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飘落的红叶——彭雪枫将军(六十二)

铁甲骑兵

永不飘落的红叶——彭雪枫将军(六十二)

第六十二章

“胡服”来到豫皖苏

1939年暮秋的涡河正展现着她婉约迷人的风韵，洁白的芦花在清冽的河边尽情飞舞；肥硕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长空如洗，艳阳高照，田野里显得空净而明朗。绿油油的麦苗伸展着娇嫩的手掌，在凉爽宜人的风中不停地摆动，欢迎着中共中央中原局书记刘少奇(化名胡服)及徐海东、刘瑞龙、曹荻秋等由竹沟而来的干部大队、竹沟教导队学员共三百多人，彭雪枫率支队领导张震、吴芝圃、萧望东等人骑马到达涡北，前去迎接。大家谈笑风生，在这豫皖苏边区建设和支队蓬勃发展的关键时刻，刘少奇来指导工作，真是太好了。

彭雪枫自从在临汾和刘少奇分别后，一晃一年多过去了，一直没能见面。战斗的岁月真是转瞬即逝，如今自己敬慕的党的重要领导人能亲自来指导，彭雪枫感到特别高兴。

刘少奇一行远远地来到了。彭雪枫精神一振，拍马迎了上去。四只大手有力地握在了一起。

彭雪枫动情地说：“一路辛苦了！”

刘少奇看到彭雪枫清瘦的样子，只有神态还是坚定自若，笑着说：“毛主席、朱总司令常跟我说起你率领373人在敌后创造的奇迹，那时只有三连人！现在超过一万人！我这次来可是求取你治军法宝的，把它推广到全国各个根据地去。那样，小日本的末日就快到了。”

二人并马向新兴集方向走去。

彭雪枫说：“我们根据地的建设还刚刚起步，部队扩大快，给养常常捉襟见肘。我们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根据中共中央和中原局的一系列指示精神建设边区，现在形势发展还是很快的。”

刘少奇说：“看来，这平原地区照样可以出色地进行游击战。先前，有的国民党军队高官还轻率地下了结论，不主张我们深入敌后，得出平原地区不能打游击战的结论。如今你们用行动证明，那些人的高论破灭了。你的那篇《平原游击战的实际经验》写得好啊，游击战术也运用的出神入化。”

彭雪枫笑着说：“拙作不值得一提，过誉了。倒是你这次来要给部队讲述讲述《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我们党员是部队和边区建设的中坚，要先把这个‘火车头’充实好，火车才跑得快嘛！”

两人都笑了。一到新兴集，部队、机关、随营学校等一千多人列队街头欢迎，口号声此起彼伏：

“热烈欢迎胡服同志！”

“坚持抗战——反对投降！”

“坚持团结——反对分裂！”

“坚持进步——反对倒退！”

在阵阵如雷鸣般的掌声中，刘少奇走到战士们中间，向大家挥手致意。新兴集洋溢着欢乐和笑声。

▲ 1939年11月，中共中央中原局书记刘少奇到豫皖苏检查工作

11月7日上午，新兴集北门外广场上人山人海，纪念苏联十月革命胜利的大会在这里召开。彭雪枫主持大会，并陪同刘少奇检阅了支队部分主力部队。队列整齐的指战员们精神抖擞，军装整洁，斗志昂扬，端着各式各样长短不齐的枪支列队在广场走过。

刘少奇看到边上架着平射炮，就问：“这么精装的炮从哪儿来的？”

彭雪枫风趣地说：“枪和炮都是日军专门给咱造的！”

大家都笑起来。刘少奇说：“我党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巩固华北、发展华中。华中在战略上位置相当重要，你看它东到海滨，西抵平汉线，南扼长江，北倚陇海。既可协助宁沪，又可逼近徐州、武汉，对抗战全局至关重要！而你们创造的豫皖苏根据地，是连接华中与华北的枢纽，钳制着津浦、陇海两大动脉，威胁着徐州、蚌埠、商丘等军事要地，是华中的重中之重，必须进一步抓好根据地的各项建设。”

阅兵仪式上，刘少奇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一再向战士们挥手致意：“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队列里有响亮地声音回答：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为革命胜利而奋斗！”

“为边区人民服务！”

“坚决不做亡国奴！”

刘少奇做了重要讲话，他阐述了苏联十月革命的重大意义及我国抗日战争形势后，又接着说：游击支队的发展和豫皖苏抗日根据地的创建，证明了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进军敌后的方针是完全正确的，在平原地区开展游击战争和建立根据地是完全可能的。中央关于华中敌后建立根据地的各项方针与政策，首先在六支队及豫皖苏边区得到了贯彻执行。六支队是我党抗日战争时期在敌后创建的部队中最好的一支。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们边区接连打胜仗，打的日伪们闻风丧胆的雪枫支队的风采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成为华中抗日战场上的坚固长城和生力军！当前，存在着妥协投降的阴谋，妄图断送我中华民族的未来和中国的前程，我们中华民族面临着当亡国奴的危险，面临着灭种的境地，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华男儿都应该掂起枪来，驱逐无恶不作的侵略者。我们游击支队的蓬勃发展说明，人民群众是坚决支持我们的！我们党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投降做亡国奴，万劫沉沦，民族变种，永为奴隶。这是汉奸们要引诱我们同胞去走的路；一条是艰苦奋斗，坚忍不屈，求得最后胜利，复兴中国，是中华民族赋予我们的神圣责任，是有志国民所应该走的唯一道路！同志们，我们要以豫皖苏根据地为依托，深入敌后，东进直指海边，坚决打击日伪，解救我中华民族于水火之中，做好发展华中的大文章！

战士们对刘少奇的鸿篇妙论听得津津有味，心头一亮，随即报以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刘少奇在新兴集居住的二十多天时间里，召开了各种形式的座谈会，与边区战士、群众广泛交流。在座谈时，他认真地听着，不时插话询问，在笔记本上认真地记录。在听取彭雪枫、吴芝圃等对边区部队和党的建设工作的汇报后，他传达了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关于对发展华中武装力量的指示，我们应在敌后广大区域发展武装，开展游击战争。已经发展的区域应大力地进行巩固工作，使之成为巩固的根据地；正在发展的区域，应迅速地扩大与发展。这是我们在华中创建根据地的根本方针，华中是我党发展武装力量的主要地域。咱们六支队和边区要利用当前的有利时机，做好在发展中求巩固，在巩固中求发展的任务，全力以赴发展抗日武装。对顽固派挑起的摩擦，我们要明确自卫的原则，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既要坚持国共统一战线，又要对挑起事端者予以打击和教训。

刘少奇同志在新兴集夜以继日地工作着。彭雪枫常常来到刘少奇的住处，两人在一起促膝长谈，如话家常。

彭雪枫高瞻远瞩，对党将来在华中地区的发展提出了建设性意见。在谈到目前部队和地方在经济上的困难时，刘少奇谈到加强抗日民主政权的极端重要性。这是很久以来一直困扰着边区的重要问题。彭雪枫正准备着进行这项工作，并谈了自己的措施。刘少奇听后高兴地说：“"把工作重点放在减租、减息，改善雇工待遇、实行合理负担、帮助群众发展生产是对的。再把各级群众组织起来，只要群众的积极性发动起来，其他工作就迎刃而解了。”

彭雪枫点点头说：“我们在着手做这方面的工作了，再不会扛着枪讨饭吃了！”

豫皖苏边区到处呈现一派蓬勃向上的革命景象。刘少奇、徐海东等对彭雪枫治军策略赞叹不已！临别时，刘少奇对彭雪枫说：“我已上报中央，将淮河以北陇海路以南，党所领导的一切武装统归你指挥，中央和毛主席已复电完全同意！”

一轮光华四射的红日冉冉升起，普照在豫皖苏大地上，播撒着无尽的光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