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山墙的安妮》读后感

山谷侠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合上书页,爱德华王子岛的风花雪月如影随形流转眼前。</p><p class="ql-block"> 加拿大女作家蒙哥马利以一支蘸满诗意的笔,在纯白的雪野、芬芳的林荫道与波光粼粼的“闪光之湖”间,唤醒了一个红发女孩的灵魂。</p><p class="ql-block"> 她在《绿山墙的安妮》中描绘的乡土风景是这样子摄人心魄:“这条被新布里基居民称为‘林荫道’的马路,不过四五百米长。道路两旁的苹果树,是多年前一位怪脾气老人种下的。如今,繁茂的枝叶在头顶织成美丽的拱门,洁白的花朵如芬芳馥郁的帐篷垂落。粗大的枝桠间,绯红的暮色漫上来,远方地平线的天空像一幅绚丽的画卷,晚霞似教堂走廊尽头玫瑰色的窗户——一切都浸在诗意里。女孩望着眼前的美景,几乎屏住了呼吸……”</p><p class="ql-block"> 冬日的雪野是一首冷调的谣。雪白原野与漆黑杉树明暗交错,淡黄色天空悬着珍珠般的星子,雪橇铃声在雪丘间碎成精灵的编钟。安妮会踮起脚说:“看呀,星星在给雪地撒糖霜呢!”她总爱给风景镶上金边——沼泽地的蛙鸣是“大地在哼摇篮曲”,野李子树探向水面是“姑娘在照镜子”,就连普通的林荫道,也因苹果花的“雪白帐篷”、晚霞染就的“玫瑰色教堂窗”,成了通往童话的秘径。</p><p class="ql-block"> 春至时,“情人的小路”最先醒来。枫树芽像嫩红的小手掌,蕨草举着卷边的诗稿,斯隆农场的五月花星星点点缀满原野。安妮蹲下身时,鼻尖会沾上粉色的香,她相信每朵花里都藏着一句没说完的话。到了六月,“闪光之湖”把云杉的影子揉成碎玉,青蛙鼓噪着为夏天打拍子,而她路过“紫罗兰谷”时,总要屏住呼吸,生怕惊跑了那片紫色的梦。</p><p class="ql-block"> 秋光里的亚芬里,是一幅会动的油画。晨雾在山谷调和着珍珠与玫瑰的颜料,落叶在“白桦小径”织就金色帐篷。安妮踩着沙沙的叶毯奔跑,发梢勾住一两片绯红的枫叶——她觉得那是秋天偷偷别给她的发卡。暮色漫过池塘时,她看见教堂尖顶戳破金盏花般的天空,远处农庄的灯火像散落的星子,而大海的低吟,是大地永恒的安魂曲。</p><p class="ql-block"> 自然的美,在安妮的想象里活了过来;而安妮的生命力,亦在自然中找到了注脚。她自幼父母双亡,在冷漠的寄养家庭间辗转,却从未让心灵蒙尘。当命运给她苦涩,她却回以对晨光的惊奇:“美好的早晨应该享受,怎么可以绝望呢?”这份对生活的热望,恰似五月花在春寒里绽放——越是坎坷,越要在缝隙里开出星子般的笑靥。</p><p class="ql-block"> 安妮把根扎在风景里。于是这方土地的灵气,在她的眼睛里聚神。她是被命运抛在荒芜处的种子,却把每道伤痕都长成望向星空的姿势。</p><p class="ql-block"> 她的倔强,是对世界最温柔的反抗。当别人笑她“红毛鬼”,她昂起头:“这是朱砂色,像晚霞染过的云!”当马瑞拉嫌她话多,她却用絮叨织成温暖的网,让寡语的马修愿意为她买条蓝裙子,让刻板的马瑞拉眼里泛起柔光。</p><p class="ql-block"> 绿山墙里最动人情节,是安妮藏在浪漫表象下的坚韧。当马修心脏病去逝、马瑞拉年老患病,她毅然放弃去外地深造的机会,选择留在当地做教师。“恩情重于泰山”——这个曾在逆境中渴求温暖的孩子,用最朴素的善良反哺岁月。她的选择,照见了灵魂的质地:纯真不是无知,而是历经沧桑后仍愿握紧手间的星光;倔强不是偏执,而是在世俗的洪流里守住内心的方向。</p><p class="ql-block"> “她转身离开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古老而宁静的亚芬里笼罩在落日的余晖中。微风吹过三叶草地,带来一股清新而带有甜味的气息,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在住户周围的树丛里。远处,传来大海的低吟,那浅声低唱似乎永无休止。而西面一片壮丽的景色投影在池塘中,显得分外妖娆。这一切,都让安妮心潮澎湃,激动不已……”</p><p class="ql-block"> 掩书而思,<span style="font-size:18px;"> 尘世中多少人如蝼蚁竞血,为登青云不惜以他人为阶梯?安妮却以其本真,反照出那类行径的逼仄与虚妄。她所行之道,虽非显赫,却自有天地间的浩然清气,就像亚芬里自然风景。</span>让我们看见,当一个人把心交给自然,把善良还给世界,即便身处荒芜,也能活成一道照亮自己、温暖他人的光。这才是安妮留给世界最动人的风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年6月10日写于济南龙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