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痛的悼念

索鹏祥

多年前，我丢了一辆自行车，曾让我长时间的恋恋不舍而又唏嘘不已。因为，我用那辆自行车，驮过一位年轻美貌的女教师，后来她成了我的妻子。 多年后，我把当年曾坐在车子后边的女教师也丢了，令我悲不自胜！我知道，此别经年难再见，唯有泪千行。再没有了“闲登小阁看新晴”悠闲，再没有了“枕书秦汉追前事”的浪漫。 长歌当哭，是在痛定之后的。谨以此文，献给我远去的老伴一一魏妞！ 愿天堂再无病痛，唯有安宁。 2025年6月12日 我丢了一辆自行车 索鹏祥 真的，我真傻。我只道我的自行车破旧得不成样子，不会丢的，却没想到贼不走空路，昨夜把她丢了。说起来，也怪我粗心，放到那儿一整天都没有想起她来，当我想起来时，她已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开始我觉得是个玩笑，找遍了前后左右，问遍了熟悉和不熟悉的人，都说不知道，我才觉出问题的严重性！十几年来，无论风霜雨雪，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我需要，她都忠心耿耿的伴随，马前马后地伺候，从未生过怨言。她驮过我的希望，驮过我的挚爱，我扶着她走过艰辛的岁月，她支撑着我也穿越过幸福的年华。然而，要离别时竟没有和我打一声招呼，甚至也没有流露出一点要离开我的迹象！失掉了她，才锥心切肤地想起她的种种好处来，然而，我要感谢她时，却为时已晚。真的，我真傻。我只道她破旧不堪了没有人会偷她，却没有想到贼是不走空路的。 我不知道贼人会把她劫持到什么地方去。天气这样冷，她是赤裸着身子走的，能暖和的地方就是座位上套着个棉座套，那还是出于我的屁股舒服与否的考虑加上去的。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近来听说，贼人们偷了自行车，先把她大卸八块。然后，再重新组装推到旧货市场上去卖。如果她遭此劫难，那真是我的罪过！想起来比剜心割肉都使我难过。也许她正思念我，呼喊我？毕竟有多年的耳目濡染，然而，如今我却不知她落难到了哪里。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保护不了这样一件物品，想起来真是让人脸红，让人羞愧难当。她给与我很多，我却不曾给予她一点关爱，甚至连车油都没有给她擦过一点。我曾把她丢在大雪纷飞的黑夜，让她裹一身的白雪，冻一身的冰霜；我曾把她放在秋雨连续的露天处，让她淋个浑身湿透，大风把她吹翻，折弯它的小鬼腿。然而，只要我需要，她随时整装待发，没有制造过一点麻烦。“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人们曾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造就一个不可能。然而，我的她，却真的做到了——十几年来，除了铁渣尖锐刺破她的肺叶，烦我给她补过几次内胎外，前后折断几根辐条，她都没有敢啃一声，默默地承受着我的重压，带我到我需要去的地方。她常常能满足我的颐指气使，说停就停，说行就行，没有折扣，也没有怨言，使我在无能指使别人的情况下，也圆我一个行使职权的美梦。说实话，即使是我的两个性情柔顺的女儿，倘不高兴，还敢发出 “什么爸爸”的怨言，以示抗议，叫我觉出了世事的艰难，她却没有！一次我压瘪了她的链盒盖，哧啦哧啦地擦得乱响，还让我狠狠地踢了她两脚！ 想起来真是惭愧得很。人不能不讲良心，人不能没有内疚。内疚是一种自责的排遣，自责是对良知的呼唤。现在人都变坏了，为了一时的利益，黑着心做事，昧着良心挣钱，现在的假增值税要案，假酒案、假种子案、假……案，哪一件不是露着权欲私利，失去了做人的宗旨？人格和精神成了可交易的东西，这社会——哎呦，走题了，打住吧！—一一我怀念我的自行车，丢了她，我像失去了一个多情的情人似的难过。她是有恩于我的呀！那一年，我正和我的爱人热恋着。热恋着的滋味真好。我只觉得全身心都滋润着热爱，散发着渴望。我用她带着我的恋人，长街奔走，乡村串行，然而，我爱人坐在我自行车的后架上，出于男女有别的观念，力求间离出距离，隔出一种界线，使我不得开心颜。有一次，我心血来潮，正行走着，猛一刹闸，借着惯力，我爱人就猛地撞到我的后背上。几次三番，她觉出了我的用心，就用手捶我的后背，鼓点似的，她说我故意使坏，我说自行车出了毛病。真的，女人什么最吸引男人的，是她第一次收到情书时的羞涩和亢奋，第一次约会时左顾右看怕被人发现的紧张，第一次拉男人手时的害羞，第一次接吻时的忐忑，第一次和男人爱抚时的半推半就。我的自行车使得她有了第一次靠在我背上时的那种友好的嗔怒——既温柔又多情。 然而，有一次，我驮着我的对象又胡乱地给她讲着笑话时，不该刹闸的时候却刹了闸，结果连人带车翻到路边的一个浅沟里，我的屁股压断自行车的两根辐条，我爱人压在我的身上半天不起来，都没有伤着。我们俩爬在地上，抱着笑了半天，笑得肚皮都痛起来——真的，这乖巧省去了一种尴尬，却赢得了亲近。十几年后，提起那件事，我和我老婆都还觉得那种“使坏”里还蕴藏着一种温馨和意味深长。试想一下，若没有这自行车刹闸机关“使坏”，在那个清教徒式的年代，你去拥抱一个姑娘，即使恋爱着，也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嬉笑中弄出一种情趣，自然中达到一种境界，脸不红，心不跳，多么惬意、温馨、优美。谁帮的忙？我的自行车！但它至今也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外人泄露过我这个秘密。我今天袒露出来，实在是对它深切怀念所致。这且不说吧！那一年，我骑着她回家，我记得清清楚楚是腊月初八，铺天盖地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天。我从没见过那么猛的雪，下得那么沉重！ 我戴着一顶小棉帽，小心翼翼地骑着她在机动车辆压出来的冰面上行走。路上行人很少，车辆也不多。我全然没有感觉到，一辆大型客车突然从我后背压过来，撞倒我了的自行车。大概司机早有了刹车的准备，那个巨大的车轮滑行在冰面上，车的前轮推着我的自行车，自行车推着我，推出十几米远，车才停住。我知道，而且我看得清清楚楚，那车轮正对着我的头，只要压过去，我肯定就呜呼哀哉了。我不知道我当时想了些什么，也许我什么都没想。但车上的乘客都以为我必死无疑了。然而，我却安然地从车轮前爬出来，脸色自然是黄腊腊的。司机吓得出了一头冷汗，都说多亏了那辆自行车在车轮前挡着，否则，我就狗屁朝天了……十多年过去了，我一想起那情景，心脏至今都要收缩得紧紧的，全身就泛起一种恐惧。祸兮？福兮？我说不出。我感激我的自行车的大恩大德！的确的，她驮过我的希望，驮过我的挚爱，也救过我的性命。她扶着我走过艰辛，也陪我度过辛酸。即使她断肋折骨，也拼力为我奉献。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事，她都做到了。然而，她要离开我时，竟没有跟我招呼一下，悄悄地就消失了。 真的，我真傻。我只说她破烂不堪，无人问津，谁知贼不走空路，把她给劫走了，我禁不住想起她的种种好处，泪就潸然而下。啊——亲爱的伙伴，你在哪里？我爱你！朋友说：“你既然如此怀念她，你就报个案吧，或许能找到个下落。”但要报案时，警察问我是什么牌号的自行车，我竟一无所知！你说心愧不心愧？后来，翻出自行车上户的本子，才知道是麒麟牌的，天津自行车厂出的一种！咳咳。在国人的眼里，麒麟是一种吉祥物，怪不得我骑着她能逢凶化吉！丢了它，实在是我的罪责！如今，一想起她，我就郁郁寡欢。倒不是买不起一辆新的，实在是忘不掉她的情分。晚上，郁郁地躺下，我竟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竟然像情人似的，向我诉说她的真情和悲苦，我大为感动。当我要把我的感激、思念和惭愧全都说出来时，有人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睁开眼，见是我老婆。她带着几分挖苦，带着几分嘲弄，笑眯眯地问：“和哪位小情人在梦里说话呢？那么有情有致的？”我说：“自行车。”她说：“胡说，怎么还流泪呢？和我也没见你这样呀！” 1998.11.25 　　🛑 悼念慈母祭文 索小芳索小草 尊敬的父老乡亲，长辈，同事，兄弟姐妹，以及从河南、河北匆匆赶来的索氏宗亲： 杨柳伤怀，草木含悲。今天我带着无限的悲痛，深情感谢大家前来送我母亲最后一程。在此，我谨代表全家，向各位的到来表示深深的感谢，感谢你们在母亲生前的关怀，也感谢你们此刻的陪伴，让我母亲在人间的最后一程，走得温暖而庄重。 我母亲生于1947年2月，晋城巴公南连氏人。中共党员，人民教师，优秀的教育工作者。因病医治无效，于2025年5月 25 日去世，享年78岁。 作为一名优秀的党员，我母亲忠于党的教育事业。晋城师范毕业后曾在长子多地任教，后调入长治十二中学校，数十年如一日，用满腔热忱浇灌桃李，用智慧与耐心点亮无数学子的前程。她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获得过很多的荣誉！她把她的深情和热爱，毫无保留的倾注在整个教学实践中，她善于鼓励，也严于鞭策，深得学生的爱戴。她桃李满天下，每逢佳节，问候总是会从八方传来。 我母亲一生与人为善，能帮人时则帮人，从不计得失，不念回报。她正直无私，意志坚强，不怕亊，不挑事。她坦坦荡荡，为人正派。她对自己的父母、子女以及弟妹关怀备致，大事小事都挂在心上，把心操碎。她是父母的好女儿，是弟妹的好大姐，是我们的好母亲，如今失去了她，我们悲不自胜。 我母亲一生勤劳节俭，不怕苦累，在职时，工作、家庭两不误。退休后，更加注重对子女和后代的教育，循循善诱。她常教育我们，要与人为善，要诚心相待。她的品质和为人，让我们的周围，充满了许多真诚友好的同事、亲戚和朋友。我母亲重病期间，多有学生、好友前来探望问候，感谢她的热心帮助，称赞她的真诚和人品。 我母亲一生坚强勇敢。遇大事，主意正；逢困难，能挺住。她用她柔弱的身躯为我们撑起一片天地，她用她丰富的教学经验，坚强的意志和言传身教，让我们快乐地长大成人。 母亲一生活得通透、睿智，看人世有独道的眼光。她把她的生活经验，处世哲学，用最平实的话语，传承给后辈，在她款款的交谈中，在她默默的行动中，让我们领略到母爱的伟大和温暖，以及生活的意义。我母亲活着的时候，在她周围围着很多年轻人，有女儿、有侄女，有侄子，有外甥，有外甥女，还有很多非亲非故的男孩女孩，她对她们的婚姻、家庭、工作生活有过很多指点。多年后证实，凡听从她的教导指点的，现在过的都很好，夫妻和穆，家庭幸福。如今失去她，我们感到非常悲痛。 妈妈，此去经年再无您，何处再寻您的温暖？ 亲爱的妈妈，我站在您的灵前，心中涌动着无尽的哀思与不舍，您走得那么突然，让我们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回想起您的音容笑貌，那些温暖而熟悉的画面如同昨日重现。您总是用那双慈爱的眼睛注视着我们，用那双勤劳的手为我们操劳，您的爱，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妈妈，您的一生是平凡而伟大的。您用无私的爱，滋养了我们成长的每一步。在我们遇到困难和挫折时，是您给予我们鼓励和支持，让我们重新找回信心和勇气。您让我们学会了坚强、善良和感恩。如今，您已经离我们而去，但您的精神将永远鼓舞着我们。我们会铭记您的教诲，传承您的美德，努力成为让您骄傲的女儿。 妈妈，我们时刻都会想念您！您要是寂寞了，就幻化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我们会把它永远记在心间! 亲爱的妈妈，逝去的是您衰竭的躯体，升华的是您永恒的灵魂!若有来世，我们还要做您的儿女，用我们的寸草心，回报您的三春晖!妈妈，一路走好！愿您在天堂再无病痛，唯有安宁。安息吧，妈妈！ 2025年5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