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 63

理也

　　再说高考

　　年年说高考，高考年年说，说年年高考，高考说年年，人人说高考，高考人人说，今年高考说，高考说今年。高考已成为国人说不尽道不完、绕不过避不开的话题，是全社会必须迎接面对、认真对待的重大事件，是千万个家长坚持等待祈盼又恐慌、莘莘学子勤奋备战兴奋又紧张的时刻，也是各行各业为之精心组织安排保障唯恐不周、父母亲友老师无唯不至又诚惶诚恐之时。一年一度的高考牵动了千家万户、调动了各行各业、惊动了全社会，也轰动了世界。

《闲言碎语》曾两次说到高考， 今年的高考有了新的质的变化，就再说说高考。一是多年来高考报名人数逐年增加，今年首次比去年减少了7万人；二今年是教学课程改革后的第一届应考生，考试内容与往年有较大的变化（3+1+2）；三是考试时间3天比往年多一天，设立了必考科目和自选科目；四是高校改革落地，不再确定211、985学校，重新确定“双一流”学校。除了部分综合高校外，一批专业性强的高校改为本科职业教育；五是招生规则有变化，取消一、二本分数线和文理大分科，增设相关专业的高考科目要求，报考志愿范围大增，但要求所报考院校专业与自选考试科目相对应；六是适应新变化首年的高考试题涉猎范围和难易度众说不一，普遍认为“偏”、“难”。为此从考生、家长到中学老师及一些所谓经验丰富资深的高考咨询培训机构、专家都遇到了新的挑战。有专业人士认为今年是中国高考历史上又一次重大变革。

　　新中国的高考历史经历建国初高校建立全国统一招生、停止高考招生推荐工农兵学员、恢复高考招生、高校升格扩招、教学课目及高校改革几个阶段。

1949年新中国成立，当年高校毕业生2.1万人，1952年全国高校统一招生6.6万人，到1965年全国高校统一招生16.4万人。当时全国人口中80%是文盲，乡村学校适龄儿童失学率达60%，高校学生中基层特别是农村子弟不到18%，院校毕业生不愿到基层、农村去，少数到基层、农村的也几年后也回到机关、城市。

1966年高校停止高考招生，17年教育路线被定性为“黑路线”，认为最需要知识的工农子弟上不了学、最需要人才的基层乡村高校毕业生不愿意去，且教学内容脱离生产劳动实际。高校招生改为从基层一线优秀工农兵青年中推荐选拔，采取个人报名、基层推荐、逐级审核、文化测试、高校录取的办法。一批工农兵青年子弟进入高校学习后又回到基层一线，出现的问题是学员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高校教学质量难以保证。

　　1977年底恢复全国统一高考招生，报考人数570万人、招录27万人、录取率4.8%，1978年改为春季招生，报考人数610万人、计划招录29.3万人、后增加招录11万人，实录40.2万人、录取率6.59%。大批已走上社会的“老三届”、少数应届高中毕业生通过高考进入了高校学习，1978年高校出现了两届学生同年进校（77届春季、78届秋季）学习的现象。随后高考报考人数逐年增加、录取率也逐年提升，高考的组织、阅卷工作量大成本高，开始试行了几年高考预考制度。恢复高考招生初期，教育资源差距不大，城镇青年就业机会较多，而农村青年除少数了参军、招工机会外，高考是唯一通过自己努力跳出农门的途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在乡村中呈现出：家长苦供、学生苦学、老师苦教的“三苦”精神和一批名校、名师。乡村学生高考录取率高于城镇，穷窝飞出了金凤凰，一批农村青年通过高考改变了人生轨迹，“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成为共识。

1990年代教育开始市场化，适龄青年人口进入高峰期，一大批高校开始扩建、搬迁，原有的大专、中专学校升格为本科、大专院校，高考成为公认的有效的就业捷径，高校开始逐年扩招，高考录取率达到30%多。这时成乡的教育资源差距拉大，高校也开始收费，城镇学生多数圆了进入高等学府梦，部分乡村学生因教育质量、经济等原因失去了就学机会，甚至于中小学就开始辍学，“再苦不能苦孩子”叫响乡村，电影《一个都不能少》应运而火了一把。

　　2000年代适龄就学人口进入高峰期，高校招生也进入了火红年代，高考成为全社会关注的热点。高校升格、扩建校园、增设新专业，扩大招生人数等持续高涨，民办院校也推波助澜，计划招生、追加名额招生、委培生、代培生、自费生名目繁多。重点院校、一本、二本、三本、大专、职业学校分类众多，随之而来的是211、985、普通院校划分。连带出现的是高中学校的高考升学率，加上初中毕业生的分流制度，又催生了重点高中、重点初中、重点小学的划分。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的未来不惜一切也代价，学区房为高价房地产再加一把火、炒热了租赁房价、加速了中学甚至小学的高收费。重点中学名校重金聘名师、掐尖招生、奖励优等生、排名收费编班、炫耀夺魁状元、公布一本升学率等市场化运作热战不止。校外培训、中介机构也不失商机及时跟进，持续高温不降的高考热风也吹热了学生家长本来就不冷静的大脑。面对教育资源不平衡的现状加上望子成龙的迫切愿望，一副副不管不顾、自愿伸脖子来宰的壮举层出不穷。高考移民、异地择校、选购学区房、辞职培学等举不胜举。为的是在“高考即战场”中完胜，求一张得录取通知书，跨进高校殿堂。

2000年代的前20年高考招生录取率由60%左右上升到90%（也有初升高分流因素），高校毕业生就业制度改革由“包分配”为“报名招考”双向选择，招录单位普遍抬高招录条件，非211、985名校毕业生无报名资格，甚至非研究生也不具备竞争优势。考生及家长的目光开始紧盯重点名校，普通高校仅仅是“有学上”而以。每年有大量的高校毕业生走出校门等待就业，进入高校就有了“饭碗”已成为过去，高考已由竞争考试变为资格竞争加择优考试，读研成为无他选择。

　　近年来，高考让人欢喜让人忧，几家欢乐几家愁，围绕着高考这个选拔培养人才的百年大计之壮举，政府除了巨大的人财物投资外，不断地加大政策支持的力度，调整引导人才教育培训机制进入良性运行；社会机构也积极参与，寻求查缺补漏补短板之商机，繁荣丰富了教育市场运行，取得了双赢的效果；教育机构首当其冲身体力行，在神圣使命与市场大潮中跋山涉水蹒跚前行；家长携手孩子被动又主动的在长达十多年的马拉松长跑赛中做出一个个短跑冲刺之壮举，生怕“输在起跑线上”。

共同的高度关注与积极参与是兴事好事，但不同利益诉求的关注与参与必然会形成焦点，网络过度炒作又使之成为社会热点并掀起一波波舆情。由于教育资源的不平衡，各省际间报考、录取人数不同，体现在录取线录取率的差异，引发了教育大省“鸣不平”和“高考移民”潮；省内地域教育资源的不平衡，催生了异地求学热，导致“一校难求”与“一生难求”怪状同时出现，炒火了学区房、炒热了租赁房；各高中校际间也不甘落后聘名师、择优生，拼录取率、比一本线率、捧状元，初级中学甚至小学闻风跟进提前介入，赚取教学质量与经济效益双赢；家长们更是责无旁贷勇挑重担莫让贤，专业指导后勤保障全包揽，揠苗助长越包代俎不计嫌，倾囊而出智力投资无怨言；教育对象、高考的主角学生则是被动地接受这一切，在没有搞清楚是短跑还是长跑目标时就被在起跑线上加速，这就一路被各种选择、被揠苗助长、被贵族素质教育、被异地求学、被优秀成才、被贴标签、被早期淘汰，被各种激情热情操作，唯独主角感情被忽视。

　　如此火热的高考社会现象、如此高涨的家长高考情结、如此无可耐何的被动高考主角，演绎出诸多千奇百怪不可思议的雷人高考情节故事。

围绕着高考指挥大棒，中小学教育走进了应试教育的歧途，学生为高考而学、老师为高考而教、家长为高考而奔波。基础教育的中小学成了高考加工厂、老师成了加工高考产品工程师、家长成为高考市场的投资商、本应享受基础素质教育的孩子则被按照设计反复打磨加工成高考产品。望子成龙的家长演义新时代的孟母三迁，急功近利的高师欲做预测大仙，听话的孩子也做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范仲淹，瞅准商机的投机者吃起了高考大餐，不法之徒也趁机添乱。

学区房租赁房价格翻翻，辅导班家教应时涌现，家庭餐桌午休房若隐若现。考场周边酒店餐厅提前预定满员，考场外家长们也不等闲，自发组织人墙拉起警戒线，烈日风雨下比考生还熬煎。妈妈（爸爸）们穿旗袍、持挂棕子甘蔗，寓意旗开得胜、节节高种。学校老师也不甘落后，男女老师穿旗袍列队为学生送考。全国闻名的毛坦厂中学连续十多年租赁同一辆轿车为学生送考，因为这辆车牌是211、司机姓马、属相也是马。考生们也图吉彩，西藏拉萨某考场外年轻帅哥执勤民警警号211，考生自发排队人人都要摸一下他的警号；某地考场外执勤老民警警号985，孩子们主动上前拥抱，是说有父亲般的祝愿感。民警们在保安全的同时，也愿意给孩子们一个心理满足和安慰。

凡此种种举不胜举，当然也有不如人意的事例不多敖述，网络借机炒作点击量暴涨，在此还是不再凑这个热闹为好。

　　“大道甚夷，而人好径”，高考指挥大棒所指正途现实中往往被急功近利者带偏，被投机钻营者利用，引发以维护考生权利名义的事件频发。查缺堵漏补短板，指挥大棒再次导航定位，从教学内容改革开始、从小学学生入校着手、从初级中学毕业生分流制度开刀、从高级中学生源为切点、从教育资源师资力量调整为抓手；以高校培养目标专业设置为方向、以高校招生制度改革为引导、以高考制度调整为着力点、以2025--2035年教育纲要为原则进行全方位改革。可以说这次教育改革从小学到高校、从教材内容到专业设置、从考试考核方式到高考招生制度、从分类专业教育到综合性人才教育、从义务制教育到高校毕业生就业等是一个全方位的系统的可持续的改革，是一个适应新时代社会发展实际需求的人才教育培养良策。

今年高考是十年教育纲要实施第一年，高考试题就是指挥大棒在发挥作用，中学老师、考生及家长还不完全适应。普遍反应的高考课目试题“偏 难”、“考非所学”，是否应该反思我们的所教所学的方式方法方向还没有随着指挥大棒调整到位呢？

十年教育大纲原则目标已确定、高考指挥大棒方向已明确、北斗卫星信息全覆盖、现代通信已普及、导航线路很精准。愿我们的教育机构、学生及家长们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借助A丨智能平台，在长达近二十年的义务制教育到高等人才培养教育征程旅途中，定准方向方位、确定最佳路线，直达理想目标。切忌走捷径、走弯路，杜绝走岐径、走错路！

愿高考不再是考生及家长们喜忧参半的心结，而成为人生旅途的跳跃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