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街亭

当代人成就礼赞

—— 中国古代文学短篇小说



( 中国民俗摄影作者 曾尚青 ) 蜀汉建兴六年，春寒料峭，祁山蜀军大寨内气氛凝重。丞相诸葛亮独坐帐中，眉头紧锁，手中的羽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摇着，面前桌案上堆满了军报。

　　“报——”一声急切的呼喊打破了帐内的寂静，一名探马匆匆入帐，单膝跪地，“启禀丞相，司马懿已出关，先锋张郃率五万大军直奔街亭而来！”

诸葛亮闻言，心中一震，街亭乃汉中咽喉，一旦有失，蜀军将陷入绝境。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沉声道：“街亭干系重大，关乎我军全局，谁敢引兵去守？”

话音刚落，参军马谡挺身而出，拱手道：“丞相，末将愿往！马谡自幼熟读兵书，深通谋略，区区街亭，定能守住！”

诸葛亮看着马谡，眼中既有期许，又有担忧：“幼常，街亭虽小，却关系着我军的生死存亡。此地无城可守，无险可依，极难防御。且司马懿老谋深算，张郃又是魏国名将，你不可轻敌。”

马谡自信满满，胸脯一挺：“丞相放心，别说司马懿和张郃，就算曹睿亲来，末将也不惧！若街亭有失，末将愿以全家性命担保！”说罢，他毫不犹豫地立下军令状。

诸葛亮见他如此坚决，最终点了点头：“好，我拨给你二万五千精兵，再派王平为副将，协助你守街亭。你二人务必在当道扎营，阻挡魏军，安营后即刻将地图送回。”

马谡和王平领命而去。一路上，马谡意气风发，与王平谈论着兵法战略，言语间满是对此次守街亭的志在必得。

抵达街亭后，马谡和王平立马前往查看地形。马谡放眼望去，见旁边有一座孤山，四周不相连且树木茂密，不禁拍手叫好：“此乃天赐的绝佳之地，我们就把营寨扎在这山上，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待魏军到来，定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王平却皱起了眉头，连忙劝阻：“将军不可，屯兵当道，筑起营寨，才能阻挡魏军。若在山上扎营，敌军一旦将我们包围，切断水源，我军就会不战自乱啊！”

马谡不屑地一笑：“你懂什么！兵书上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倘若魏兵断我水源，我军将士必然会拼死一战，以一当百，何愁不胜？”

王平仍不死心，苦苦劝说：“将军，丞相临行前再三叮嘱，要我们当道扎营，不可违背军令啊！”

马谡脸色一沉，呵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熟读兵书，难道还不如你？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言！”

王平无奈，只好请求分兵五千，在山下扎营，与山上大寨形成犄角之势，以便相互照应。马谡勉强同意了。

王平刚走，副将李盛便凑到马谡跟前，谄媚地说：“将军高见，这山上扎营确实是妙策，等破了魏军，将军必定立下大功，名震天下！”

马谡听了，心中十分受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自然，此次守街亭，我定要让众人见识一下我的本事，让丞相知道，他重用我马谡没有错！”

另一边，司马懿得知街亭守将是马谡，不禁冷笑一声：“徒有虚名的庸才罢了，诸葛亮用他守街亭，真是自毁长城！”于是，他派儿子司马昭前去探路。

司马昭回来后，兴奋地报告：“父亲，街亭的蜀兵并未当道扎营，而是驻扎在山上，我们可以轻易攻取！”

司马懿大喜：“天助我也！传我将令，张郃率一军阻挡王平，申耽、申仪各率一军围山，先断蜀军水源，待其自乱，再一举歼灭！”

第二天清晨，魏军如潮水般涌来，将孤山团团围住。马谡在山上看到魏军阵容严整，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但他仍强作镇定，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待敌军靠近，看我红旗摇动，便一起冲下山去，杀退魏军！”

然而，当魏军逼近时，山上的蜀兵却被眼前密密麻麻的敌军吓得胆战心惊，尽管马谡拼命摇动红旗，士兵们却你推我搡，无人敢率先冲下山。

马谡大怒，拔剑连斩两名退缩的士兵，这才迫使一些士兵硬着头皮冲下去。但魏军早已严阵以待，蜀军根本无法突破防线，很快就被打得退回山上。

此时，马谡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赶忙下令紧闭寨门，等待援军。可他不知道，王平的援军早已被张郃死死拦住，无法前来救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上的蜀军断水断粮，士气低落，士兵们开始纷纷抱怨。到了晚上，山南的蜀兵再也忍受不住，打开寨门，向魏军投降。

马谡见大势已去，只好率领残兵从山的西面突围。司马懿早有预料，故意放开一条路，却在后面派张郃紧紧追杀。蜀军死伤无数，马谡也险些丧命。

魏延得知街亭危急，急忙率兵赶来救援。他与张郃相遇，双方展开激战。张郃见魏延勇猛，不敢恋战，拨马便走。魏延以为张郃胆怯，穷追不舍。

突然，左右两侧伏兵杀出，左边是司马懿，右边是司马昭，张郃也回身杀来，将魏延团团围住。魏延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围，手下兵马损失大半。

正在危急时刻，高翔率领列柳城的援兵赶到。但他也中了魏军的埋伏，陷入重围。幸好王平及时赶到，奋力拼杀，才救出了魏延和高翔。

三人会合后，不敢再战，只得退回阳平关。而此时，街亭已落入魏军之手，诸葛亮的第一次北伐也宣告失败。

回到汉中后，诸葛亮痛心疾首，下令将马谡押进大帐。马谡自知犯下大错，跪地请罪：“丞相，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不听王平劝谏，导致街亭失守，愿受军法处置。”

诸葛亮看着马谡，眼中满是失望和悲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幼常，你自幼饱读兵书，我也一直看重你，将如此重任托付给你。可你为何如此刚愎自用，不听军令？街亭之失，让我军北伐功亏一篑，多少将士命丧疆场，我怎能不罚你？”

说罢，诸葛亮挥泪下令：“将马谡推出辕门斩首，以正军法！”

帐内诸将纷纷求情，蒋琬更是急切地说：“丞相，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马谡虽犯大错，但他智谋过人，还望丞相从轻发落，留他一命，日后也好戴罪立功。”

诸葛亮长叹一声：“蒋公琰，如今三国鼎立，战事频繁，若不严明军法，何以服众？何以治军？马谡必须死，方能告慰死去的将士，方能警示众人。”

最终，马谡被斩，诸葛亮为失去爱将而痛哭流涕，他深知，此次北伐失败，自己也难辞其咎。从此，诸葛亮更加谨慎用兵，为实现北伐中原、兴复汉室的大业，继续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

咏失街亭

诸葛挥师祁山道，街亭锁钥系兴亡。

参军自荐豪情壮，军令为凭意气扬。

纸上谈兵遗祸患，山中屯戍酿灾殃。

断泉困守军心乱，陷阵难支血刃凉。

挥泪斩违千古叹，思贤明法万年长。

出师未捷身先陨，遗恨悠悠载史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