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我的父亲

水木年华(华斌)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二零二五年六月十五日是父亲节,这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让我又想起了父亲的一生。父亲己离开我们将近三周年。这三年里让我深深地感到,父亲的去世是我心里的痛。父亲是儿女的天,他引领我们蹒跚学步,为子女们保驾护航。父亲的肩头,曾有过我快乐的童年,父亲的爱如大山一样厚重,他对子女一声声的叮咛和近乎苛刻的要求,藏着对子女浓浓的大爱和期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父亲的人生路充满了辛酸和苦难,他出生在河南省林县(林州市)桑耳庄村。他从小就失去了父爱,亲生父亲为了生计在山西太原做工,不幸被流行性瘟疫夺去了生命。一个家庭没有了顶梁柱,只留下孤儿寡母,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都说:“穷家难当,穷妇难熬”,我奶奶含着眼泪埋葬了丈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的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而有的人出生却上无片瓦,下无寸土。我父亲的出生可以说是生不逢时,饱受战乱和灾难。一九四二年河南省遭遇史上最大的旱灾和蝗虫灾,这一年日本军侵略中国,霸占了我国大面积领土。受传统思想影响,也是因为穷,我的奶奶从小就被抱养,成为“童养媳”。我奶奶从小就裹着脚,是个小脚女人,“三寸金莲”的女人是不能干重活的。自从失去丈夫后,没有了经济支撑,面对家徒四壁,我奶奶只好将能变卖的家俱,典当出去,剩下的都给了街坊邻居。收拾好随身携带的东西,抱着吃奶的婴幼儿,踏上了逃荒逃难的求生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奶奶跟随逃荒大军,一路上风餐露宿,受尽艰难,沿途乞讨生活。当走到山西省黎城县一个小山村时,落脚在车元。由于住的是两间废弃的破窑洞,与一同样是逃荒至此地的白姓人家是邻居。后经人介绍嫁与白家老大白书庭。白书庭年轻时是一名八路军战士,跟随总指挥徐向前参加过解放临汾,解放太原的战役,左大腿还中了子弹,是二等残疾军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父亲七岁开始,就拿起扁担,扁担的铁勾上挂着两只水桶,人长得没有扁担高,他学着大人的样子,摇摇晃晃地去池塘挑水。十岁时就拿上镰刀,上山打柴,小学放学回家还要挖野菜喂猪,割草喂羊,还有一匹骡子也要吃草料。那时候的饭食,一日三餐见不到粮食,不是煮一铁锅胡萝卜,就是煮地瓜和红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父亲长到十二岁时,林县老家桑耳庄桑榜富,我大爷从林县一路徒步走了二三百里路,来到了车元村。他想把桑家的血脉,自己的叔伯弟弟抱走抚养,磨破了嘴和我奶奶商量,我奶奶不同意,他只好顺着原路返回。这是我懂事时,父亲亲口告诉我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由于开垦的荒坡荒地多,打的粮食也多,有的坡边地还种上了红枣树、核桃树、柿子树。秋天收玉米时,不是肩扛箩筐,就是赶着牲口驮玉米棒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走的是九曲十八弯的小山路,豆粒大的汗珠子随身滴落下来。走的腰酸背痛,直不起腰时才坐在大青石上,休憩一会儿,再继续扛起箩筐往回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直到父亲初中毕业,经过组织考核成为一名共产党员,由于努力上进,勤奋踏实经过支村委干部同意,成为支村委大队会计。生产队的财务管理制度非常严格,会计帐目必须“日清月结一公开”,那个时候各项支出单据,一律凭票据,由队长签字盖章审批。财务收入和支出公开透明,层层把关,群众监督,干群关系融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由于父亲经常熬夜算明细,抽烟上了瘾,一天吸一盒香烟是平常事。父亲抽烟时有一种仪式感,先把烟盒上的锡纸撕去,封条揭开取出一支烟轻轻嗑一下,才用泊头牌火柴点燃烟头,吞云吐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父亲爱养花,他在新盖的五间砖瓦房前檐下,整齐地种着一排花,有秋菊花、夜来香、月季花、丁香花。父亲还喜欢侍弄房屋背后的一片菜园,打草施肥,锄地翻地,给西红柿搭架子,给豆角秧搭架子,菜园里还种着西葫芦、茄子、青红椒、韮菜、小葱,整个菜园生命力旺盛,犹如一片绿色的小花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父亲为了让子女一年四季,能够吃上新鲜水果,在院子里东墙根下,种了两棵苹果树;南房前种着一棵梨子树;正房屋门旁种着一棵杏子树;后来又在西北角添了一棵红枣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是吃着父母种的粮食和蔬菜,吃着父亲精心呵护的水果树的果实,一步步成长起来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父亲在最后的岁月,也舍不得让子女为他庆生日买蛋糕,他总说:“我不爱吃蛋糕,你们能够回家团聚,为我庆生日,我就非常高兴”。我在父亲的生日宴上,还真没有买过生日蛋糕,成为一生的遗憾。父亲对土地有一种解不开的情结,可能是父亲从小挨饥受饿有关系。他认为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丢什么也不能丢了土地。直到临终前,他还念叨着地里的庄稼苗,为了完成他最后的心愿,我用一辆三轮电动车,车厢里的椅垫上,坐着瘦骨嶙峋的父亲。当他看到青油油的玉米苗时,满意地点了点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人生百年,聚散离合都是缘分,无论父母身在何方,永远是儿女心中的挂牵,父母的恩情山高水长。台湾女作家龙应台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