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图片:修梦自拍</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i>题记:守护圣洁终得美好</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007.洗丈夫 </b></p><p class="ql-block"> 常玉洁实在找不着干净的上司,半年后,便辞职回家,尽心尽意伺候丈夫安争。收入虽然少一些,小家庭里却倍觉温馨,小夫妻俩都表示要干干净净地在一起过一辈子,把家当成一块净土地来开垦。而安争自从有了常玉洁,从里到外更加干净,让有洁癖的常玉洁常把安争当成一件玲珑剔透的小爱物,晚上和安争躺上床,一遍遍轻抚丈夫白净光滑的皮肤。白天安争上班走了,常玉洁就在家为安争写诗,安争也抽暇为常玉洁写诗,两人的诗里都是些清醇透明的甜情。有天夜里,常玉洁对安争快乐地说:"安争,你从里到外始终这么干净,我可真满足了呃!要是有一天你被哪个女人玷污了,我可真不知自己会怎么活呢!"安争说:"那就不要我吧。"常玉洁说:"不,那时我一定杀死你!"停一停,马上又纠正自己说,"不,你有了外遇也千万别告诉我,我宁可让你欺骗,也不要知道另人弄脏了你。"</p><p class="ql-block"> 安争被幸福涨得满满的,决心想法多挣点钱,好对得起痴情的妻子,便辞去学校工作,到本市一家私营公司谋职。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张莉,是一位38岁的寡居女人,长得厚唇凹鼻,田宅肥肿。张莉见安争做事细致精明,便作为心腹秘书高薪聘下,很快,小夫妻有钱买了自己的房子。</p><p class="ql-block"> 常玉洁听说是女经理,放心不下,亲自跑到公司看张莉,张莉尽管穿着雍容华贵,可衣服里遮掩不住的是臃肿的身躯,臃肿本身就不干净,何况张莉还皮肤粗糙,手脸好像怎么也洗不净似的。常玉洁看了虽然放心,回家还是对丈夫说:"安争,我劝你放弃这份工作吧。"安争为了多赚一些钱,仍不改初衷。常玉洁每晚为安争清洗时加倍认真起来。张莉挑秘书本来一半是挑男人,她有的是钱,女人用钱买男人玩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可对安争来说,钱就好像有些多余,不说勾引,简直连接近都不可能。越是这样,越撩拨得女老板把持不住,有时坐在办公桌对面,两眼直勾勾地看安争,真想一口把这个粉团儿团儿吞进肚子里去一一世上哪有长得这么干净的男人!作为一个女人,每月这几天正是最孤独难耐的时候,临下班,张莉看安争忙着还没走,自己先有些走不动了,便说:“安争啊,出去陪我吃晚饭吧,今天是我的生日哩!”安争听张莉这么说,知道再也推不脱,就坐上张莉亲自开的轿车,来到全市最豪华的一家酒店。张莉拿着菜单叫菜,点的是豆荚、清蒸鲑鱼、鹅脯和富贵石榴球,还有一些安争叫不上来名字的美味佳肴,安争在旁边偷着算一算,妈呀!一餐竟用去一万多元!张莉要完菜,望着窘得猴儿似的安争,轻柔地说:“安争,今天是我请你,你能好好陪我,就行了。”安争本是个好面子的男人,不禁越想越窘,于是就想快喝几杯酒盖盖脸儿,谁知一喝喝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安争的眼睛里,张莉那凹陷的山根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p><p class="ql-block"> 安争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张莉肥胖的臂窝里,一股狐臊味把他连滚带爬地呛起来,下身还异乎寻常地亢奋着。安争望着倒在茶几上的高脚杯,心想:"不知张莉夜里给我喝了多少壮阳药哩。"安争飞快地穿上衣服,从张莉那个豪华房间里逃出来,竟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神情沮丧,稀里糊涂地钻一家小酒馆,一直喝到路灯亮起,才歪歪斜斜地走回家。安争没有吐,扶安争的常玉洁却吐得一塌糊涂。安争身上有酒味,有狐臊味,有香水味,还有女人的胭脂味,刺激得常玉洁挣扎起来。她飞快地扒开安争的外衣,一个鲜红的吻印清晰地印在安争洁白的衬衫上。常玉洁愣一愣,发疯般撕去安争所有的衣服,发现安争的前胸一直到下身,一路由深到浅地印满红色的吻痕。常玉洁一下跌坐在地板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活像一尊冰凉的玉雕。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起身冲进洗手间,把一瓶浴液,多半袋洗衣粉,两条肥皂,一瓶来苏水,一齐倾进浴缸里,一把将水笼头拧开,顷刻之间,浴缸里的泡沫就堆成一座小山,常玉洁回身把醉得半死不活的安争拖过来,顺手撕下晾衣绳,把他的手脚绑住,一抬手便把安争推进浴缸里,然后将两手伸进如山的泡沫里,再把安争的脑袋拽出来,伸手从浴缸台上拿起刷鞋用的长把刷子,把安争从头到脚拚命地刷起……</p><p class="ql-block"> 安争衬衫领口那个口红印在声控灯的闪烁里时隐时现,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常玉洁的视网膜上。刷鞋刷子划过安争肩胛骨的瞬间,泡沫里浮起的不是污垢,而是常玉洁二十六年人生里所有关于"干净"的执念一﹣那些在清河镇中学课堂上背诵的诗句,在模具厂车床前攥紧的调岗申请,此刻都化作带着洗衣粉味道的泡沫,咕嘟咕嘟地破灭在浴缸里。</p><p class="ql-block"> 安争的呻吟混着来苏水的刺鼻气味从门缝渗出去。常玉洁把最后半袋洗衣粉倒在他胯间那片深浅不一的吻痕上,刷子毛已经被搓得炸开,像团愤怒的刺猬。"你说要干干净净过一辈子的!"她牙齿咬得发颤,每刷一下,安争的脊背就弓成张满弦的弓,"你说把家当净土地开垦的!"肥皂沫钻进安争鼻孔,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的泡沫里混着昨晚残留的酒气和张莉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狐臊味﹣﹣那味道像条滑腻的蛇,从酒店豪华的地毯一路跟到他们新买的三居室,盘在卧室飘窗的蕾丝窗帘上,此刻正随着安争的喘息,在浴室蒸腾的水汽里扭曲成张莉厚唇凹鼻的脸。</p><p class="ql-block"> 声控灯又一次熄灭,常玉洁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见安争大腿内侧有处吻痕特别深,像枚用口红盖上去的邮戳。</p><p class="ql-block"> 她想起半年前在模具厂糊纸洞里看见的情景,桂达雄白胖的身体和刘姐交缠的画面突然与眼前的吻痕重叠,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她丢下刷子扑到马桶边干呕,却只吐出几口酸水-﹣从昨晚发现吻痕开始,她就没进过一粒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那些肮脏的印记腌渍透了。</p><p class="ql-block"> "玉洁……我错了……"安争在浴缸里挣扎,晾衣绳勒进手腕的地方已经磨出血痕。常玉洁转过身,看见泡沫堆里他苍白的脸,曾经让她痴迷的白净皮肤此刻布满刷子划出的红痕,像幅被粗暴涂改的画。她想起新婚夜,自己捧着他的脸说"你真干净",他耳朵尖泛红的样子;想起他辞职去私营公司那天,她在他衬衫口袋里塞了包桂花糖,叮嘱"别跟不干净的人打交道"。可现在,这个被她视若珍宝的"小爱物",却被另一个女人用欲望的泥浆涂得面目全非。</p><p class="ql-block"> 水笼头还在哗哗地流,浴缸里的泡沫已经漫到地上,混着血水和肥皂水在瓷砖上汇成条浑浊的河。常玉洁捡起刷子,蹲在浴缸边,指尖触到安争胸口那块被刷得红肿的皮肤一一那里本该是她每晚写诗时,指尖轻轻划过的地方。"张莉是不是很胖?"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河面,"她抱你的时候,是不是像座山压下来?"安争猛地闭上眼,长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是洗澡水还是眼泪。</p><p class="ql-block"> 凌晨五点,第一缕晨光透过浴室磨砂玻璃照进来,把满室泡沫染成惨淡的金色。常玉洁松开绑在安争手脚上的晾衣绳,他的皮肤被泡得发白,上面纵横交错着刷子留下的血痕,像无数条细小的伤口在渗血。她把他从浴缸里拖出来,像拖一具没有生命的布偶,任他瘫在冰冷的地砖上,自己则跪在泡沫里,用毛巾一遍遍擦拭浴缸内壁﹣﹣那些混着洗衣粉、浴液、来苏水和血污的泡沫,必须一点一点擦干净,就像要擦掉安争身上那些肮脏的印记,擦掉自己心里那个轰然倒塌的"净土地"。</p><p class="ql-block"> 楼道里传来邻居开门倒垃圾的声音,常玉洁猛地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一一头发乱得像团草,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却奇怪地向上翘着。她想起昨晚安争回家时,身上那几种气味混在一起的恶心感,想起张莉臃肿身躯里藏着的欲望,突然觉得这世上最脏的东西,从来不是肉体的交媾,而是那些披着"干净"外衣的背叛。她拿起放在浴缸台上的刷子,刷毛上还沾着安争的皮屑,在晨光里闪着诡异的光。</p><p class="ql-block"> "安争,"她转过身,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从今天起,你每天要洗三次澡,每次用两块肥皂。"她走到卧室,从衣柜最底层翻出那本两人合写的诗集,扉页上安争写的"愿此生净如朝露"已经被昨晚的泪水洇得模糊。常玉洁把诗集扔进垃圾桶,又回到浴室,看着安争在泡沫里瑟缩的身体,突然笑了一一那笑声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惊飞了窗外早起的麻雀,也惊碎了地板上那摊正在慢慢干涸的、浑浊的泡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