前,再给家人们炒点“豆芽孜然羊肉 ”,看着女儿、孙女和全家人咬下每一口饼时眼里的惊喜,我知道,这不仅是一份食物,是一座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 更是在传承家乡的特色小吃文化,延续着家族的情感纽带。</p><p class="ql-block">母亲的饼馍,承载着岁月的沧桑,饱含着亲情的温暖,它是洛阳老城特有的风味,更是镌刻在心底的乡愁。无论时光如何流转,这份独特的味道裹着老城的风,永远都是家的象征,是心灵最温暖的归宿。它是舌尖上的乡愁,是血脉里的传承,更是镌刻在我心底的魏家街15号院子里里家的模样。无论何时,这份独特的味道,永远是我心灵最温暖的归途。</p> <p class="ql-block">一平米厨房</p><p class="ql-block">在魏家街15号院子里,藏着两个特别的一平米厨房。一间属于我家,另一间则是张大娘家的。它们虽面积狭小,却承载着数不清的生活故事与温暖回忆。</p><p class="ql-block">我家住在南厦房东边的两间屋子。后来,南厦房西边原本老胡家居住的那一间空了出来,我家便将其接了过来,至此,南厦房的三间屋子都成了我们全家人的栖身之所。</p><p class="ql-block">张大娘一家最初住在过厅屋南边的房子里,待李书香叔叔一家搬去涧西后,他们便搬到了临街房北边的屋子。</p><p class="ql-block">我家那仅有一平米的厨房,就坐落在南厦房中间屋子的窗户外边。它实在太小了,整个空间布局紧凑而有序。靠西墙的位置,横向占据一米,纵向50公分的地方,安置着一个小小的水池,那是清洗食材、餐具的地方,日复一日,见证着无数蔬果被洗净,也冲刷着用过的碗碟。西墙另外50公分的空间,用红砖垒起一个石面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简单的木头架子,架子上错落有致地放着碗碟等用品,这些日常器具,是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承载者。在厨房的东北面,地面上用砖块搭建起一个约四十公分宽和高的台子,台子上放置着一个用油漆桶改造而成的烽火煤炉子,那是厨房的“心脏”,熊熊的炉火,燃起的不仅是烹饪的热量,更是全家人生活的希望。而东南面大约50多公分的空间,便是唯一可以供一人转身、炒菜做饭的地方,整个厨房门朝向东,每次推门而入,都像是走进一个小小的烹饪天地。</p><p class="ql-block">在厨房门的外面,是一个约40×50厘米的青石台,可以在上面操作干活,也可以当作餐桌坐在旁边吃饭,有时也是学习桌,我弟弟就经常在它上面写作业,是个多功能石台,这上面留下了许多的印迹与故事,我们姐弟三人与父母曾在这里渡过最美好的时光。</p><p class="ql-block">母亲也曾坐在石台旁边做针线活,古老的真针线框常常放在多功能石台上面,方便母亲做针线活时的随手拿用。</p><p class="ql-block">母亲也曾抱着小孙女在厨房门口的青石台边哄孩子和喂饭,隔代的亲情更加浓重。</p><p class="ql-block">最难忘父亲在石台切菜的背影:冬储的白菜码在院子里成小山,他握着菜刀"咚咚"地剁,像幅会动的老照片,父亲在这个青石台上切菜干活的场景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p><p class="ql-block">这间小小的厨房,陪伴我家走过了近三十个春秋,直到1994年,我们一家搬到华林新村,才与它告别。</p><p class="ql-block">张大娘家的厨房,在她们家居住的临街房屋门的前面,同样仅有一平米左右,记忆中,那间厨房里似乎只放置了一个烽火煤炉子。张大娘在这个袖珍厨房里做出了许多可口的饭菜,招待她们家来来往往的亲戚。她可爱的孙女小时候,特别盼望家里来亲戚,因为,亲戚们来了,老人就要改善生活招待客人,那时肉蛋票紧缺,有些饭菜平时是舍不得吃的,只有来亲戚客人了才拿着肉票蛋票,花钱去买一些肉和鸡蛋回来招待客人吃,这个时候家人们才能随着吃一点好吃的饭菜。</p><p class="ql-block">一米小厨房,它虽然陈设简单,但就是在这样的灶台方寸间,两家的父母和长辈们,用一双双勤劳的手,为孩子们烹饪出一道道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却盛似美味佳肴。</p><p class="ql-block">那一平米的狭小空间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是生活最美妙的旋律;煤炉里跳动的火苗,是岁月最温暖的光芒。长辈们在这局促的厨房里忙碌,弯腰洗菜、转身炒菜,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对子女和晚辈深深的爱意。他们精心准备着每一餐饭食,倾注着全部的心血,只为让孩子们吃得健康、吃得开心。而这些粗茶淡饭,不仅滋养着子孙们的身体,更让我们在爱的光阴和氛围中健康成长。</p><p class="ql-block">如今,魏家街15号院的那两间一平米厨房早已不存在,但它们承载的故事和温暖,却永远留在了我记忆深处。每当想起,那一平米空间里的烟火气息、父母忙碌身影,还有那弥漫着的饭菜香,都仿佛历历在目,成为我人生历程中最珍贵的一段时光。</p> <p class="ql-block">上图从大门口往后俯瞰整个院子。画面的下面是临街房,中间是南北厦房,上面是过厅屋。</p> <p class="ql-block">上图大约是1988年女儿快到一岁吧,我抱着她,在张大娘家的一平方米厨房的东侧留下这张珍贵照片,至今已经过去了37年。</p> <p class="ql-block">上面这张图片是从院子的最后面往前俯瞰,最下面左下角是全院人共用的旱厕, 中间是南北厦房,画面的上面是临街房和大门过道。</p> <p class="ql-block">上图这张珍贵的照片是母亲抱着她的孙女在青石台旁,喂她吃过饭后哄她玩,那时候大女儿大概是七八个月,还不到一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