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雨·父爱如山·墨浅情深]父亲的石头

阳光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美篇昵称/阳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美篇号/21785235</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图片/阳光</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走了九年了。他留下的,除了一摞发黄的《地质与勘探》杂志,便是几块形状各异的石头,静静地躺在书柜的玻璃门后。这些石头,有的灰白相间,有的黝黑发亮,有的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是记载着某种无人能解的密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是新中国第一批地质勘探队员,长春地质学院第一批学员。那首《勘探队员之歌》,唱的就是他们那代人。老父亲1929年生于沈阳,2016年长眠于太原。八十八年的光阴,有六十余年与石头为伴。我常想,父亲的一生,大约就是一块顽石,沉默而坚硬,在风雨中不动声色地存在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五十年代初,新中国刚刚成立,生活环境工作条件十分艰苦,爬冰卧雪,风餐露宿都是家常便饭,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东北的冻土,西北的戈壁,西南的深山,都曾留下他的身影。那时的勘探队,装备简陋,搬迁辛苦。父亲却从不言苦,只在偶尔的家书中,轻描淡写地提及"今日又行三十里山路"或是"发现一处新矿脉"。这些字句,如今读来,依然能感受到他笔尖下的喜悦。</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六十年代,可爱的父亲就在《地质与勘探》上发表多篇论文。那些专业术语堆砌的文字,和机械制图我至今不能完全读懂,却记得他伏案写作时的样子——眉头微蹙,手中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时而停下来,摩挲案头的一块标本。那时的父亲,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仿佛透过那些枯燥的数据,看到了大地深处涌动的生命。</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的技术是精湛的,据说他只需敲击石块,听其声响,便能判断出大致的成分。这本领不是来自书本,而是长年累月与石头对话的结果。他常说:"石头会说话,只是大多数人听不懂。"我想,父亲是听得懂的。在他眼中,每一块石头都是一个故事,记录着亿万年的沧桑变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的为人,如同他研究的石头一般忠厚。不擅言辞,不会钻营,一生只懂得埋头做事。勘探队流动性大,他却从未抱怨过居无定所的生活。每当转战新的勘探点,他总是第一个跳下车,抓起地质锤就向山野走去。母亲说,父亲对石头的热情,远胜过对家的眷恋。这话或许不假,但我深知,他心中自有一杆秤,衡量着家国与事业的轻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一生如青松般挺拔,在体制内坚守着自己的风骨。他生性倔强,从不屑于逢迎讨好,面对领导的不合理要求,总敢仗义执言。同一批入职的同事纷纷晋升队级领导,他却安守科级岗位,不羡不妒,只专注于自己热爱的文字创作、图纸绘制与文艺活动。在方格稿纸上书写感悟,用铅笔勾勒精密线条,或是沉浸于经典乐曲之中,便是他最惬意的时光。</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晚年的父亲,喜欢坐在阳台上摆弄他的石头收藏。阳光透过玻璃,在那些冰冷的矿物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他的手指抚过石面,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孩子的脸颊。有时他会突然对我们说:"这块是从塔儿山铁矿大会战时带回来的,那年的雪真大……"话语未尽,又陷入沉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去世后,我常常凝视那些石头。它们不会说话,却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让我感受到父亲的存在。在某个恍惚的瞬间,我似乎看见年轻的父亲,背着行囊,手持地质锤,向着远方的群山走去。他的背影渐渐与苍茫大地融为一体,成为地质图上一个小小的、却不可或缺的那块“标本”。</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的晚年是幸福的,飞机、轮船、软卧、高铁都享受过了,也没有辜负 天下美食,走了大半个中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还有一周就是父亲节,一直没有机会为老爸写点什么?借此机会,撰稿一篇纪念已故十周年的父亲。</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说明:因为长期在北京照顾孙辈,身边没有父亲的实景实物相片及父亲个人相片,十分遗憾!《乌苏里船歌》父亲喜欢了一辈子,唱了一辈子,故选择此歌曲。</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