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摄影】爱沙尼亚塔林老城遐想

白毅(卓群)

　　塔林是爱沙尼亚共和国首都和主要港口，塔林分为新城和老城，三面环水，风景秀丽。塔林老城是波罗的海唯一保存着中世纪外貌和格调的城市。

今天的行程是乘船跨越波罗的海到爱沙尼亚的首都塔林，这一段行程是旅行社赠送的。天气没有如昨天预报的那样是阴天，老天作美，气温适中，领队预约的坐船时间是十点半，我们搭乘的大巴准时在开船抵达码头。经过二个小时的航行，我们抵达了爱沙尼亚首都塔林。

接待我们的地陪是旅居塔林已经有十五年时间的成都美女杨女士。她站在塔林老城铺满鹅卵石的街道上，向我们娓娓道来十三世纪汉萨同盟商人的脚步声。这些被岁月打磨得发亮的石头，每一块都像是凝固的时间胶囊，记录着爱沙尼亚这个波罗的海小国如何在中世纪欧洲贸易网络中占据重要位置。塔林老城作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世界文化遗产，其价值不仅在于那些尖顶教堂和红瓦房屋构成的童话般天际线，更在于它几乎完整保存了中世纪北欧商业城市的社会空间结构。

市政厅广场是老城的核心，这座北欧唯一保存完好的哥特式市政厅建筑群，其历史可追溯至1322年。广场四周环绕着色彩柔和的商人住宅，山形墙立面装饰着精美的风向标——这是汉萨同盟城市的典型特征。特别令人惊叹的是圣奥拉夫教堂的尖顶，这座曾经高达159米的建筑在1549-1625年间是世界最高建筑，如今仍是塔林的地标。导游告诉我们，教堂尖顶在历史上曾八次被闪电击中而焚毁，但当地人每次都执着地按原样重建，这种对历史建筑的珍视令人动容。俄罗斯东正教教堂——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教堂建于20世纪初期，用以纪念在俄土战争（Russo-Turkish War）中为国捐躯的士兵。建筑是穹顶式教堂，共有五个黑色洋葱头铜圆顶，配上金色双十字架尖顶，气派非凡。教堂内部，古老的壁画、精美的木雕和庄严的圣像，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那份神圣与庄严之中。

漫步在老城的街头巷尾，你会发现许多古老的教堂和博物馆，它们如同历史的守护者，静静地讲述着过去的故事。游览爱莎尼亚就像翻阅一本好书，当你走过旧城墙、登上一座座塔楼以及观景台时，你会发现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值得的。即便在这浓厚的欧洲中世纪氛围中只停留片刻，也很快便能感受到爱莎尼亚的无限魅力。站在城墙上俯瞰，新城与老城形成鲜明对比，这种"新旧共生"的城市规划理念，恰恰是塔林老城作为活态遗产的现代价值体现。

这种感动在参观结束后愈发强烈。坐在返回港口的渡轮上，望着逐渐远去的塔林天际线，我不禁想起万里之外的鼓浪屿——中国那个同样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国际历史社区"。虽然相隔遥远，两个遗产地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性：都是港口城市，都保留了多元文化交融的痕迹，都面临着现代化冲击下的保护挑战。

鼓浪屿上的万国建筑博览群记载着东西方文明相遇的故事，哥特式尖顶、古希腊柱廊与闽南红砖厝比邻而居，就像塔林老城中哥特式教堂与俄罗斯东正教圆顶共处一城。两个地方都曾是重要的贸易枢纽，不同文明在此碰撞交融，留下层次丰富的文化沉积。鼓浪屿的"历史国际社区"概念与塔林的"汉萨同盟城市"身份，都是人类文明交流的见证。

更值得思考的是两地的保护理念。塔林在苏联时期就开始系统性修复老城，独立后更将遗产保护写入宪法；鼓浪屿则通过《鼓浪屿文化遗产地保护管理规划》实现整体性保护。两座城市都不满足于将历史建筑当作博物馆展品，而是让老城区继续承担现代生活功能，这种"活态保护"理念正是当代遗产保护的精髓所在。

渡轮划破波罗的海平静的水面，我忽然明白世界遗产的真正价值不在于建筑本身的美学表现，而在于它们承载的人类文明对话记忆。塔林的汉萨商人曾通过波罗的海贸易网络将北欧与欧陆连接，鼓浪屿的侨民则通过海上丝绸之路沟通东西方。今天，当我们在世界遗产名录上看到这两个地名并列时，它们已然成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最佳注脚。

保护这些文化遗产，就是保护人类相互理解的可能性。每一块塔林的鹅卵石、每一面鼓浪屿的红砖墙，都在诉说着一个简单而深刻的真理：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鉴而丰富。这或许就是为什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要将这些地方列入世界遗产——不仅为了保存过去，更是为了启迪未来。站在两个伟大文明的交汇处，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看到：人类文化的瑰宝没有国界，它们属于全体人类，也照亮着人类共同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