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年那个夏天发过荨麻疹

金生

20几年前，有一年夏天，正是荔枝季节，我身上长了“乐漠”，奇痒无比。

土语叫乐漠（音译），实际是荨麻疹。刚开始发作的时候，是在吃了一些荔枝之后，但是洗完凉水澡之后，又消退下去了。因此不怎么管，以为是火气太大的缘故。刚开始是在手脚关节处，皮肤折皱处长。

而后一个月，一直不断地发展，直至到头面，身上，大腿，尤其是裤子皮带处，痒了又抓，抓了范围又变大。期间不断在卫生所打针。

印象最深的是，在镇上学校期间，父亲有一天过来，和我到对面一间诊所打针，只记得那个医生年纪很大了，前额已经掉光了头发。他说这个好办，血热导致的。不知道打了什么针水，一会时间皮肤好受多了。不过，这些药水只缓解一两天而己。

得了这种荨麻疹，最痛苦的是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夏天时，手臂和脸上，还有眼皮都有可能又肿又痒，一团一团，边缘呈齿状，煞是可怕。

有一天在学校实在受不了，中午请了假回了老家，在小四轮车上，差不多在到家时。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突然问我这个怎么回事，然后他问车上的人，找人拿了一个烟壳纸和一支笔，写一个药膏给我，说可以治好这个风团，只记得写了什么地塞米松。当时我也很高兴，拿回来给父亲看，后来父亲拿去问卫生站的人，说这个治不了，后来不了了之。

周末，父亲和我说，隔壁家春花婶有个亲戚会治这个皮肤病，想过2天带我去，听说在县城水东镇上。

到了那一天，中午时分，我从学校出来，和父亲去了水东镇上某间职业学校，在门口和保安说了好久，才放我们进去。

那个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我和父亲沿着里面的林荫大道一路往里走，在一栋斑驳老旧的、石米墙的看起来像宿舍的楼下，按门牌找了一会，在一家门口停下来。

敲门敲了好一会儿，出来一个人，然后父亲和他说明了来意。后来，他说，这个帮不了。

我们灰头土脸地下了楼。这个人应该是春花婶说的那个人，是个老师，估计我们吵醒了他们睡午觉吧。我那时没有午睡习惯，父亲是一个地道农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午睡，更没有这个习惯，因此我们犯了一个错误，以为别人和我们一样。也许，父亲也以为，他们应该和我们一样地纯朴单纯。可是，我们统统都错了。我们碰了壁。

后来，父亲几次带我到镇上的诊所打针。学校右边与十字路口对面，有一家私人诊所，后来荨麻疹发作实在受不了，尤其是晚上睡觉时，抓到之处，又发热又奇痒又刺痛，几次我都是一个人去那里打针。

有时候周末回家，去山边摘些不知名大青叶，晋好成捆扎起来，切平，然后擦在患处，也只能以这样的土办法去缓解。

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自己好了。因为父母每次在我回家时，都会问一次。可是，荨麻疹慢慢地消失了，我也不知道甚至说不上来什么时候好了的。

那个时候，医疗条件很差，也不懂去大医院看，只知道农村一些土办法，甚至连疾病认识程度都不够。

现在，我当然知道中医解决这个问题比西医打那些抗生素针水还稳妥。

可是，那个时代的父辈们哪里会晓得这些，更不要说我们这些初中小孩了。终究是，以前我们一直生存在最底层认知当中。

那个夏天，和今年这个夏天一样，都是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