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慵的美

春夜里的凉

时间从屋檐上滴了下来，滴在山川，成了沟壑；滴在脸颊，成了皱纹。一道道印迹，一个个心事，未了的劫。

它从未去过那个地方，偏僻、荒凉，空气弥漫着尘土，天空压抑，云色乌黑，屋子低矮。爽朗接洽着阴郁，一些仪器嗡嗡着，一些光线闪闪的，上下打量。它记不起那晃过的面孔，只听到些清脆的声音，烟盒的包装散着些灯的桔色。

交易是简陋的，暗色里露出些礼节性的白牙，成色不错，掂手轻些。眼睛闪了又闪，一些乞求、谄媚的调调与嘀嘀咕咕。不久，门开了，新鲜的钻进屋子，混沌的走了出去。

是的，天落了雨，地湿湿的。七七八八的拐让那里更加迷惑，它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但却知道现在要走，离开那阴郁，便笑了起来。

它困倦着背上书包，甚至没有洗脸。人群拥挤着、裹挟着它一起，公交长长的。轰鸣时断时续，当另一段停滞开启，它看了看表，妈的！

那是段长长的旅程，四周空旷，地色发白，风烈烈的。有一个人走了好久，后来又上了车，嘴里边嘟嘟囔囔，拍打着裤子上的灰。这时，它恰巧醒了，伴着半哑的嘶吼。

轻音乐，不知谁的。杯子是凡品，瓷白颜色，一朵淡淡的枝。户籍、住址、年龄、爱好，这几天干什么了？认识某某某吗？

再后来就没了声音，它们说在城市的另一个城市的另一个看到过它。戴着耳机。它问过它在听什么，它说：“轻音乐，小众的，你不懂”。

山间水流得太快，来得湍急，一下溢到路肩、路面，越来越深。原本洁净、光滑的脸被泥沙、石块划出坑洼，冲出缺口。然后再卷着泥沙、石块，向远方奔走，沉进低洼的河。一棵桃树卧在路边，还有些花瓣。

它坐了起来，昏昏的，沉沉的。一支烟在不远处忽闪，窗外的灯寥寥，风吹动树叶，它们在脚下跳着些舞，懒散、孤寂，慵慵的美。

那是笔好交易，如果是第二天。可谁能看到未来呢？它走了过去，把那残存的半枝从手里夺下，拉开窗，扔了出去。它在地上溅出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