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柳林故事》参演记

灿若烟火

近日，有幸参与了由中央宣传部电影卫星频道、山西中华文化促进会、中视国媒（山西）数字科技有限公司联合出品的电影《柳林的故事》的拍摄。

该片由李三林执导，梁小明编剧，李戈、郜峰领衔主演，讲述了新婚女青年周俊霞积极投身革命，从一名普通农村新娘成长为一名勇敢抗日战士的故事，再现了吕梁儿女在抗战时期的家国情怀，是一部为抗战胜利80周年献礼的精品力作。

按照约定时间，上午九点半来到珠林园，与伙伴汇合，等待接我们的车前往拍摄地-阳曲县青龙古镇。

来到青龙古镇东门。

与同车来参演的姐妹们合影留念。

原定十一点集合，我们似乎来早了一些。等待联系人确认到底是哪个门集合。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心里有些小激动呢。

利用等待的时间拍照热身一下。

很快接到指示，发现我们走错了门。根据发来的位置，继续出发赶到古镇北门。

在门口的巨幅画板下拍照也很有意境。

好像进入电影画面。

等待参演的群众演员到齐后，被一个被称作“导演”的，身穿白色体恤、头戴大檐帽的中年男子（这张照片我身后那个人）领到拍摄场地。

这里应该是古镇的正门，以前来过的。怎么如此冷清，没有游客？

原来是剧组包了场地。除了剧组和群众演员，其它人都不得入内。

城门旁张贴的告示。有卖药的、寻人启事、还有招聘广告。抗日战争时期的广告原来是这样。真是大开眼界。

站在这些广告和告示下，似乎已经走进了那个年代。

与伙伴合个影，古城角上的炮楼一定要入境。

还没开工，先开饭了。“导游”招呼大家排队领盒饭。

没有饭桌，我和伙伴在城门洞了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来享用免费的午餐。

大米饭、土豆丝、番茄烧茄子、豆腐干炒芹菜、过油肉炒洋葱青椒蒜苔木耳，还有一碗红豆汤。也算是四菜一汤，没想到会吃上“群众演员”这碗饭，感觉特别香。

饭后，我们三十多人被分男女站成两行。接受“导演”挑选。

挑选过程很快，全靠“导演”眼力。太胖的、头发染色的都不要。

三十多个人只挑了十几个，没被挑上的就“靠边站”了。

　　这张照片里左边这个胖呼呼的姑娘被淘汰，当时急得都快哭了。同伴（穿蓝花衣服的美女）帮她说情：“求你了，让她上吧，我们作群众演员有经验，参加好多次了”。

选上的人被指示到两辆货车前拿衣服道具。没有入选的不需要换衣服。只能在外围观看。群众演员的服装和道具都在这两辆车上。

　　到我这里还算顺利，只说是呆会儿要给我包个头巾。其它两位姐妹也因是烫发需要包头巾的。

没有烫发的有发型师给盘头。

　　挑了一个大点儿的篮子做道具，为的是能把眼镜、手机等物品放进去，随身带着。

　　在一堆破旧不堪的衣服里，凑合找了一身衣服，浅绿色的花袄，搭一件深绿色的裤子。又找到一条淡红色的头巾。上衣肥大，正好可以套在自己的衣服上面。没办法，供挑选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有两身好看点的，已经被那两个有经验的疾足先得，挑走了。

　　找一个背静的地方把衣服换上，跟伙伴合影留念。

城门楼下拍个照片，除了眼镜穿帮外，是不是有点“抗日女英雄”的味道？

下一步要取掉所有那个年代没有的东西。不许戴首饰，甚至不许穿袜子。

化妆师轮流给我们脸上涂上泥一样的油彩，秒变“黑人”。让我想到母亲讲过，当年“鬼子”进村，女人们怕被强奸，把脸上涂上锅底灰。涂完脸，还多给一些“泥”，让我们把手上脚上都涂上。

一切打扮就绪，开始进入角色。

在贴着告示的城墙边，与“女儿”合影。

等都打扮好了，被领进城门。进入封闭的拍摄现场。

　　熟悉一下角色，找找感觉。

被领进一家院子里休息，等待开拍。

席地而坐，像落难逃荒的村妇。

等待中的队友们，有人开始抱怨。说其它群众演员都有100元报酬，我们为什么没有。

“六哥”是这次群演的联系人，只有他是正式演员，在戏里扮演一个账房先生。

人家不愧是“正式工”，脸上表情丰富，一看就有艺术功底。

混在我们这些“群演”队伍里，形象突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院子里的房间里面也可以随意进出。这里好像是“地主家”，这位像是地主。

注意到墙上挂着“中日亲善”的条幅，原来是地主加汉奸。我决定“打入敌人内部”，扮演地主家“佣人”。以下编一段小说描写一下我的“工作经历”：这双本该拿枪或执笔的手，此刻却浸泡在油腻腻的洗碗水里，水色浑浊如泥潭，缓缓旋转着几片残羹剩菜。我擦洗着汉奸地主陈老爷家那精雕细琢的银质餐具，指尖触到那冰凉滑腻的金属，心里却一阵阵发紧。那双手上，仿佛还残留着战友们紧握的温度，此刻却只得浸泡于敌人奢侈的污浊里。每每将洁净的餐盘递还过去，我必得低头，口里顺从地应着“老爷太太”，可心底却仿佛有火在燃烧，恨不得立时扬起手，让那盛满山珍海味的银盘，在雕梁画栋的厅堂中迸裂出最响亮的反抗之声！

我屈身在地，擦拭着光亮照人的大理石地面，几乎能照见自己模糊卑微的倒影。陈老爷的太太穿着绣工繁复的织锦旗袍，袅娜而过，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傲慢，那声音仿佛一下下踩在我绷紧的脊梁上。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混和着檀香的气息，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然而，我屏息忍耐着，心中却不禁浮现出远方战友们餐风露宿的身影。他们腹中空空，却满眼执着；我眼前食物堆积如山，腹中却只余下沉重难言的压迫感，连呼吸都变得艰涩起来。

午休时分，整座宅邸终于沉入酒足饭饱后的酣眠。我悄无声息地潜行至书房门口，手心里紧张得渗出了细汗。

轻轻推开那沉重的红木门，走进书房。我屏住呼吸，指尖在冰冷的抽屉锁孔里小心试探着，如同在抚触毒蛇的鳞片。终于，“嗒”一声轻响，锁开了。借着微光，我迅速翻动那些决定生死的纸页，纸张翻动的声音在死寂中轻微得如同心跳，却在我耳内轰然作响，震得指尖微微发麻。每张纸上细微的墨迹，都仿佛化作了前线炮火、后方血泪，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这具身体正被这污浊的宅院碾磨着，每一寸骨节都记着卑躬屈膝的痛楚。然而，正是在这近乎粉身碎骨的碾压之下，我的灵魂却愈发坚硬、愈发清晰，如同被反复锻打的铁胚，在屈辱的熔炉里淬炼出不可折的光泽。我以血肉之躯，铺作通往黎明的基石；我以沉默的姿态，对抗着喧嚣的黑暗。

是的，我的身体越被这污浊的宅院碾入尘埃，灵魂反而越加坚硬地上升，如同被反复锻打的铁胚，在屈辱的熔炉里淬炼出不可折的光泽。

身体愈是沉入黑暗的泥泞，灵魂愈是攀向信念的绝壁。每一次俯首，每一次擦拭，每一次屏息于敌人鼻息之下的惊悸，皆化作暗夜里无声的刻刀。这刀锋非为毁灭，而是一笔一划，以无言的坚韧与清醒的痛楚，在沉沉夜幕上雕琢着即将破晓的微光——直至那轮被千万人仰望的朝阳，最终刺穿这漫漫长夜。

与假扮家乡亲戚的来探访的地下党接头。

随后被带到院子外面的拍摄现场。

趁拍摄还没有开始，群众演员们互相拍照，利用现场道具，过一把演员的瘾。

等待开拍的其它群众演员

等待开机的男群演们

这两位像不像电影《铁道游击队》里的队长和政委？

假扮成卖粮的妇女。

掂掂分量。

三个女人一台戏

“顾客”来了。

终于等到“正规军”出场。俊俏的女主角和三个黄色制服的伪军。

穿黑衣服的大个子才是真正的导演，只见他反复几次上前给演员们说戏。只要有不合适的地方，就喊停。后来查到，这个就是李三林，国家一级导演，中国电视导演工作委员会理事、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理事。1984年担任摄影师的电影《泪洒姑苏》上映。1994年起，联合执导的电视剧《天桥梦》《北京女人》相继播出。2004年，凭借执导的热播电视剧《婆婆》赢得不少口碑。2007年，凭借执导的电视剧《阳光洒满的小院》而被圈内人认定为以“催泪”见长的金牌导演。2010年，凭借执导的电视剧《走西口》《今生欠你一个拥抱》获得第25届中国电视金鹰奖电视剧导演奖、第22届全军电视剧金星奖优秀导演奖。2012年，执导的电视剧《抬头见喜》播出。2013年，获得第八届“全国德艺双馨电视艺术工作者”称号。2015年，执导的电视剧《抗倭英雄戚继光》播出。2018年，获得第十届“全国德艺双馨电视艺术工作者”称号。2019年，执导的电影《那时风华》上演。其执导的多部影视作品分别获得金鹰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华鼎奖等诸多奖项。

一场大约五分钟的片段，一次次打断，一次次重复，台词都快让群众演员背会了。大概意思是，女主从药店出来，被三个伪军拦住，询问为什么买治伤的药，女主回答：“给我爹呀”，伪军说：“哪个爹呀？八路吧。”女主答：“谁有几个爹呀？”问：“你爹叫什么？”女主说出一个名字，让伪军如雷贯耳，说那可是武林高手，如果真是他女儿应该会武功。女主当场翻了一个跟斗。一个扫堂腿踢到胖子眼前，惊得伪军目瞪口呆，连连点头哈腰道歉，还送上礼品祝老爷子早日康复。

群众演员戏里戏外都是观众，我们的任务就是装作路人，有的在街道两旁的摊位上买东西，其余从四面八方陆续走来，看到有伪军拦住女主，好奇地观看。看到女主翻跟斗时鼓掌叫好。

正式开拍了。各路人马都准备就绪。总有不满意的地方。反复拍了三次。我们被叫回来一次次走场。

最后一次终于大功告成，可以收工了。只见工作人员拿着各种巨大的遮光板将拍摄场地围起来，继续拍摄了几次。好在不要我们参与了，可以坐在外围观看。

终于完成任务，被告知可以解散了。累得头晕眼花，才理解了为什么有的电影要拍好几年。当个群众演员还这么不容易，演员们拍戏多么辛苦，可想而知。

我和几位伙伴回到刚才那个“地主家大院”换了衣服出来。

街上已经安静下来。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想起了帮助父亲整理的回忆录时父亲亲口给我讲的抗日战争时期的故事。父亲的奶奶被鬼子逼着在村里找有银元的人家，身上被捅了几十刀都没有屈服；有一个八路军战士被敌人发现后，拉响了怀里的手榴弹与七个鬼子同归于尽；还有一个村民，被鬼子逼着找八路军的营地，走到一个悬崖边上，抱着身边的一个鬼子一起跳下悬崖。

好奇地走进刚才在大门口拍摄的那家药店参观一番，出来又拍了几张。

以前看电影、电视剧，总觉得里面的故事都是假的。如今亲自参演了抗日时期的电影，仿佛父亲故事里的人又复生了。历史的厚重感油然而生。

再来扮一次卖扇子和工艺品的摊主。心里疑惑那个年代这些东西有吗？

摊位上的东西有新有旧，这把团扇该属于古董了吧。

挎着道具竹篮再拍一张，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自豪。篮子里装着拍戏穿过的要交回原地的破旧衣衫。心里沉甸甸的，怀念那个时代里那些为抗击侵略者牺牲的人们。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晚上接到通知，说第二天还让我们参加拍摄，这次需要一整天时间。队友们叫苦不迭，我和大部分一样都累得不想去了。只有少数人参加了第二天的群演。这是参演的人在群里发的拍摄现场的视频。

队友与美女主角的合影。好羡慕她，得到了这样的机会。更佩服女主角的一身功夫。想一想，自己当一回群众演员，还都这么累，专业演员该有多么幸苦、压力有多大。向所有为电影事业辛勤付出的人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