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尘上的时光褶皱

蔡笃棠

《雨润田园》 细雨如丝润沃田，绿畴千顷映岚烟。柳丝垂拂添新韵，燕影翩跹舞碧天。屋舍俨然藏翠里，繁花绽蕊秀人前。此中真意堪沉醉，尘世纷嚣远似弦。 《红幕之畔》 红幕飘飞似焰燃，孤岩兀立水云间。青空澹澹悬明月，人影茕茕对浩渊。衣袂沉沉凝夜色，心波渺渺向遥天。此中况味凭谁解，独与流光共惘然。 《红幕之畔》 红幕飘飞似焰燃，孤岩兀立水云间。青空澹澹悬明月，人影茕茕对浩渊。衣袂沉沉凝夜色，心波渺渺向遥天。此中况味凭谁解，独与流光共惘然。 《桥畔水韵》 翠影扶疏映碧流，石桥横跨画中留。熙熙人语桥间闹，漾漾舟行水上悠。夕照溶溶添暖韵，波光潋潋动闲愁。此间胜景堪沉醉，莫负韶光共泛舟。 《山居晨景》 青山叠翠映朝晖，雪顶巍峨入翠微。木屋红檐藏绿树，繁花碧草沐清辉。雄鸡昂首啼晨曲，牧子悠心伴暮归。此境宛如仙苑里，尘嚣远隔梦相依。 《舟行山水间》 山峦叠翠映清波，飞瀑垂悬奏雅歌。红舫轻移云影乱，旅人同坐逸情多。尘心渐远忘归路，秀色长留伴梦柯。愿此悠然无尽处，逍遥物外任蹉跎。 附：抒情散文 笔尖上的时光褶皱 案头的宣纸还洇着未干的墨痕，“会心多野趣，契理谢言诠”的字迹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这些日子总爱对着窗外出神，看云影漫过青瓦，听风掀起书页，那些藏在诗题与联句里的时光，便如溪水般漫过心岸。 《雨润田园》该是暮春的模样吧。记得那年在文昌的村落，孙子蹲在田埂边看蚯蚓翻土，泥土被细雨浸得松软，新插的秧苗顶着水珠摇晃，像极了小时候课本里画的“绿丝绦”。亲家母提着竹篮从田坡走来，篮底的小葱沾着湿泥，混着远处炊烟的香，织成一片朦胧的雾——原来野趣从来不在远方，就在鼻尖萦绕的草木气里，在孩子指尖捏着的半片草叶上，在每一滴落入田园的雨珠里，不必多言，会心处自有千般温柔。 湖畔的黄昏总让我想起《湖畔凝思》。去年秋日在湖边散步，夕阳把湖水染成熔金，钓竿斜倚在石凳旁，钓鱼人不知何时去了别处，只剩涟漪一圈圈荡开，揉碎了满湖霞光。岸边的芦苇开始抽穗，风过时发出沙沙的响，像在私语又像在叹息。忽然明白“契理谢言诠”的妙处，有些思绪本就该交给水波去承载，交给芦苇去摇曳，交给暮色去晕染，言语太过锋利，反而会划破这静谧的褶皱。 案头的对联“三天奋笔蟾宫折桂步青，十载攻书学海泛舟抒壮”不知何时被风吹得轻晃，墨香混着窗外的槐花香涌进来。想起孙子趴在书桌前写作业的样子，铅笔在本子上沙沙划过，偶尔抬头问我“爷爷，‘泛舟’是不是就是坐着小船在海里呀？”童声清亮，像落在宣纸上的一滴朱砂，鲜艳得让人挪不开眼。十载攻书，何止是孩子的路，我们这些长辈守着岁月，不也在时光的长河里泛舟么？看他一笔一划写着汉字，看他蹦跳着跑向田野，看他眼里映着星辰与朝阳，便觉得所有的等待与守望，都成了联句里未写完的韵脚。 《红幕之畔》该是藏着故事的吧，或许是老巷口那扇朱漆斑驳的门，或许是戏台前垂落的红幔，风过时扬起一角，露出后面咿咿呀呀的戏文；《桥畔水韵》定有石桥拱着背横跨小河，流水从桥洞下钻过，把青石板的苔痕、把岸边捣衣的声响都揉进浪花里；《山居晨景》该是推开木窗便见远山如黛，晨雾在谷间流淌，鸡啼声碎在露水里，沾湿了檐下挂着的玉米串……这些名字像散落的拼图，在脑海里拼成了半生的图景——有田园的清润，有湖畔的沉静，有书斋的墨香，更有膝下孙儿的笑靥。 忽然发现，所谓抒情原不必堆砌辞藻，就像田埂的雨、湖畔的风、案头的联，还有孩子扬起的脸，都是岁月写给人间的散文。会心处，野趣自现；契理时，言诠可谢。此刻握笔的手忽然轻了，那就让这些时光的褶皱，在宣纸上慢慢舒展吧，反正风会记得，云会记得，笔尖的墨痕，也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