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红了

阳光人

早几天，当我们一家从阳春游玩回到城北商业街时，就被小贩的叫卖声吸引，“又甜又靓的桂味上市啦”“有正宗的糯米糍卖哦，想买的快来看看”“自家果园刚摘的桂味，包甜包细核，欢迎试吃”，叫卖声此起彼伏。道路两旁摆满了一筐筐红彤彤的荔枝，摊位前挤满了人群。有些摊位上还分别竖起一块“桂味”“糯米糍”的牌子，以其吸引顾客注意。

我们将车停好后，也来到摊位前询问价格，并逐家逐档试吃着。当然了，荔枝的口感决定它的品质。就拿桂味来说，正宗的桂味外壳带刺感，果型较小，颜色比其他荔枝略淡。剥开薄薄带刺的果皮，里面的肉白白嫩嫩、脆脆甜甜，吃起来非常的爽口。而且核小肉厚，口感清甜并带有桂花香味。反之，不正宗的桂味往往是核大肉薄，且少了桂花的清香。而糯米糍外皮比较平滑，剥开就是一坨白白的、晶莹剔透的、像肥猪肉似的荔枝肉。一口咬下去，果汁四溅，仿佛吃了一块肥肉，满嘴生香，甜丝丝，直沁心脾。我们问了好几家桂味的价格，基本上都是每斤15元，而糯米糍产量少，要20元一斤。我和弟弟挨个档位都试了个遍，还没买成荔枝就已经半饱了。带着满口甜蜜的果香，我们在一家摊位买了几斤桂味荔枝。刚要走时，老板推荐我们再试试妃子笑，说是本地果农刚摘的，价格才6元一斤，性价比超高。当我剥开妃子笑半红半青的外皮品尝时，清甜核小、果味浓郁的口感瞬间让我赞不绝口，老板真没介绍错。于是，我们又买了一大袋回到车上。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荔枝作为岭南水果之王，深受广东人的喜爱。每到荔枝季节，街头巷尾、市场、超市都可见它的身影。现在是荔枝刚上市的时候，价格自然会贵一点。再过十天左右，阳江本地特产的玉荷包荔枝将大量上市，到那时二三元就可买到一斤了。

讲起荔枝，我对它有着非同一般的记忆。回想50年前，当我作为知青刚踏入阳江县示范农场时，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荔枝林。五年的知青生活，深知荔枝成长的奥秘，从春天开出的小黄花，到结出一簇簇葡萄大小的青荔枝，再到绿中带红的成型外壳，这一路的成长让我更喜欢成熟时挂满荔枝的景象。红红的果实、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宛如一个个笑脸，充满了丰收的喜悦，让人忍不住想去品尝它们的甜美。当年，我的工作岗位在仓库里，每年荔枝的收成都要进入仓库再分派到各队，这也自然成为我接触最多的农产品之一。那时，工作的便利让我对荔枝有了饱腹感，在物质馈乏的年代，看到红艳艳的荔枝，就有一种馋涎欲滴、垂涎三尺的感觉。

但荔枝属易上火的水果，多吃了会闹病。所以，当地人有一种讲法，想吃荔枝不上火，就要准备生盐泡水喝，再吃几斤荔枝都没问题。那些年，我们真的试用过，一个人吃了半桶荔枝都没事。

有两件与荔枝关联的小故事，让我终身难忘。一是知青时期，在一个荔枝季节，年少无知的我们，看到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时，就产生了如何拥有的想法。一天晚上，刚好是同宿舍的知青看守果园，于是我们约定夜深时到果园偷摘。不到半小时，我们每人便“收获”满满的一桶。回来时，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上，一不小心我扭伤了脚踝，害得我足足休息了十多天才恢复行走；二是回城后在电视台工作期间，我们到荔乡拍摄荔枝收成的新闻报道，由于过量吃荔枝上火了，患上热感冒并引发急性鼻窦炎，到医院插鼻窦清洗脓液的情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那支打牛针一样粗的针管，插进鼻腔软骨里〝叽叽”的声音，想起来还胆战心惊。自那以后的十年，我不敢再碰一粒荔枝。

随着政府的大力推广和科技兴农的带动下，各地农户纷纷种植了优质品种的荔枝，在丰富市场需求的同时，农民的经济收入也有很大的提高。以前因荔枝保鲜期短，流通渠道的不顺畅，造成产区大量积压，价低伤农的现象时有发生。而产地外的其他地方，又很难品尝到新鲜美味的岭南佳果。随着现代物流的快速发展，快递业遍布全国各地，网络购物的便利也让农户纷纷走到镜头前，网上购物一两天就能让顾客吃上岭南佳果，极大地促进了现代农业的快速发展。想起古时唐太宗为了讨好杨贵妃的欢心，他令人骑上快马，从岭南七天七夜，以接力的方式，从千里之外运送荔枝到长安以供杨贵妃享用的情景，早就被历史的长河遗忘，取而代之的是被快速物流变成了可能。

每到荔枝丰收的季节，一望无际的荔枝园里，到处是挂满了红彤彤的荔枝，让人看了不禁垂涎三尺。它们仿佛是自然界中的一颗颗宝石，每一颗荔枝都带着阳光的气息，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馈赠。每当舌尖上品尝那甜美的味道时，总让人无法抗拒。它不仅给我们带来美味享受的同时，也让我永远记住了那段难忘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