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闻趣事】民国风雲人物丨谭延闿

李根勇

文图丨李根勇

【传奇身世】谭延闿（1880-1930年），湖南茶陵人，字祖安、组庵、组安，号切庵、慈畏、畏三等。他的书法和他的文名一样，早在20世纪初就已是名闻遐迩。他还有一个弟弟叫谭泽闿，即《文汇报》报头的题书者。兄弟俩幼承家学，都以写一手颜真卿书法著称于世，可谓罕有其匹。

辛亥革命后，谭延闿三任“湘督”，先后两次担任国民政府主席以及行政院长等职，直至1930年突发脑溢血而逝，纵横政坛达二十年之久。他逝世后备极哀荣，以国葬之仪长眠于中山陵侧的灵谷寺，蒋介石亲往送葬。

据历史记载，谭延闿是两广总督谭钟麟的儿子，应该说他的身份还是挺珍贵的，可是若细看历史会发现，谭延闿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妾，甚至都没有资格上桌子吃饭，而且还要干苦力。

但是，谭延闿一出生就充满着各种传奇，首先就是他的父亲晚上做梦梦到自己父亲的嘱托，然后儿子就出生了，所以，这位两广总督就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应运而生，于是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祖安。不得不说，从出生到名字都充满着各种传奇。

【科举及第】关于谭延闿的科举，说起来似还有一段传说：1904年，谭延闿参加的可是清末最后一场科举考试，我们都知道清朝的末代状元是刘春霖，其实谭延闿以会试第一名会元的身份参加殿试时，慈禧觉得他文章精彩，字又漂亮，本想将状元圈给他，可“老佛爷”一看到他姓谭，偏偏又是湖南人，闿字又寓言"大开国门"，心里就“咯噔” 一下，旋即就想到了那个“乱臣贼子”、给她添了不少麻烦的谭嗣同，顿时心生反感，于是朱笔一转，就点了河北刘春霖作状元，谭延闿只得被降为二甲第三十五名赐进士出身，授翰林院编修。

【子贵母荣】谭延闿的生母李氏，出身贫寒，原为谭钟麟朋友家的丫鬟，后被谭钟麟纳为通房丫头，地位低下。尽管她为谭钟麟生下了谭延闿兄弟等，但并未改变她姬妾的身份，所以谭母在大家庭中备受家族歧视，甚至长期无权上桌吃饭，需站立侍奉全家，唯有待主人们吃完她收拾后，才于厨房一隅简单进食。

谭延闿儿时不懂，为此还专门问母亲为何不和他们一起吃饭。母亲无言以对，只能十分感慨地告诉他要发愤读书，激励他要通过科举改变命运，并殷切嘱咐道：“哪一天你考上进士，妈妈就能坐桌上吃饭了。”

因此，在谭延闿小小的心里，就暗暗立下了要为母亲上桌吃饭而读书的志向。所以当他会试高中榜首的喜讯传到乡里时，他的父亲谭钟麟当晚便在餐桌上向众人宣布：谭延闿考中进士，光耀门楣，他母亲育子有功，从此可上桌用餐，你们谁也不可再使唤她了。谭延闿听了兴高采烈，一旁母亲闻之则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1916年，李氏在上海去世，这个时候谭延闿刚第二次督湘，他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后，不顾有人趁他不在又把他赶下台的危险，跑到上海奔丧。

第二年，他母亲的灵柩运回长沙，停在荷花池家里。出殡那天，他们家里不让李氏的灵柩走大门，理由讲李氏是妾，只能走侧门。谭延闿火了，躺倒棺材上，大喊：我谭延闿死了，抬我出殡！这样一搞，李氏的灵柩走大门出殡了，埋在雨花亭，传为佳话。

【书法遗韵】民国书法家中字写得好的不少，其中最牛的四大家四大书体，曾有“真草篆隶四大家”之谓，即指善于楷书的谭延闿，长于草书的于右任，精于篆书的吴稚晖，以及工于隶书的胡汉民。这四人均为国民党的元老级人物，且都是活跃于民国政坛的顶尖文人。

南京中山陵，笔者曾去过多次，中山陵墓碑堂那13个颜体楷书大字，印象很深，中山陵半山腰碑亭内巨幅石碑上“中国国民党葬总理孙先生于此”两行巨大金字，堂皇大气，端庄肃穆，即为谭延闿手书。

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先生溘然长逝，国民党决定在南京紫金山修陵墓，墓前立碑，碑上刻字，字决定用楷体大字，这个光荣任务理所当然就交给写楷书的大拿谭延闿。

谭延闿当年四十五岁，人到中年，风华正茂，他是国民党中央的高级干部，写颜体大字，轻车熟路，声名远扬，按说很容易。但这是给孙中山先生写碑，谭延闿诚惶诚恐。

因为修陵墓是有时间前提的，所以留给谭延闿准备的时间很充足，谭延闿接到任务是3月份，他专门托人采购了一批安徽泾县的宣纸，从三月下旬到六月，谭延闿先重新临帖，把颜真卿勤礼碑反反复复地对临、背临，跟他当初学写字的时候一样认真，其实颜体他早就烂熟于心了，但是，他又专门通过几个月的临写，重新感受颜真卿大字的圆厚雄浑，尤其是正气堂堂。

然后从1925年7月份，谭延闿搬到上海法租界的房子里，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沐浴更衣，开始写这13个大字，到第二年的元月，他写了基本有半年时间。期间，他戒荤吃素，他怎么写呢？他把宣纸裁剪拼接成碑的大小，写原大。根据墓碑的设计这13个字，每个字实际大小是18厘米乘22厘米，谭延闿专门定做的毛笔，笔杆是特殊木料制作，重230克，差不多有半斤重，比一般的笔重好几倍。谭延闿觉得重的笔，更适合表现沉稳凝重。

那为什么写这13个字，谭延闿写了半年呢？这是因为他每天写多好张，每天从中挑选一张，一段时间再把桃选岀来的放在一起做比较，就这样总共写了超过一千稿，最后选择刻碑的是第317稿。

1926年11月12日，孙中山生日的当天，这块碑正式立在中山陵祭堂的门口，一开始只有这13个字，旁边没有年月日，中华民国十八年(1929年)六月一日，这几个字是后来补写的。1931年补刻好。但是你注意谭延闿没有落款，他说这是国民党立的，完全不需要落个人的名字。

作为当时民国的四大书法家，谭延闿的大字做成牌匾的，当时还有很多，像大家熟悉的黄埔军校大门上的"陆军军官学校"，那也是他的手笔，还有中国银行，民国时候总部设在上海，石刻的"中国银行"四个字，原先也是谭延闿写的，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银行才用郭沫若写的行名替代。

【爱好美食】除了书法之外，谭延闿还有一大爱好就是美食。当然，他的美食爱好主要来自父亲谭钟麟的“嫡传”，因为谭钟麟在晚清时期就是个非常有名的美食家，曾任两广总督的谭钟麟，还是第一个将广东海鲜融入湖南菜的人。受父亲的影响，谭延闿也十分“好吃”，他曾开玩笑地对朋友说：“吃喝嫖赌，人生四大嗜好，嫖赌与我无缘，吃喝在所不辞。”而且，他的爱好“吃喝”，还不仅是一图口腹之娱，他自己也会同厨子探讨烹饪技法，对菜谱不断改良修正，创制出一套谭家独门菜而风靡一时。由于“谭家菜”在北方已有声名，所以谭延闿的菜谱就以他的字而称为“组庵菜” 或“组庵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