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形而上学》

郑健

闲话“形而上学” 文革期间，人人都批形而上学，而真正的哲学家和知识分子都被“誉”为臭老九而封了口，敢于大谈特谈形而上学的，多是一些赶时髦又不明就里的人，所以听来听去到底也没有弄明白形而上学是个什么东东，近来无事找了一些书和资料恶补一下，但底蕴有限，未能深究，只是理解了一点皮毛，笔记如下：“形而上学”是哲学中常见的词组，从字面上看，它是由两个单词组成的，即“形而上”＋“学”组成“形而上学”。它和物理学、天文学、飞机构造学等等一样，是指某一方面的学问或知识，例如物理学可以理解为“关于物理方面的学问”或“物理方面的知识”，形而上学则是指关于“形而上”方面的知识或学问。在我国，《形而上学》实际上是一本书，它的原作者是古希腊著名的自然科学家、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这个人是彪炳史册的最伟大的学者之一，他一生的著述对人类思想和文化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在物理学、数学、哲学、医学等都有深刻的研究，为生物学、生理学、医学等实验科学奠定了基础。其哲学研究体系甚至达到了古代哲学的顶峰，被称为当代的哲学之王。这本书的翻译者是我国近代的大学者严复，说起严复，也是大有来头的。清代光绪年间他与后来成为著名的爱国将领邓世昌等人被派往英国学习海军，但他对英国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学说更为留意，注意研究中学与西学的差异，后来成为一代学者，北京的京师大学堂改名为北京大学后的第一任校长即为此人。严复的一生中翻译了许多著作，为了向中国介绍西方哲学思想，他翻译了亚里士多德的哲学论述，并为之起名为《形而上学》。亚里士多德的原著本来没有名字，是其生前关于哲学的一些论述文章，在他死后，他的学生们把他的很多论文整理编辑后出了书，其中主要内容是关于物理方面的，在书的后部分附上了这些哲学论述，被称为《附在物理学后面的文章》。严复单独把这些哲学论述翻译后，在出书时必须给书起个名字，于是他想起了中国有一本非常有名的书叫《易经》，其中有一句话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以此给书起个名字叫《形而上学》。为什么叫《形而上学》，我们先说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先解释后半句“形而下者谓之器”，后半句明白了，前半句就好理解了。“形而下者谓之器”指的是：凡是有形有样的、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的东西，能被“形”涵盖住的物品，都被谓之“形而下”，也就是器。也就是指器物，天地万物、江山河流、动物植物都是形而下的器物。我们常讲“精神和物质的关系”里的物质就是“形而下者谓之器”里的器，也是哲学里研究的“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里的“存在”。那么，我们的思维，我们的精神，我们的想象力等等这些虚无缥缈的、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超脱了“形”的范围，是“形”涵盖不住的、抽象的，就是“形而上”的东西了，也是“精神与物质”里的“精神”、哲学里“思维与存在”里的“思维”，所以被称为“形而上者谓之道”。“道”是中国哲学里一切思维方式、一切精神的总和，有时候它甚至被认为是一切精神与物质的总和，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说，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都是由“道”里派生出来的，“道”是世界的起点，所以“道”也是不太好解释的。我们看看下面各自“道”的含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盗亦有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道通衢”、“条条道路通罗马”“道貌岸然”，这里既有物质的“道路”，也有代表精神与思维的”道”,而“形而上者谓之道”指的是思维与精神。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意思是说，“道”要是说得清，就不是我们说的那个“道”了，所以我说“道”常常是可以意会，不可以言传。严复翻译的这本书，研究的都是超出物质范围的思维方面的问题，所以为其起名为《形而上学》，应该说书名和内容是相符的，也是被国内哲学理论界认可的。《形而上学》在现代常常被唯物主义者所批判，后来几乎成了唯心主义或教条主义的代名词，人们几乎忘了它是一本书及其原意。那么，它为什么受到批判呢，究其原因，大约有如下几点：哲学界派别繁多，各种观点杂陈，彼此也是争论不休，著述更是汗牛充栋，其中我们比较熟悉的有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两大派别。黑格尔是十九世纪德国著名哲学家，曾任柏林大学校长，在哲学方面有历史性的创建，明确提出了早期的“辩证法”这一观念，他认为：形而上学看问题是抽象静止不动的，与辩证法是对立的，所以黑格尔反对形而上学。马克思与恩格斯批判的吸取了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部分，把辩证法与唯物主义结合起来，创建了唯物辩证法，因而也反对形而上学。列宁、毛泽东等人自然是继承了马恩学说，所以这种说法近几十年在中国影响很大。另一原因是在哲学派系中有个“实证论”派，他们认为传统的形而上学讨论的问题如：“外部世界是不是存在的”、“世界本质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时间空间的观念是绝对的还是相对的”等问题，都不能由经验验证是真是假，所以是没有意义的假命题，他们主张将“形而上学”拒斥于哲学之外。形而上学也好，唯物辩证法也好，都体现出各 自对事物的看法、对思维与存在关系的看法，是哲学中的学术和学派之争，至于有些哲学家把它与阶级斗争和政治相连，这一点，本人不敢苟同。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之争也已经进行了一.二千年，在争论中双方各有收益，都放弃了一些过时的观念，充实发展了自己的理论，但是双方都没有足够的理由和压倒的优势把对方驳倒，我对这个问题学习不多，理解肤浅，真要说起来可能篇幅很长还肯定说不清，所以这里只说一点点就是：唯心主义是有一定道理的，举个例子，比如，现代科学离不开数字化，数字计算，那么，数字是什么？是树上长的？地里种出来的还是开矿出来的？都不是，哪儿来的？纯唯心，就是心想出来的，世上才有了数字，很多东西才可能被数字化，虽然严格的说，数字不能被“形而下”，只能是形而上的东西，但毕竟是心创造出来，世上才有，以此类推，颜色、文字、语言，以及形而下者谓之器中的器的名字都是唯心的。由于理解粗浅不敢多说了。黑格尔说：“存在即是合理”，所以说，这争论也许还要进行数千年，也许双方都是合理的吧。初稿于 200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