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之祖恒山行（一）

尹捷

6月初，与家人结伴去朔州考察长城堡寨，从恒山北麓朔城区的小莲花堡开始，一路向东，经山阴，过应县，直达大同市浑源县城住宿。早就有登恒山的愿望，既然已经来到恒山脚下，我们决定在第二天去恒山圆梦。 北岳千年人文史 北岳恒山为中华五岳之一，与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齐名天下。中华五岳，历史源远流长，文化积淀深厚，自然环境优美，形象历久弥新。朴实中见雄伟，庄重中凝坚强，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性格。 恒山山脉，自东北向西南奔腾而来，气势磅礴。它东起燕山，中连太行山，西至管涔山，绵延五百里，108座海拔2000米以上的山峰连绵起伏，层层叠叠，横亘塞上。它东跨幽燕，西控雁门，南屏三晋，北瞰朔漠。正因为恒山的气势连绵奔腾，所以被历代兵家称为“常山蛇”，而主峰天峰岭海拔2016.1米，远看又像一只庞大的神龟，龟蛇结合形成“玄武”之象，即北岳的“真形”。 北宋画家郭熙从绘画的角度总结了五岳的地貌特征：“泰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恒山如行，衡山如飞。”一个“行”字点出了恒山神形兼备的地貌特征，静态的山却呈现出一种动态的美。 主峰位于山西省北部浑源县城之南，号称“人天北柱”“绝塞名山”。一个“柱”字也点出了恒山千古受尊的崇高地位。北岳之称始于舜帝，在《周礼》中就明确称之为“恒山”，汉代曾改称“常山”。亦名“太恒山”，又名“元岳”“紫岳”“恒宗”。据史书记载，秦朝“奉天下名山十二”，其二便是恒山。恒山在汉武帝时就被神化，唐封北岳神为安天王，宋加封为安天元圣帝，元加为安天大贞元圣帝，明代复称北岳恒山之神。 恒山被尊为北岳，有史以来未有更变。但由于恒山位居边塞，历代频遭战乱，交通不便，致使历史上出现了两处祀岳之地。一处就是恒山主峰所在地浑源县，即北岳上庙；一处在恒山脉东南端山麓的河北省曲阳县，即北岳下庙。这种“一岳两庙”的祀岳现象一直延续到明末清初。 恒山被尊为北岳，有史以来未有更变。但由于恒山位居边塞，历代频遭战乱，交通不便，致使历史上出现了两处祀岳之地。一处就是恒山主峰所在地浑源县，即北岳上庙；一处在恒山脉东南端山麓的河北省曲阳县，即北岳下庙。这种“一岳两庙”的祀岳现象一直延续到明末清初。 历代帝王对恒山的重视除了尊为北岳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古以来这道天然屏障不仅是中原农耕文明与北方游牧文化的地理分界，而且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有13位皇帝在此带兵打过仗，蒙恬、卫青、霍去病、薛仁贵、李广、杨家将、徐达等名将都在此纵横驰骋，这是恒山在五岳中最可以引以为自豪的，恒山的得失，事关江山社稷的存亡。 在春秋时，代国靠恒山而存天下；战国时，燕、赵凭恒山而立天下；两汉时，匈奴利用恒山争天下；东晋时，慕容氏踞恒山威天下；北魏时，拓跋氏依恒山而分天下；北宋仗恒山守天下；金恃恒山而鞭天下；元灭天下，清统天下，凭借的也是以恒山为主体的长城沿线天险。 历代统治者在恒山之上修筑长城，在紫荆、平型、雁门、宁武等险关要隘之处设城堡，建要塞，在幽谷峡隘之口筑军堡、立烽燧，锁要道。其中雁门关就是以古代州城为中心，前有长城和两关四口十八隘为防御阵地，后有39堡12连城为防御纵深，形成一道世所罕见的前后左右相互勾连的宏大军事防御工程。因此北岳之胜和关隘之险融为一体，形成了独特的雄旷崇高、宏伟磅礴的一道景观。 道教文化的圣地 北岳恒山是中国道教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道教称恒山为三十六洞天的第五洞天，名为太乙总玄洞天。其险峻的地形、幽静的环境和丰富的自然景观，以及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这种自然与人文的完美结合，为修行者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修行环境，吸引了众多的道教信徒前来修行。 相传汉代的茅盈曾入恒山修道。至唐代，八仙之一的张果老曾长期隐居恒山。宋元时，有杜志寥、孙道微、赵道详、彭正忠等道士曾任恒山各宫观提点，道教发展到南宋时，王重阳创建的全真派道教达到巅峰。北岳恒山作为道教全真派的发祥地，践行了全真教创始人王重阳 “三教合一”的主张，在恒山的道教文化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明清以来恒山道教逐渐衰落。 北岳道教宫观的建筑，遵循“道法自然”的理念，敬畏大自然，注重与大自然的和谐相伴，千仞石壁插云霄，悬崖古寺隐山腰。其建筑巧妙地利用了独特山势的地理位置，特别是在悬崖峭壁之下，巧妙的建筑构造使得一座座宫观与周围的自然景观相互映衬，再加上道家尊崇的青色和紫色点缀寺庙，构成了一幅幅优美的画面，给人一种神秘肃静的感觉。翠屏峰峭壁间的悬空寺，天峰岭下的贞元殿、玉皇阁和九天宫，“飞石窟”上的北岳寝宫莫不如此。修真者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力求内心对“道”的感悟与表达，取“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在山川中感受天地以通万物，而得大智慧。 　　恒山一直是历代皇帝和民众祭祀北岳的场所，这种祭祀活动不仅增强了恒山在道教文化中的地位，也促进了道教文化的传播和发展。 崖壁上的诸多红色摩崖石刻，不仅突出了恒山的独特地位，也增加了北岳的文化底蕴。如“天下名山，绝地通天”，前句突出了恒山的地位，而后句表达了恒山连接天地、沟通人神的神秘力量。还有文人墨客题写的“人天北柱”“恒宗极天”“神威烜赫”等，既是对北岳恒山雄姿的精炼概括，也为北岳深厚的文化内涵增加了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