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石书堂蔡侃临伊秉绶“变化气质，陶冶性灵”隶书联

蔡侃艺术工作室

书法的无用之美

书法之美，美在那份独特的无用。于书法学习里，它远离功利喧嚣，唯求内心宁静。当我们提笔临摹古人之作，站在古人的经验之上，少走许多弯路。每一笔落下，每一道笔墨痕迹，皆寄托着个人情怀。

书法虽无法直接兑换财富，却能在横竖撇捺间，让内心的浮躁悄然平息；虽难以成为身份的象征，却可为平淡生活添上一抹诗意。它恰似一场生命的修行，于黑白世界中搭建起精神的家园。

何必执着于追问书法“有何用”？只管尽情挥毫。那满纸的风雅韵味，是岁月给予的无价厚礼。

谦石书堂蔡侃

2025.6.11

伊秉绶：清乾隆十九年——嘉庆二十年（ 1754-1815 ），号墨卿、默庵。福建汀洲人，故人又称“伊汀洲”。其父伊朝栋，乾隆三十四年（ 1769 ）进士，历官刑部主事、御史、光禄寺卿。史称伊秉绶“通程朱理学，幼秉庭训，从师阴承方，讲求立心行己之学。”后受大学士朱珪的常识与纪晓岚的器重，拜纪为师，又拜当时最负盛名的书法家刘墉为师学书法。

伊秉绶为乾隆五十四年（ 1789 ）进士，历任刑部主事，后擢员外郎。嘉庆四年（ 1799 ）出任广东惠州知府，因与其直属长官、两广总督吉庆发生争执，被谪戍军台，诏雪后又升为扬州知府。在任期间，以“廉吏善政”著称。嘉庆七年（ 1802 ），伊秉绶 54 岁时，因父病死，去官奉棺回乡，扬州数万市民泣泪送别。伊秉绶本人于 1815 年去世，时年 62 岁。之后扬州人为仰慕其遗德，在当地“三贤祠”（祀欧阳修、苏轼、王士祯三人之祠）中并祀伊秉绶，改称“四贤祠”。

如果说弘一透出的是诸佛的那种静化的心灵，那么伊秉绶则显示的是佛的法力无边。

伊秉绶的隶书，确也愚的厉害，拙的可以。

其一是简单化线条，剔除汉隶线条丰富的节律，使其成熟的“华巧”动作（顿挫与波挑）回到朴厚的单一中锋线段，这种线段在视觉意义上传递着朴拙、厚质、愚笨，宛如一只傻大象。

其二，在时空构架上，抹除了富有时间节律与动感的特性，只一味的在空间构架上施展法术——

字内空间与字外空间的竭心殚虑策划。

在其隶书作品当中，提按丰富、节奏明快的成熟隶书笔法变成了动作单一的中锋运笔，为避免这种运笔法所导致的单调性与匀整性，伊汀洲采用线条长短有变、参差错落的并行方式来透示出一种理性与自然的交融；

这就使他在空间的处理上高人一畴：长短参差的并行线段增强了字内空间的可读性与趣味性，大小错落的外部空间所体现的变化弥补了单一线段的时间节律。

那么，在他损失了时间的构架能力，则所表现的只有一种气魄——一种静穆的气魄，亦如一匹雕塑的奔牛。

沙孟海先生说：“他固然熟习汉碑，但还有一个绝好的步梯，是他靠着它后来才能够登峰造极的……他是用颜真卿写楷书的方法写汉隶那就成为现在的面目了。清人学颜，钱南园得其体、伊墨卿得其理、何子贞得其意、翁常熟得其骨、刘石庵得其韵”。

清伊秉绶——隶书四言联 1805年作

变化气质，陶冶性灵。

书为叔鱼三弟清正，乙丑春日，

伊秉绶。

伊秉绶隶书对联之字型品鉴——“变化气质，陶冶性灵”

伊秉绶隶书对联，“变化气质，陶冶性灵”，其字精妙，殊值细品。

“变”者，上下结构，形长而体峻。首横稍长，有天覆之势；“言”部横画欹斜，“口”作扁形。撇画纤细，收笔处高；捺画粗重，收笔处低，尽显灵动之态。

“化”为左右结构，属偏侧之字，左窄右宽，比例协调，有揖让之美。

“气”字亦为上下结构，体呈修长之姿，重心偏于左方。下部撇高捺低，富有动态之感。

“质”字长形，重心偏右，稳而不失飘逸。

“陶”字，右部首字相较于左之“变”字，形方而势偏。笔画横细竖粗，左右结构，左窄右宽，右部宽阔，舒展大方。

“冶”为左右结构，左窄右宽之态。左旁两点，左方右收，意趣盎然。

“性”字，亦作左右结构，左窄右宽，规整有序。

“灵”字，上中下结构，身形修长。末横稍长于上，具地载之象，稳立全篇。

伊公此联，字字精妙，结构之美，于此尽显，诚为隶书之典范也。

谦石书堂蔡侃临伊秉绶“变化气质，陶冶性灵”隶书联，感触良多。

伊公隶书笔沉体奇，章法精妙。临习时，察其用笔、行笔、收笔之妙。

结体疏密、章法虚实皆佳。此为文化传承，虽距尚远，必锲而不舍。

伊秉綬行书取法颜体

几人之中只有伊秉綬遗貌取神将颜字的精神气度化解到隶书创作之中、实在是一种了不起的师承与创造。伊氏的隶书与颜鲁公的楷书，一样气度恢宏洞达高遂非其胸次不能臻此。

在名家林立的清代书坛，伊秉綬隶书从《裴岑纪功碑》《封龙山碑》《韩仁铭碑》《孔宙碑》《熹平石经》诸碑走出来，独树一帜、地位突出。

伊秉綬的隶书入古开新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他的隶书笔画平直、分布严整均匀，四边充实端庄大方、宽博俊伟秀韵天成，具有一种华贵雍容的气度，其隶用笔圆浑没有夸张雁尾的波挑，而是蚕头蚕尾直来直往。

他的隶书吸收了一些汉隶碑额。其隶书的超妙处在于在结体上方严而不刻板，时有新理妙趣在用笔上凝重而有韵致，整体上表现出高雅古朴清华高标的庙堂之象。

尤为难得的是他的隶书能大能小既能“拓汉隶而大之愈大愈壮”，又能缩为小隶精妙绝伦。

伊秉綬的隶书创作大约可分三个阶段。

四十五岁以前为草创时期。这一时期创作的隶书作品如如下图，虽有些新的意向但基本上还属于模仿与探索阶段；

五岁至五十岁为蜕变时期，四十五十岁以后从嘉庆八年到嘉庆二十年他逝世为为成熟时期；

他的大部分隶书佳作是出现于这一时期，进人成熟期后他的隶书风格仍然有细微的变化，如书于嘉庆十年的“定武兰亭”“茹古屋”题字，书于嘉庆九年的“从来多古意、可以赋新诗”楹联字势凝重有一字千钧之感、但凝重中有豪迈气象。

整体上以方整、匀称、严谨雄拔见长。此后的书作字形更加洗炼笔画更加挺拔，内涵更加充实和丰富。

原来方整的一路更加端严整。肃如“散邑盘铭”“遂性草堂”题字有的又表现出高雅、潇洒的意趣。如下图楹联“清诗宗韦柳、嘉酒集欧梅”其中“欧”字下面的两个“口”字写得形似圆圈，“梅”字的两点则点成圆点，“集”“宗”字的下面两点处字理成短撇。

“韦”字横笔略呈孤形，使得方中有圆直中有曲，在这幅对联中作者根据字形特征结合缪篆汉隶处理手法，将正方形、长方形、圆形、三角形菱形、梯形等平面造型巧妙地呈现在同一幅对联之中，加之用笔的凝重洗炼给人以回味无尽的感受。

他的隶书在严整中有机趣有变化，既简净活泼做到了动与静相互协调，严肃与活泼互相统一，老到中充满生机，严整中具有韵致远看气势磅礴近观又十分耐人寻味。

他的隶书既重视形式美感意趣又重视笔意的沉郁超拔。其作品展现的雄浑豪迈高古、俊逸典雅清新的艺术格调极富美感，意蕴令人百看不厌回味无穷。

伊秉绶在清代隶书乃至整个书法史上都是一个极为独特的存在，他的创新性和对传统的突破性在历代书家中都极为罕见。

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维度进一步阐释这一观点：

一、为何说伊秉绶是"清代隶书中唯一彻底打破汉隶范式的书家"？

1. 对汉隶核心特征的颠覆性重构

汉隶的典型特征：波磔分明（如《曹全碑》的"雁尾"）、笔画粗细变化、结构横向取势（如《石门颂》的纵逸）。

伊秉绶的突破：

消解波磔：几乎完全舍弃"蚕头雁尾"，代之以平直的横竖线条。

简化结构：将汉隶的复杂空间（如《张迁碑》的错落）压缩为极度规整的几何分割，字形几近"符号化"。

线条均一化：以近似篆书的匀净线条书写隶书，颠覆汉隶"一波三折"的笔法传统。

2. 金石气与空间美学的极致表达

金石气的转化：伊秉绶从汉碑（如《衡方碑》）中提炼出"铸铁般"的厚重感，但通过平直线条将其转化为一种冷峻的现代感，与汉隶的朴拙趣味迥异。

空间革命：他的字形如同"建筑平面图"，如《隶书七言联》中"海"字的留白占比近1/3，这种对负空间的极端掌控在汉隶中前所未见。

3. 文化背景的特殊性

清代碑学的特殊土壤：伊秉绶活跃于乾嘉时期，彼时金石学兴盛，但多数书家（如邓石如、赵之谦）仍在汉隶框架内创新。伊秉绶却跳出这一框架，直接以"后现代"视角解构传统。

二、为何说他是"孤例"？——对比同时代及后世书家

1. 同时代书家的局限性

邓石如：虽开创"篆隶融合"新风，但仍遵循汉隶的基本笔法（如《曹全碑》的婉转）。

金农："漆书"虽具创造性，但本质是楷书与隶书的杂交，未触及隶书本体结构。

何绍基：以回腕法写隶，强调笔势而非结构革命。

2. 后世书家的继承与偏离

现代书家（如张继、王增军）多在伊秉绶框架内微调，如增加汉简笔意或墨色变化，很少有人像伊氏那样彻底推翻汉隶范式。

当代实验书法：虽借鉴伊秉绶的空间理论，但已脱离"隶书"本体，进入当代艺术范畴。

三、伊秉绶"孤例"地位的当代启示

1. 对当代书法创新的警示

警惕"伪创新"：当下某些书家以"打破传统"为名，实则流于形式游戏（如刻意丑化字形），而伊秉绶的创新是建立在对汉隶笔法、结构、审美精神的深刻理解之上的。

平衡"传承"与"突破"：伊秉绶证明真正的创新需扎根传统深处，而非简单否定古人。

2. 对书法史研究的意义

重新评估清代碑学：以往研究多聚焦邓石如、赵之谦等"改良派"，伊秉绶的"革命派"路径提示我们：清代碑学内部存在多元可能。

跨文化视角：伊秉绶的风格与西方现代主义（如蒙德里安的几何抽象）有惊人的相似性，这为书法的现代转型提供了历史依据。

四、结语：伊秉绶的不可复制性

他的独特性源于天时（乾嘉金石学高潮）、地利（扬州文化圈的包容性）、人和（个人超前的审美意识）的完美结合。

当代书家若想突破伊秉绶的"孤例"地位，或许需要：

1 跳出汉字本体，如徐冰的《天书》

2 在笔墨媒介上实现革命性突破（如数字书法），但这已超出传统书法的讨论范畴。因此，伊秉绶的"孤例"地位，短期内难以被撼动。

谦石书堂，蔡侃艺室之雅号也。

其址在重庆南岸区南坪正街一号，金色领地12 - 7处。

蔡侃，乃重庆书协、音协吉他专委之会员。独爱隶书，钟情于其古朴之韵。执教多校，传道授业，书法之教，已逾廿五载矣。

通联之号，微信同话，为13350378803谦石书堂

蔡侃艺术工作室

谦石书堂蔡侃书法小品雅赏

志雅情长。

文化之光。

世界赠与我的……

孤独最美。

此心安处是吾乡。

人生苦短，倒满到🈵。

量宽厚福。

原此行抵达群星。

年轻不嗨，老年痴呆。

宁作我，岂其卿。

韵高千古，心旷神怡。

一念欢喜茶烟起。

乘凉风，放青松。

石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