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讲人:专业配音师大象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三十二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放称”的经历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人常说:凡事都有兴盛衰亡,老坟岗也不可能久盛不衰,这是万事之规,谁也逃不出这个魔圈儿。我前边讲的老坟岗兴旺发达,繁华喧闹的情景,维持到了一九五九年的下半年,随着连续三年的旱灾和前苏联的讨债,使我们国家进入了困难时期,生活物资日近吃紧,老坟岗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也日渐凋敝,走了下坡路。直至最后退出了历史舞台。就是在这最困难的三年里,依然发生着生动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五九年到六零年的上半年,虽说生活物资都已经开始凭票供应。但老坟岗的一些商贸交易还在进行。特别是设在自由路西头靠路南的一排席棚子,里边儿的粮食,干菜,粉条等大宗交易还在进行。一天下午,我去席棚子里拣落地上的粉条头,突然发现有个小男孩儿,肩上扛了一杆称,手里提个铁称锤(砣),在交易的人群中走来走去。突然有人向他招手:“哎哎,小孩儿,过来,使使你的称。”小男孩儿跑过去,那人拿过称看了看,用这杆称称了几称。然后说:“小孩儿,你这称太小啦,最好换个大称!”,随后给小男孩递了两毛钱。我一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俺家有大称呀!俺家过去做生意,进货出货都得用大称。后自家的店铺黄了,可那杆大称还在,一直挂在后院的棚子里呢。我急忙跑回家,到后院找到那杆称,用水洗洗,抹布擦擦,把称锤上的锈在沙子堆儿上蹭蹭磨磨,就准备着去老坟岗大棚粮市儿“放称”啦!刚好,没有几天,学校考完试就放寒假了。放假头一天,吃罢早饭,我把称杆儿擦的锃光瓦亮,用抹布蘸点油,一擦,称星象金子一样,大称比我的个子还高。我扛上称杆儿,还备了一根和称杆一样粗的木棍,用来称重物时供人用肩膀抬着。省劲儿。一手滴溜着称锤(砣),就走出家门,直奔老坟岗西街粮市儿。来到大席棚子,一看那个小男孩儿还在,他一瞅我扛个大称,显得很不高兴。我没管那些,扛着称在人群中游走,嘴里还边走边喊:“放称放称,这儿有大称,一称顶三称!”不大一会儿就有人喊:“放大称咧,过来过来!”我跑过去,那人问:“准不准呀?”我说保证准,一称满打满算一百五十斤。那个人连称三称,还可以用棍抬在肩上,称完了,货主给了我五毛钱。哎呀!从来没经手过这么大的票子。在手里摸了又摸,看了又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到了下午收行罢市,我挣了一沓子毛票,捋一捋,弄平展了,一卷,攥到手心里,扛着称就往家跑,一进屋,都在吃饭呢,见我扛着称回来,问我干啥去了。我把大称往门后墙角上一杵,把挣来的钱往小饭桌上一摔,趾高气扬地说:“挣钱去了,这是我今儿挣的。”三弟一见,眼睛顿时发亮,拿过钱就数着算数。五毛的一张,两毛的三张,一毛的还有八张,拢共算下来挣了一块九。快赶上我爸一天的工资啦!三弟吵吵着明天也要跟着我一起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和三弟约法三章,上午九点钟以前(粮市九点才开市),必须完成当天的作业;到市场不能乱跑,必须听话;挣到钱不能乱花,全交给妈,每天只留五分钱,留着往后看电影。三弟乐得直蹦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来到大席棚子,那个放称的小子把他哥也叫来了,有点儿示威的样子。反正我们一来,肯定抢了人家的生意。有点儿自知之明吧。这哥俩人还不赖,没和我们正面冲突。第三天,我就主动找那哥俩商量,两杆称一起走,用小称的都归他们,用大称的都归我们,团结合作,互不干扰。这样一整,气氛和谐了许多。快过年了,粮市交易多了,用称的机会就多。一个寒假共二十几天,算下来我和三弟净挣了四五十块钱。我们俩一年的学费杂费全都不用愁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样的经历,恐怕在同龄人中也是不多见的吧!</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