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名将战例第十篇 守险

范利平

　　险者，内地之屏藩。得险而守之，则敌不能进，故守城不如守险。以敌攻城易而攻险难；而我守险易守城难也。倘若交锋不宜浪战，须乘高据险，出奇设伏，俟诸险地旁而击之，未有不胜。敌如自退，必审虚实，如果粮尽食乏，士气懈沮，锐气阻丧还，吾骁勇踵而覆之，如振槁叶。

　　秦王苻坚遣将吕光破龟兹，光入其城，见城如长安，宫室甚盛，其境饶乐，入居之。天竺沙门鸠么罗什曰：此不足留，将军但东归，自有福地可居。乃以驼三万头载外国珍宝，驱骏马万匹而还。凉州刺史梁熙谋闭境拒之，高昌太守杨翰曰：光新破西域，兵强气锐，闻中原丧乱，必有异图，若出流沙，其势难敌，高梧谷囗险阻之要，宜先守之而夺其水，彼既穷渴，可以制之。

如以为远，伊吾关亦可拒也，度此二阨，虽有子房之策，无所施矣。熙不听，为光所败。

　　我朝粤匪石达开举众号百万自赣过郴，遂自桂阳州穿城北走，时陈抚军士杰领广武军二营在州北屯花园砦，花园三面环水，一面平田万顷，前有桥跨钟水曰：斗下渡。渡南两山通一径，谴一裨将，将百人扼桥。贼夜至，不意桥北有兵，即止不前，后来者欲退则隘塞，欲旁绕则绝崖无路，止须大明，守桥将不知贼多寡，但与相持，自鸡鸣至午，抚军自出督战，士众绝食分列桥北两山间，贼前突阵，将及桥，小枪排击，发必命中，贼发炮我皆凭高，不能伤我；发枪则皆伏桥下避之，贼於是饥疲返走，死者不可数计。

　　我朝皇上今十年，法越战事起，彭刚直玉麟督办广东海防，以湘军四千由海道往，自由衡州单骑入粤，审度形势，以虎门为第一重门户，由虎门而进，左则渔山珠山是为北路，右则海心冈大黄滘是为南路。刚直无事驻大黄滘，有警驻虎门，时议虎门辽阔难守，不如退守黄浦，刚直察虎门以外，即零丁洋大海浩瀚无涯，屈曲清流止一线，无论风船轮船，必循此一线而进，进必经沙角山下，发健儿凿山石为砲洞，兵隐其中，敌不得见。

十三年，民间争传法人将以明年正月犯粤，刚直自驻山上，令暮夜不得有一舟入口。至除夕，有舟入，发砲击之，帆桅俱断，於是遐迩咸知所守实扼险要。其后法兵窥闽浙各口岸，而虎门不敢近。

虎门以外，尚有横门崖以及虎跳磨刀诸门可绕至省城之右，刚直编沙户渔船数千艘分守琼州，近接越南，尤人所必争，刚直亦以重兵守之。

　　我朝陈抚军士杰抚浙江，以为海战既开则砲台为重，巡阅海囗增筑镇海笠山港口砲台，最得形便，又于定海乍浦砲台护以长墙，以为屏蔽，其后法船至镇海，官军炮破其舟，皆凭所筑砲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