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未曾翻阅过小说《蜗居》，连当年热播的同名电视剧也未曾观看。可是“蜗居”二字像挥之不去的影子，总是在我心头萦绕，忍不住也想谈谈自己的感受。这当然与《蜗居》那部作品毫无关联，一切都源于最近杭州之行带来的心灵触动。</p> <p class="ql-block"> 上月赴杭州出差，顺路去看了女儿租住的房子。这已是她在杭州工作后第三次搬的“家”了。那是一栋四层的楼房，被房东分割成大大小小的独立单间。女儿租住的房间不过十多平方米，却硬是分隔出卧室、厨房和卫生间。卧室里一张床、一个小衣柜、一张长条桌，几乎占满了空间，只留下一条窄窄的过道，若是大个子要侧身才能通过。厨房和卫生间更是狭小逼仄，转个身都显得颇难。</p> <p class="ql-block"> 看着女儿在这样局促的空间里生活，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稍感欣慰的是，女儿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一束明亮的光，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也让我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蜗居岁月。</p><p class="ql-block"> 青春年少时，我曾在一个贫困山村的小学当“孩子王”。那时住的房子还不足十平方米，做饭、备课、睡觉全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最令人挠心的是，上厕所还得跑到后山的露天茅坑，遇上寒风刺骨的冬夜，往往冻得人直打哆嗦。如今，女儿也在经历类似的蜗居生活。但我坚信，这些艰难的时光只是暂时的磨练，而所有经历过的磨难，都将成为她人生中珍贵的精神财富。</p> <p class="ql-block"> 素以“人间天堂”闻名于世的杭州，位列中国十大宜居城市。在房地产市场日益火爆的日子里，房价如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早已远远超出了普通百姓的承受能力。对于许多刚刚毕业、怀揣梦想在杭州打拼的大学生来说，远离亲人异地谋生，其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我不禁心生疑问：当无数年轻人刚迈入社会便沦为“房奴”，背上沉重的住房贷款，这样的地方，还能称之为宜居城市吗？</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5px;">（老照片：上海的蜗居）</span></p><p class="ql-block"> 其实，何止杭州，全国各地都有被高房价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民众。就拿温州来说，尽管未能跻身一、二线城市行列，但是房价在国内却名列前茅。温州人头脑活络，出了名的爱“炒”，从房子、股票，到黄金、煤矿、商铺，甚至出租车、人力三轮车，凡是能“炒”的，几乎都不放过。尤其是声名远扬的温州炒房团，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所到之处，房价一路狂飙，不仅把各地房价“炒”得炙手可热，同时也把本地房价“炒”得相当离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5px;"> （老照片：上海的蜗居）</span></p><p class="ql-block"> 乡坊间流传有这样一句笑话：“全球房价看中国，中国房价看温州，温州房价看瑞安。”这话虽有些夸张，却也道出了几分实情。央视曾经报道：瑞安，这个连电影院都还没有的小县城，普通商品房每平米至少要二三万，新楼盘更是卖到四万，房价直逼北京、上海。作为一个普通的瑞安人，看到这样的新闻，除了无奈地苦笑，还能说些什么呢？</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5px;">（老照片：上海的蜗居）</span></p><p class="ql-block"> 如今，房子成了茶余饭后绕不开的热门话题。有人对楼盘房价了如指掌，聊起来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有人说起炒房的收获，更是眉飞色舞，得意忘形。可惜我虽在温州土生土长，却没有温州商人敢为天下先的性格，天生不擅长理财，对楼市更是一窍不通，至今仍住在十多年前单位集资联建的老房子里。</p><p class="ql-block"> 炒房热潮最盛的时候，妻子也曾动过心思。我反复思量后劝她打消了念头：老房子离单位近，可步行上班锻炼身体，又能节省不少时间；房子虽不算大，但三室一厅也足够日常居住；要是换新房，以我们工薪阶层的收入，还得背上沉重的房贷，生活质量难免会下降。</p> <p class="ql-block"> 谁能想到，金融危机过后，房价不仅没跌，反而继续上涨。那些炒房的人赚得盆满钵满，而没房的人只能望楼兴叹。事到如今，唯有自我安慰： “腰缠万贯，一日不过三餐；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还是随遇而安吧，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吃得饱，睡得香，一家人平安和睦，便也心满意足。</p> <p class="ql-block"> 一千多年前，诗圣杜甫曾发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深情呼唤，可谓振聋发聩。如今千百年过去了，这个愿望实现了多少？“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这个朴素而美好的愿望，究竟何时才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呢？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 <span style="font-size:15px;">2010年2月初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文：选自木鱼散文集《云水禅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图：选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背景音乐：《拥有的回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