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25年6月5日一早,我们从四川青城山镇向西南丹巴县城方向奔赴,一路山水,无限风光,无比感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清晨从青城山出发时,山雾还未散尽,青城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后视镜里青城山的黛色渐渐被抛在身后,而前方,是川西高原铺开的万里画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一路,我们穿越龙门山脉的褶皱;目睹岷江峡谷的激流;仰望邛崃雪山的银装;邂逅少数民族同胞的民居;饱览川西山河的壮丽 最终抵达“美人谷”丹巴县,赶赴一场与山河、与历史的约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驶过都江堰市区,沿G317国道向西北方向进发,便到了汶川境内。这个曾因2008年大地震而满目疮痍的重灾区,如今像一串镶嵌在龙门山谷里的铜铃,那蜿蜒通畅的公路,那一串串犹如时空甬道的随道群,让我好似观看了一部川西大自然的记录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驶进川西山道,便一头扎进了李白笔下“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腹地。此刻我终于理解了诗仙的喟叹:“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那川西河山真真切切地是车轮碾过崖壁时,连呼吸都要随着盘山公路的弧度收紧时的真实震颤,以及那些在古诗词里读到的“天梯石栈相钩连”,刹那间就变成了车窗外垂直而下的深谷,成了头顶上斜插云际的危岩,连龙门山风都带着千年未变的险峻气息。途中最震撼的不是古人的诗意,而是现代筑路人在古人诗行里凿出的坦荡通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车子钻过第一个隧道时,灯光划破黑暗的瞬间,我惊讶——那不是单孔的狭窄通道,而是宽阔的隧洞,洞壁平滑如镜,洞内排风系统低声运转,完全没有想象中蜀道的逼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五个……,那些隧道群像串起川西群山的一串串珍珠,在手机北斗导航系统上横空出世,这一条条连贯的虚实相间的的山峦脐带,如同生命的纽带般串联起亿万年被地质运动揉碎割裂的川西残酷脆弱的生态地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曾经在有关资料里看到:川西高原的隧道群很震撼,它需穿越龙门山地质活动断裂带、平行岷江活动断裂带,这里也是汶川大地震的震中重灾区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据资料介绍,川西公路和隧道的建设工程难度空前,专家需要在破碎的岩层里科学地平估设计出安全通道。设计专家把龙门山断裂带按八度设防,确保小震不坏,中震不修,大震不倒。那是筑路人用钢钎与智慧在复杂地质地貌上绘就出的世纪工程壮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穿越川西隧道群让我明白:古人感叹的“蜀道难”难在天险;而今人贯通的蜀道,强在中国筑路者“人定胜天”的大无畏的精神气魄。这一路的隧洞与桥梁,何止是交通线,分明是载入我们国家经济账本里、同时又不记成本的天文数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据有关数据:川西高原上每公里公路的造价为平原地区的3倍以上,而这样的公路,正像人体毛细血管般向着青藏高原的天路延伸。目睹眼前这条建在地震活跃带密如蛛网的交通网,我才懂得什么叫“世界无法比拟”——它不是经费,而是中国建设者们改造恶劣自然地貌、让天堑变通途的决心,是中国筑路大军把蜀道“天堑”当“画板”的无限魄力。</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车子在高山峡谷中穿行,我下意识向窗外张望,公路两岸陡峭的山体上,至今仍能看到触目惊心的地震垮塌痕迹——那些裸露的岩石、沙砾层像大地尚未愈合的伤疤,在植被覆盖的庞大山体上划出惨白、灰白的沟壑、线条。想象2008年5.12那天,这里的大山如何崩塌,河流如何被堰塞、改道,那些曾经绿意盎然的山区村落怎样在天崩地裂的瞬间改变历史命运... ...我的胸口忽然发紧。</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大峡谷的陡峭崖壁上,我发现有布满密密麻麻、成排凸出山体的锚头或网格状混凝土梁,它们紧紧贴敷着悬崖下重建的公路。建设者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凿出一个个桩基,用锚索把松散的山体“缝”合起来,再让公路如腰带般缠在山腰、山脚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些锈迹斑斑的防护网、整齐排列的抗滑桩,这大概率就是建筑力学机制所说的预应力锚索框架梁结构吧。它是公路建设者在川西高烈度地震带设计建造的最典型的山体支护形式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不是简单的筑路工程,它是中国建设者们用科技与汗水在大地震遗址上写下的“灾后重建”的中国奇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车子平稳驶过当年的地震崩塌区时,我忽然明白,中国人的“丰功伟绩”从来不是空泛的形容词词,它是把“不可能”三个字,夯进这每一方混凝土里的真实存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沿着小金川河驱车而上,车窗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惊叹的画面。17年前的汶川大地震曾经阻断河流的堰塞湖已荡然无存,河谷两侧坚固的防洪河堤像忠诚的卫士,将奔腾的河水紧紧夹在中间,守护着两岸山体的安宁。小金川河沿着中国熊猫大道浩浩荡荡奔流而下,与两岸蓊蓊郁郁的森林,与远处庄严肃穆的墨尔多山交相辉映,构成了一道川西靓丽的自然与人文风景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车子路过一山谷,山谷顶部是一堵黛青色的山岩,一条蜿蜒入云端的盘山道朝山崖下攀缘而上,道路尽头有一处嘉绒藏寨,它以一种近乎庄严的姿态袒露在天地之间。这就是当年曾经在媒体里看到:政府在大地震后把散居于该地方圆各处山坳里嘉绒藏族同胞异地搬迁于此的藏族聚居新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川西高原的群山之间,这块曾因地震而牵动人心的土地上,嘉绒藏族同胞的旧居居在援建者的手中重获新生。那红白色调在蓝天白云下格外耀眼,那些鳞次栉比的藏式民居,石砌的墙体带着传统碉楼的厚重质感,却又融入了抗震的现代智慧,援建者用双手托起的不仅是房屋,更是将嘉绒藏族民族文化的根脉得到的细悉心呵护,建设者让嘉绒人古老的民族建筑艺术、生活习俗在他们新的家园里得到传承和延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丹巴的山风穿过碉楼的枪眼,嘉绒的山谷里,时光在碉影与民居间沉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寨子里八角碉楼曾是嘉绒的眼睛,它见证过茶马古道的马蹄哒哒,也承受过大地震时大地脉动的震颤。如今它像一位披着新藏袍的勇士,青石墙面被山泉水洗得发亮,檐角的铜铃在风里轻响,仿佛在说:那些从全国各地来的“家人”,把我的伤口重新缝合成了更美的画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十五年前那场撕裂大地的巨震,曾让这里的木石结构民居如被揉皱的经幡般倾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地震曾让这里的青石墙倾斜、松木梁低泣,而如今,那些被阳光晒暖的碉楼依然挺拔如初,仿佛大地用伤痕写下的不是悲怆,而是一首重生的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曾经看过一篇有关四川灾区重建的报道:《汶川地震灾后恢复重建对口支援方案》确立“一省帮一重灾县”机制,19个省市按不低于财政收入的1%投入重建,仅用三年便完成目标。例如,广东援建汶川,山东援建北川,上海援建都江堰,形成高效协作网络。不仅使川西山民们改善了世代蜗居的住房环境、而且在教育、医疗方面得到全面提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每一块中国 兄弟省市援建者们留下的青石板、每一座重建的民族村、木楞房、砖石屋、学校、医院,都蕴藏着比神话传说更怡人的温度和感天地泣鬼神的中国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眺望嘉绒藏寨,那些依山而立的藏式民居以更挺拔的姿态重新屹立于川西山谷不败之地。那一堵堵青石墙垣是坚实的画布,挺拔的水杉如苍劲的画笔,每一扇雕花窗棂都典藏着劫后重生的华夏不屈民族精神的密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车子掠过一个羌族新村,我看到它依山而建,顺应地形,与自然环境和谐相融,形成一处独特的山地民族聚落村景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些就地取材,“垒石为屋”的原生态风格,外观古朴厚重,体现了羌族建筑文化的传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从青城山到映秀,从汶川到丹巴,这条路上的每一处重建民居都刻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印记。那些漂亮的民居不是凭空出现的,它们是全国19个省市对口援建的成绩单,是国家“集中力量办大事”最鲜活的注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看到山民们开着越野车从安居房驶出时,看到牧民开着摩托车奔驰在牧场上,我忽然理解了什么叫“制度优越性”——那是中国政府真正把“人民至上”四个字,砌进每一块重建的砖石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的嘉绒藏寨、羌族新村是大地震后重生的图腾。它用挺拔的碉楼告诉世界:有些伤痕不会消失,但会被时间酿成更醇厚的力量;有些帮助不会被遗忘,而是化作了民族村寨里永远飘扬的经幡,化作了孩子们朗朗的笑声,化作了青石墙上永不褪色的团结印记。当山风再次掠过碉楼的枪眼,那声音已不再是呜咽,而是民族同胞们在新时代里,唱给未来的牧歌。</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车子继续在峡谷里穿行,青衣江、大渡河在车窗外奔腾。夹金雪山融水汇成涓涓溪流,在巨石间撞出雪白的浪花,峡谷两岸翠林欲滴,云缠山腰,阳光透过树隙洒在公路上,像铺了一地碎金。行驶在这条川西山路,一路何止是看风景?分明是在看一部立体的中国故事——它有自然的险峻与壮美,有人定胜天的勇气与智慧,有四川人在灾难面前的坚韧与重生,更有我们的祖国把天堑变通途,让民生暖人心的决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暮色渐浓时,车子驶入丹巴县城,巍峨的苍山之巅在夕阳下泛着金辉。回头望去,来时的路已隐入群山,但那些隧道的灯光、桥梁的轮廓、重建村落的炊烟,盘桓的山路还在眼前晃悠次第出现。诗仙李白若能见到今日之蜀道,大概会把“侧身西望长咨嗟”改成“长歌当赞筑路难”吧!——毕竟,这穿越重山的不只是车轮,更是中华民族在这山河间书写的、永不言弃的人间传奇!</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