㨗胜右营虎门酣战记

五坡居士

捷胜右营虎门浴血酣战记

叶良方

清道光十九年(1839)六月初，虎门销烟结束不久，英国侵略者不甘心失败，准备乘隙挑起战端。获悉英国侵略者准备派遣军舰入侵广州的消息后，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利用武山与横档山洋面狭窄的特点，在此前后设置了两道木排铁链，用以阻滞敌舰。对此，林则徐曾有记述曰：“在横档东侧水道架设排链。排链分两道。第一道由饭箩排巨石架至武山，长927米；第二道由上横档岛架至武山，长2106米。排链中间设有闸口，平时将排链中间一段放开，便于民船通过，战备时将排链关闭”，两道排链横栏江面，要有可靠的炮火掩护。威远、镇远两炮台虽同在南山脚下，但是都与木排铁链相距较远。因此，钦差大臣林则徐便奏请清廷在上述两炮台之间增设靖远炮台，设置火炮68门用以掩护排链障碍。并在排链附近配置了4只船，设2名把总带领120名水兵。

两广总督邓廷桢檄令碣石镇右营都司麦廷章，率领水师船驻防珠江口九龙湾，肩负保卫广东南大门的重任，严防英军的武装挑衅。在林则徐的部署下，麦廷章采取坚决果断的措施，积极加强珠江口和虎门要塞的防务，增建炮台和炮位，加紧巡逻，严阵以待。在国家和民族遭受外敌武装侵略的紧急关头之际，当时奉令镇守在虎门要塞的碣石镇标右营都司麦廷章、𡑒下城守备黄琮等将领，还有时任香山协参将刘大忠带领的200多名陆丰碣石籍子弟兵。他们斗志昂扬，军容严整。

在硝烟滚滚中，碣石镇标右营都司麦廷章指挥碣石水师官兵参与了三次重要战斗，著名的九龙湾战役是其中一次。战前，英国驻东印度防区舰队司令马他仑向英外相巴麦尊的报告，他将派遣两艘兵舰来华。七月二十三日，英国巡洋舰就出现在广东海面上。为首的“窝拉尼号”舰配备28尊大炮，另一艘“威里士厘号”配备74尊大炮。于是，英格兰驻广州商务监督义律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派船向广东水师发动了九龙偷袭战。七月二十七日下午，义律率英国舰艇四艘闯入九龙湾海面，下令装备有28门大炮的“窝拉尼号”双桅战舰，突然向大鹏营参将赖恩爵带领的3艘水师船发射炮火。当时碣石镇水师右营都司麦廷章正率领水师船巡逻在九龙湾海面，立即率领水师船奋起反击，指挥水师兵勇与九龙山炮台同时向英舰开炮。密集的火力将“窝拉尼号”主帆击中，英舰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只好掉头逃走。稍后，挨打的英军得到支援，疯狂反扑，用密集炮火向水师船轰击。麦廷章冒着火网驱船冲入敌阵迂回还击，奋力截断敌舰的外援，迫使英船前后无法接应，终于逼使敌舰落荒而逃。是役激战5小时，中国士兵以死二伤六的代价，使英兵死伤惨重，仅海面上捞起的浮尸就有十七具。连“剑桥号”舰长道格拉斯也被打伤了胳臂。英舰只得狼狈地逃窜出外洋。

九龙湾战后约两个月，英国侵略者仍不甘心失败，又挑起了穿鼻洋之战。是年九月二十八日(11月3日)，义律为了阻拦英国商船具结，破坏中英正常贸易，事先派遣“窝拉尼号”和“海阿斯号”开到虎门三十里外的穿鼻洋面，硬将已具结的英货船“当啷号”追令折回。正在附近沙角炮台的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正准备督率水师前往稽查盘问时，“窝拉尼号”突然向水师船开火，关天培和麦廷章率水师立即还击。由于英舰炮火占绝对优势，广东水师船只损失很大，有3艘战船被击穿漏水。麦廷章沉着地一面指挥兵士堵塞船孔，一面率船激战，在密集火力的攻击下“窝拉尼号”后楼被击中，船头被击断，数十人落水。经过一个小时激战，“窝拉尼号”和“海阿新号”遭重创，义律只得率舰仓皇败逃。此役由于麦廷章抗击英国侵略者的勇敢表现，令广东水师名声大震。

　　道光二十年(1840)正月，钦差大臣林则徐视察广东水师将领时，有鉴碣石镇标右营都司麦廷章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因此向道光皇帝上章表彰英勇善战的麦廷章，奏请升授为碣石水师左营游击。十一月，琦善以钦差大臣和两广总督的身份抵达广州，一反林则徐的海防政策，将关天培数年来辛苦经营的虎门三道防线并木排铁链全数加以毁弃。二十一年二月，碣石镇右营守备黄琮奉命在虎门沙角、大角炮台上连日接战。由于琦善对英国侵略者执行投降政策，在没有援兵和弹药耗尽的情况下，大角、沙角炮台接连失守。第一道防线被突破后，英舰窜入三门口。黄琮带领残兵退回到靖远炮台，协助关天培和麦廷章防守虎门第二道防线的靖远炮台。当英舰闯进第二道防线时，关天培、麦廷章驻守的炮台弹尽援绝，情况十分危急。于是紧急派人向琦善求援，琦善置之不理。二月初六日夜，永安、巩固等炮台相继失陷，靖远、威远等炮台因此失去掩护。

威远炮台雄伟壮观，平面呈月牙形，全长360米，高6.2米，宽7.6米，底层均用花岗岩垒砌，顶层用三合土夯筑，非常坚固。全台有暗炮位40个，沿台面上还有4个露天炮位，是虎门炮台中规模最大、配炮最多的一座指挥台。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亲自坐镇这座炮台，指挥广东水师英勇抵抗英国侵略军的进攻。为支持协助指挥部威远炮台，麦廷章和黄琮率领碣石卫水师官兵，彻夜坚守在一侧的靖远炮台上，意图减轻主炮台的压力。战斗至天明，威远炮台仅剩下残兵二百人。当时正值南风，英船乘风冲向武山向靖远炮台包抄，麦廷章据守炮台昼夜英勇督战，最后及所部战士数十人也力竭阵亡。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关天培亲自在威远炮台发炮还击，手燃的巨炮忽然炸裂，他身受炮伤数十处，犹持刀拚杀，壮烈牺牲。当关天培和麦廷章被炮火击中牺牲后，黄琮亦身负重伤，为部下所救护抬下火线医治，侥幸生还。然而虎门要塞终于全部失陷。据清梁廷枏《夷氛闻记》载：“适潮水盛涨，夷分船闯越后河，前后夹攻。天培力竭，守御不支。手燃巨炮忽自炸裂，兵无人色，皆走。一弁大呼曰：‘事急矣，盍去乎？’言次，伏使受背，将负以出。天培挥刀揕之，弁亟闪避。一弹当胸至，洞焉不倒。夷众拥入，天培与都司署提标游击麦廷章俱阵亡”。次日，林则徐闻讯悲愤填胸，为关天培和麦廷章撰写挽联曰：“六载固金汤，问何人忽坏长城，孤注空教躬尽瘁；双忠同坎壈，闻异类亦钦伟节，归魂相送面如生。”战后朝廷下谕：原任广东碣石镇标右营都司奏署水师提标左营游击麦廷章，著加恩照游击例赐恤，建立专祠，以慰忠魂而彰节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