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师古玉今

　　美篇号：436600561

文 字：师古玉今

图 片：自 拍

　　五月，春城昆明繁花似锦。

时值端午佳节，邀在昆明大学任教的大表哥等亲朋一聚。餐后滇池边散步，大表哥望着浩瀚的浪波叹息：异地为客久矣，何时能回老家啊！此时，不知道是湖光的映照，还是水汽的折射，这位能把三尺讲台演讲成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老教授眼里竟泛起了盈盈泪光。同理心使然，我知道这泪光是游子对老家的依恋，这泪光是对儿时的记忆，这泪光是深深的回归期盼。

　　说是老家，其实已是故乡，因为家中老人都已故去，称其为家的抵柱已不复存在，但就是抹不去家的故迹，总有一抹回家的期盼久久縈绕在心头，因为老家的地下埋着祖宗，老家的地上留着自己的童年。

老家很小，小到仅剩一座小院、几间旧屋。院子里的地砖缝隙里长岀一尺多高的荒草，院子里的桂花树、栀子花树倒是年年开花，香弥滿院，但也早已是鸟儿们的殿堂。花草虽无人打理，却是自得天成，花繁草密。加之草间虫鸣，树上鸟噪，倒也生机勃勃，似是父辈盼子归来的热望。

　　老家很大，大到一辈子都走不岀少时的篱笆。老家，那是童年的花香夜暖。因父母工作忙碌，表兄妹们集中于老家，由外婆带大。那时，朗朗读书声、欢歌笑语声、打架哭闹声、鞭苔教训声时时响在小院里。这奇特的交响曲，成就了我们的学业，培养了我们从童年起就知道的责任和担当。虽然长大后被冠以博士、教授、企业高管、商界精英和海外学子的头衔和业绩忙到起飞，仍时时忘不了儿时在老家的种种趣事。

老家很近，近到夜夜都会回到老家。每当夕阳的余辉淡去。隨着案头香茗的袅袅轻雾飘散，思绪便游回到了灵魂所在的老家小院。依稀看到絲絲春雨从老宅瓦片缝间顺次落下，成一条银线，穿一串玉珠，细细密密，似水似雾，给老宅笼上一絲神隐。每当此时，长辈们就会搬岀茶具置于廊下，准备品尝当年新制的明前茶。水是小院中深水井的水，烧开晾至八成热便可冲茶。热水三起三落冲入壶中，叶芽翻滚，茶香朴鼻。看着家人们喝着碧绿透明的茶水，滋滋有味的品评着新茶的优劣，忍不住也凑上去喝一口，并不知好坏只感到微苦。长大后细细回味当时情景才感到：有一种滿意，蕴隐于茶中；有一种雅相，相向于幽香里；有一种幸福，感知于老家的小院里。多少少年梦，在老家小院里温馨着……

　　老家很远，远到星夜兼程也走不回熟悉的晨晖里。数十年的漂泊里，每每在街头、在公园、在书城里，一声乡音乡话，便让游子趋之若鹜，似乎回到了老家。在这种冥幻中，我幻化成了老家的那座山、那条河，幻化成了窗前的那缕风，屋后的那片花。或动或靜，都抚慰着游子的心。我喃喃叨念着：老家啊，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有能力与你深度相拥，只能穿梭于世尘的森林里，在思念中拼命的扮演着坚强和豁达。

云不羡山，山不爭风，万物各有其时其位。终有一天，收住匆忙的脚步，回归老家，让光阴的故事在记忆里一寸又一寸的拔节，在时光的泛黄处，靜靜的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