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i><u>美篇号：5140770</u></i></b></p><p class="ql-block"><b><i><u>昵称：王丽丽</u></i></b></p><p class="ql-block"><b><i><u>图片：王丽丽</u></i></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中午下班，一走进巷子，就有一股浓郁而熟悉的粽香沁入心脾，接着就听到了稚嫩悦耳的儿歌。我兴奋地加快了步伐，直奔家去。我知道，肯定是女儿一家人来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果然，一听到门响，小外甥欢呼雀跃地直奔我怀，两腿一盘，我顺势把她抱了起来。这小精灵，穿着汉装舞蹈服，浓妆淡抹的简直就是小仙女！自从进了幼儿园，每年的“儿童节”她都是舞蹈队的主角，这次又是带着妆就来姥姥家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姥姥，姥姥，今年的儿童节和端午节一块过，爸爸妈妈给我买的新裙子、给您包的大粽子，有糯米的，也大黄米的，快尝尝香不香？”小外甥从我怀里溜下来，拉着我的手进了厨房。女儿和女婿刚刚打开蒸笼，满屋子腾起的热气氤氲开来，裹挟着苇叶特有的清香在五月的暖风里飘散。这香气似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时，我还是个黄毛丫头，母亲还在中年；那时，端午节的味道很浓，我的童年很快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我是出了名的“馋妮”，整天盼呀盼地数着吃：不必说春节的年糕、元宵节的汤圆，不必说添仓节的糖豆、清明节的鸡蛋，也不必说中秋节的月饼，单单是端午节的粽子，就是够我盼一辈子、馋至终生的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曾无数次跑到田野里看看小麦是否泛着金黄，到苇子湾里观察苇叶是否如剑麻伸展开来。当屋后的鲜杏透红，院内的石榴花开满枝丫，新鲜的艾草在门楣上轻轻摇曳，空气中便开始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香气。这香气是清晨沾着露水的艾叶，是灶火上咕嘟作响的粽子，更是岁月里沉淀下来的节日温情，它轻轻叩响心扉，提醒着我端年节的脚步终于姗姗来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是过日子的好把式，她在腊月里碾黄米蒸年糕时，就悄悄地留出三、五斤黄米，掺上米糠存放在密封的米罐里，以备来年端午节包粽子用。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还记得院子里有棵碗口粗的枣树，每到金秋八月，点红的甜枣便压弯枝头。中秋节前后，借一个天气晴好的早晨，母亲便用力挥竿打枣，哥哥领着我们躲在一旁，看红枣如珠子散落在地。稍待竹竿一停，就齐刷刷地围在树拾枣，当然也会时不时地送进嘴里，吃的是嗄嘣脆，嚼的是满口甜。颗粒归仓后，善良的母亲总会开心地把丰收的硕果，左邻一瓢、右舍一碗地送给街坊邻居尝尝鲜。然后便把剩余的红枣摊在房顶上晾晒，为春节蒸年糕做准备，同时也为端午包粽子留足食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忆里，灶台上升腾的白雾中，母亲的手宛如雕花匠人的巧夺天工。她先将采摘的苇叶洗净，再放在大锅里煮，等苇叶由碧绿变成暗青并散发出香味时，捞出来再放入冷水浸泡。这时，金黄透明的黄米也已泡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准备工作就绪，母亲便开始大展身手。只见她取出三、四片粽叶错开，在左手里叠成翡翠小圆锥，右手从泡黄米的盆子里往外捞米，一把又一把，将晶莹剔透的大黄米包裹在苇叶中，手指翻飞间便做成了棱角分明的“金字塔”。每包完个，我就递一根马莲草，母亲接过去在三角形的粽子上紧紧地绕了两圈，然后娴熟地打上一个小结，便是一个精美的成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时候，我也会兴致勃勃地学着母亲的样子，却总把粽叶捏得皱巴巴的，黄米从缝隙里漏得到处都是。母亲见状，笑了笑，用苇叶轻轻扫过我鼻尖，然后会手把手教我，粗粝的掌心覆在我稚嫩的手背上，一点点调整粽叶的角度。最后系麻绳时，我总是把绳子缠得歪歪扭扭，可是即便包出的粽子奇形怪状，母亲也会把它们郑重地放进蒸笼，说：“这是俺闺女的处女作，蒸熟后俺先尝尝，肯定是格外香！”</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忙碌间，母亲总有讲不完的故事。一边包粽子，一边听端午节的来历：屈原是战国时期楚国的一位伟大诗人和政治家。他因忧国忧民，深感国家危亡而投江自尽。为了纪念屈原，人们纷纷划船捞救，并将饭团等食物投入江中，希望喂饱江中的鱼虾，以免它们侵蚀屈原的遗体。这一习俗逐渐演变成了端午节的传统活动之—赛龙舟和吃粽子。</p><p class="ql-block">我把包好的粽子边挨边地摆放在铁锅的竹篦子上，非常好奇地问母亲：“为什么把粽子包成三角形呢？”母亲勾了勾我的鼻子，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可难不倒母亲，接着又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过去人们都是直接将米投入河中，后来有人梦见屈原托梦，说投入河里的米都被鱼鳖吃掉了。于是，那人就想到用箬叶将米包好，然后包出有棱角的样子，鱼鳖看了还以为是菱角，就不会吃了。这样做了以后，屈原又托梦给他，说谢谢他。于是，这种包法就流传下来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包粽子的过程，恰似一场与传统文化的对话；等待粽子出锅的时光，最是难熬。柴火灶上的铁锅咕嘟作响，粽叶与黄米在沸水中翻滚，香气顺着烟囱飘向整个院子。掀开锅盖的瞬间，白雾升腾，粽香四溢。咬开温热的粽子，黍米软糯得几乎要化在嘴里里。母亲总把最饱满的粽子夹进一个大盘里：“看你馋的？先给你大娘送去几个，她少人无手的，让她尝尝！”其实，母亲不说我也明白，好东西肯定要分享，分享对我来说是是一种最大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想，端午节的快乐遭老天嫉妒，2009年端午节前夕，母亲在泡黄米时不慎摔倒，竟成了脑溢血，没有任何交待地离开了我……从此，端午节的粽香再也没有了母亲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思绪萦怀，泪眼婆娑。小外甥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异常，她轻飘飘地踮起脚尖，稚声雅气地说：“姥姥，很烫吗？我给您吹吹就不烫了！”我这才醒过神来，吃着女儿包的粽子，别样的清香和甜蜜化作了一股幸福的暖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