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第二十八篇 环游斯里兰卡</span></p> <p class="ql-block">行程第七天下午,夕阳西下,我们身披美丽的霞光,来到斯里兰卡加勒老城。老城坐落于斯里兰卡西南海岸,其以独特的欧洲风情与南亚文化交融的景观,成为旅行者心中的圣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加勒老城及其城堡建筑在岩石半岛上,是荷兰殖民时期的要塞, 除北部与陆地相连外,东、南、西三面都临海,如同一只马蹄伸入印度洋中。老城是斯里兰卡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证的世界文化遗产,也是南亚保存最完好的殖民时期海上要塞的代表。其融合了欧洲建筑艺术与南亚本土风格,至今仍鲜活地融入当地人们生活之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要塞的防御体系是城墙,其最初由葡萄牙人于十六世纪建造,十七世纪经荷兰殖民者扩建,长达三公里。城墙至今仍坚固如初,甚至在2004年印度洋海啸中保护城内建筑免受摧毁。抚摸斑驳石砖,就能触到坚韧的历史脉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行程第八天早上,晨曦初露时,我们踏上了加勒老城的城墙。脚下是荷兰人用岩石垒筑的巨壁, 高耸达六七米,历经四百年海风侵蚀,依然如铁铸般坚固。加勒城墙呈不规则多边形,环绕整个半岛。主体由珊瑚岩砌筑,外层包裹巨型花岗岩块,石灰浆混合糖蜜、蛋清、棕榈纤维增强粘合度,异常坚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漫步城墙之上,可见翡翠色的印度洋与礁石激荡的浪花,远处灯塔与巴洛克风格的荷兰归正会教堂(建于一六四零年)交相辉映。向东望去,乌德勒支堡边的白色灯塔在朝阳下闪烁——那是英国人一八七三年增建的航海之眼,如今已成老城的地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城墙的宽阔超乎想象,竟可容行人跑马。沿着城墙行走,左手是翡翠般透亮的印度洋,惊涛碎成雪白浪花,不断撞击礁石;右手是红瓦白墙的荷兰式建筑群,钟楼的尖顶刺向晴空。走到西南角的棱堡时,一群当地少年正在踢球,黝黑皮肤上滚动的汗珠在阳光下如钻石般耀眼。</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沿城墙步行至钟楼,俯瞰印度洋礁石和浪花,早霞时光的老城镀金光影堪称绝景。城墙沿海修到尽头,我们便来到了英国殖民时期修建的主城门。厚厚的城墙其实是厚实的房子,两面都开窗,有的还住着人,或者开着小杂货铺,更多的已经被废弃,蛛网尘埃密布,铁窗锈迹斑斑,爬山虎绿荫满墙。</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们钻过城门,走进老城。老城街巷如网,殖民时代的建筑鳞次栉比。旧荷兰医院的石廊中飘来咖啡的香味。这座十七世纪曾经医治过无数水手的医院,如今变身为面朝大海的餐厅与商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再往前走,转角处的荷兰归正会教堂亭亭玉立,管风琴声在此穿越了三个世纪,教堂巴洛克风格的山墙下面,斯里兰卡信徒正低头祷告。教堂建于一六四零年,是斯里兰卡第一座新教礼拜堂,由荷兰殖民者建造。教堂融合巴洛克风格与殖民元素,外立面简洁庄重,内部有精美的木制讲坛和荷兰殖民时期的墓碑。入口处的城徽上刻着“一八七三年”,这是其落成的时间。教堂高高钟楼至今仍能精准报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老城不足一平方公里,竟藏着信仰的万花筒。在Sri Sudharmalaya佛寺,檀香缭绕,信众带着僧侣系上的祈福白绳,面对佛祖,默默启祷。寺院中的高大的白色佛塔,沐浴清晨柔和的阳光,玉立在天穹之中。百米外的米拉(Meera)清真寺上的新月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老城内唯一的清真寺,融合了殖民建筑与伊斯兰文化,形成独特的人文景观。其设计打破了传统伊斯兰风格,无圆顶和宣礼塔,纯白色外墙与简洁线条更接近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教堂。在老城小小的一平方公里以内,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和睦相处,可以说,这里是全世界宗教容忍的典范。</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斯里兰卡的和谐是奇葩的,旅居此地的深圳姑娘,在咖啡馆向我展示她的手绘明信片,画面描述不同宗教场所比邻而居,画中提辞是,“神无需领地,人心自有疆界。” 此时此刻,一群乌鸦群掠过教堂尖顶,耳畔传来阵阵鸟鸣。在斯里兰卡,这种被尊为“神鸟”的生物,才是神的化身。</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暮色浸染古城,晚餐时,我推开“种花家餐厅”的木门。老板是福建移民的后代,端上一道辣炒蟹却是纯斯里兰卡风味。他说: “荷兰人带走肉桂,英国人运走茶叶,但斯里兰卡的味道永远偷不走。” 窗外,旧火药库改造的艺术空间亮起灯火,当地画家的海啸主题油画在展厅陈列。印度洋海滩啸后,老城以“修旧如旧”的原则重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晚上,登上月亮堡观夜景,遇见了守护古城四十年的老人。其脸上的皱纹如沟壑,指着城墙说: “葡萄牙人建土墙,荷兰人换成岩石,英国人加了城门。我们呢?”他指向城墙外新建的防波堤,“留下能让后代挺过海啸的东西。” 余晖中,他的剪影与城墙炮台融为一体。</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当印度洋的晚风再次拂过棱堡,我想起在海事博物馆里看到的那艘残破木船,它在郑和时代的贸易中沉没,又在殖民浪潮里浮沉,最终停泊于博物馆里。加勒的永恒,就像这艘商船一样,不在于岩石城墙的坚硬,而在每一次海浪撞击时,文明与自然奏响的磅礴序曲。</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加勒老城是殖民野心与本土智慧交织的史诗——葡萄牙奠基、荷兰塑形、英国改造,最终在印度洋畔凝固成文明的化石。如今,它的城墙既是海啸中的守护者,也是居民晨跑的步道;它的教堂钟声与清真寺唤礼声交织,见证着信仰的共生。 旅人感慨:这里没有死去的遗迹,只有呼吸的历史。</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