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家与外国的交流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初。爷爷家广有田地,我问父亲粮食去哪里了,他回答说出口了。真没想到那时就有农产品的国际贸易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爷爷重视教育,把子女送进美国人在北平开办的教会学校。汇文是男校,慕贞是女校。初中高中各三年,来自外地农村的父亲还多读了一年的预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校普遍使用外语教学,理科班的数理化都是用英文授课。姑姑和父亲到了九十多岁甚至一百岁的时候还能说几句发音纯正的英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37年的卢沟桥事变日寇占领了北平,父亲弃文从武参军报国。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初期的军事训练依据苏联的教科书,后来又以学习日本和德国的军事理论为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48年父亲的右眼在战争中被一粒芝麻大小的弹片击中,几天以后肿得像个桃子。恰逢邯郸有一个英国人开办的眼科医院,医生说再不及时治疗另一只眼睛也会瞎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解放初期军队医院里还有一些俘虏或投诚过来的外国医生,我哥哥就是由一名日本医生接生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50年代工程兵有不少苏联专家,父亲在技术部门常和他们一起工作。我问父亲会说俄文吗?他张口就来且发音相当标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改革开放以前,我们仇恨外国人害怕和他们接触;改革开放之后,我们开始学习外语,开始了解外国,开始和外国人正面交流。后来家里陆续有人走出国门加入了外国籍,他们既是亲人又是传播中华文化的使者也带给我们完全不同的异域文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家的对外交流史是我国现代史的一个缩影,有痛苦和耻辱也有快乐和幸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曾经想要与世隔绝,偏安一隅。事实证明,不但没有可能而且极为愚蠢。只有主动走向深蓝,才能认识自己改变自己,才能实现伟大的民族复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