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世遗掠影

云台星辰

--日本京都17处世界文化遗产

第一次踏足日本京都，就被这里悠久的历史渊源、浓厚的文化底蕴、醉人的四季风物深深吸引了。这里古寺林立、山水比肩、时序井然，体现了哲学中“天人合一”的思想，京都17处世界文化遗产散落其间，与京都的人文诗意、市井烟火融为一体。京都17处世界文化遗产项目不仅是日本传统文化的瑰宝，更是东亚文明交融与历史变迁的见证。在这里既能感受到跨越千年的古风古韵、建筑风貌，也能与当代的时尚创新、一餐一茶相贴合，历史的一幕幕场景不曾远离，在繁华热闹的南座剧院里歌舞伎依旧上演着一场场的现代剧。笔者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分三次游览了京都的17处世界文化遗产项目，深感其中的背景跨度宏大，内涵隽永丰富，想用一篇文章详述的确有难度，试着用自己所了解有限的资料，以及亲身体验的真实感受简述一下。

清水寺

金阁寺

二条城

1. 2023年秋：二条城、东寺、西本愿寺、金阁寺、清水寺；

2. 2024年春：醍醐寺、平等院、西芳寺；

3. 2024年秋：龙安寺、仁和寺、天龙寺、延历寺、上贺茂神社、下鸭神社、高山寺、银阁寺、宇治上神社。

（一） 建筑艺术

唐风遗韵与本土创新的交织

　　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小说《古都》里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独特的物哀美学，将京都的自然人文、空间叙事、现代与传统的双重镜像等，用“一期一会”的禅意体现了对京都文化“瞬间美”的极致追求。通过小说所展现的地理空间和诗画描述，也让更多的世人想进一步了解和亲近京都，进而触摸京都的历史和文化。首先，需要认识和了解的就是京都从中国唐代的建筑范式模仿与本土化融合的建筑艺术。

东寺：进入东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高高的五重塔。京都旧称为“平安京”，是以中国唐代长安城为蓝本，采用棋盘式布局，坊市功能分明。东寺的五重塔是现存唯一完整的平安京建筑，也是日本现存最高的五重塔（57米），其木结构技术体现了唐代建筑风格与日本本土工艺的融合。去的时候恰逢东寺每月21日举行的弘法市，类似于国内的庙会。里面有很多手工艺人在摆摊售卖自己制作的各类陶瓷、布艺、花艺的各种商品，也有制作的小吃售卖。核心景区内有金堂、讲堂、灌顶院等，供奉有本尊药师如来及日光、月光两菩萨像等。据说春季还会举行赏樱点灯活动，是京都最佳赏樱地之一。

清水寺：被称为“悬崖上的建筑奇迹”就是千年古寺清水寺最著名的“清水舞台”。这是一座完全不用钉子的悬空木造平台，高13米，由139根榉木交错支撑，结构全靠“榫卯工法”连地震都能巧妙化解，是日本传统建筑的巅峰之作。更惊人的是这些木材来自四百年树龄的榉树，寺方称要从2000年起开始种树，以期为800年后的更换做准备。清水寺始建于778年是京都最古老的寺院，被列为日本国宝建筑之一。主要的游览景点为仁王门、本堂、三重塔、音羽瀑布等。从清水舞台右侧的半山腰可以拍摄到清水寺全景，秋季蓝天白云红枫环绕，非常壮观。

平等院：凤凰堂以及镰仓时代重建的净土式庭园为中心，在堂前池水的倒映下，与远处群山互为映照，强化了平安贵族对往生极乐的追求。凤凰堂形象还被作为日元10円硬币图案，成为日本的文化符号。院内的凤翔馆博物馆藏有国宝级文物，屋顶一对鎏金凤凰雕像成为平等院的象征。跟着馆内讲解员仔细观察了凤凰堂里面的一扇大门，虽经岁月侵蚀仍能看到原有富丽堂皇的绘画和装饰。平等院是日本平安时代（794-1185年）建筑的杰出代表，院内种植的约300年树龄的紫藤，其上万串紫藤从花棚顶部流向地面，最长花穗可达1米以上，每逢花季成为热门景观，吸引着无数游客纷至沓来。

西本愿寺：日本建筑在发展过程中受到中国唐代建筑风格的影响深远。印象深刻的是西本愿寺那座装饰华丽的唐门，因其能让欣赏的人从早到晚不忍离去，又被称为“日暮门”。上面的雕刻极为精美繁复，有花卉、人物、动物等各种题材，刀法细腻，线条流畅，立体感强，展现出桃山时代高超的雕刻技艺。沿中轴线对称分布主要建筑，如御影堂、阿弥陀堂等，飞云阁的建筑每一层都有其不同的特色，形式多样，飞云阁与金阁、银阁并成为京都三阁，均为京都的著名文化景点。1994年西本愿寺作为“古京都的历史遗迹”的一部分，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高山寺：镰仓时代寝殿式样建筑典范是指高山寺内的石水院，建于1206年，结构布局采用寝殿造风格，运用了追求简约、自然的侘寂美学，各个房间围绕庭院布局，通过连廊相互连接，室内与室外空间相互滲透，通风良好，极具开放性。石水院还以收藏国宝级文物《鸟兽人物戏画》而闻名，此外还收藏许多举世闻名的艺术作品，是日本重要的文化艺术宝库之一。秋季的高山寺因位于京都市西北部的山里，群山怀抱着茂密的枫树林，与京都市内的枫树比格外高大。

（二） 园林艺术

禅意与自然的对话

早在春秋时期老子在《道德经》里就讲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及“天人合一”的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主张宇宙万物都要遵循自然法则，人也需顺应自然规律。随着中国儒释道思想传入日本并与当地文化融合，为日本园林注重禅意与自然对话提供了借鉴。加之受佛教禅宗文化的影响，逐步发展形成了枯山水园林景观。日本园林类型主要包括皇家园林、私家园林、公共园林、寺观园林等，之后的园林艺术受到文人园林的影响，逐步形成了日本所特有的山水庭园，精巧细致，在再现自然风景方面十分凝练。并讲究造园意匠，极富诗意和哲学意味，形成了极端“写意”的艺术风格。

天龙寺：天龙寺的庭院以曹源池为中心，是日本首座被指定为“特别名胜”的庭院。开山祖师梦窗疏石以皇室离宫的庭院为基础，打造出了以池泉回游式的曹源池庭园。同时运用借景法，将周围的岚山、龟山与小仓山等自然景观融入其中，使庭院与自然山峦相互映衬，融为一体。随四季更迭变幻出不同的景致。天龙寺的枯山水主要是平庭枯山水，所不同的是只用京都当地的白川石铺满，没有使用石头，唯有本堂前一小处使用了石头。庭院中的龙门瀑灵感来源于中国的“鲤鱼跳龙门”的神话传说，体现了中日文化的交流和融合。

醍醐寺：醍醐寺三宝院因其池泉鉴赏式庭院被誉为“日本庭院艺术的集大成者”。坐观式布局、借景手法、石水植物的精密搭配，对后世的日本庭院影响深远。又因其1598年丰臣秀吉曾在三宝院举办了著名的“醍醐花见”（樱花宴），成为日本赏花史上的经典事件，也让三宝院声名大噪。三宝院见证了日本佛教、武士文化、皇家美学的演变和融合。通过千年历史的沉淀，醍醐寺三宝院不仅是宗教场所，更是一部立体的日本文化史，承载着建筑、园林、绘画、茶道等多重艺术价值。

　　西芳寺：又名为苔寺，因寺内覆盖着超过120多种苔藓植物而闻名于世。踏入西芳寺青苔庭园，就像走进了远古时期的秘境森林之中，目之所极皆被绿莹莹的青苔占据，这里是日本最古老的庭院之一。西芳寺的历史悠久，其建造可追溯到奈良时代，当时是由僧人行基创建的，1339年由禅宗僧人梦窗疏石接手设计，其庭院的设计理念和美学体现了禅宗的思想，距今已有600多年了。西芳寺从1977年起开始使用写明信片的方式预约参观，2021年，西芳寺开放了网上预约渠道，但明信片预约方式仍在保留。现在进入西芳寺的第一件事仍旧是到大殿抄经，之后方能进入庭院游览，寺里会将他们拍摄的西芳寺美景印成的明信片送你一张。据说这里是苹果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生前最喜欢的寺庙。参观当天光线很棒，光影在碧绿的青苔上婆娑起舞，闪着宝石般翡翠的光泽，庭院里小径蜿蜒，柴门几许，一汪清水微澜，静心坐定观看，感慨这些柔弱细嫩的青苔顽强的生命力。

龙安寺：龙安寺是日本著名的禅宗寺庙，这座创建于1450年的寺庙，历史上几经损毁再建，其中的方丈庭园是枯山水庭园的最高杰作，其园林艺术融合了禅宗哲学、极简美学与自然象征。这个庭园长25米，宽10米，面积仅有250平方米。庭园由15块岩石分为五组布置在白砂地上，岩石周围点缀苔藓，此外别无他物。值得注意的是无论从哪个角度观赏，都只能看到14块岩石，总有一块被遮挡，构成“空庭”美学。白砂似水，岩石寓山，苔藓象征生命，“虚与实”，“动与静”，由此引发观者超越形式，思索禅意。作为室町时代禅宗美学的巅峰，它至今仍是东方园林艺术中无可替代的“精神山水”。

银阁寺：银阁寺正式的名称为慈照寺，是日本室町时代东山文化的代表，以其独特的园林艺术和禅意美学闻名于世。银阁寺的园林融合了池泉回游式庭园、枯山水元素以及书院造建筑风格，展现了日本园林艺术的精髓。银阁寺中的银沙滩、向月台是其枯山水的空灵意境营造的典范，加之书院茶室均展现了日本园林“以小见大”的哲学。游览银阁寺时已是下午时分，担心时间短不能领略其中滋味，进入寺庙参观后，登上半山腰的步道眺望整个银阁寺，此时夕阳的光映照在云霞上，云蒸霞蔚，瑰丽的晚霞染透天际，远处是京都繁华闹市的轮廓，近处是赋有禅意的枯山水庭园，感恩能遇到这样的景色，也让笔者进一步理解了禅意美学与自然的哲学意味。

（三）宗教文化

佛教与神道教的共生

说起日本宗教文化的渊源、发展与特色，要从日本原始的神道教开始，最初的神道教是以自然精灵崇拜和祖先崇拜为主，属于泛灵多神信仰。而佛教是在6世纪中叶（钦明天皇时期）从朝鲜半岛传入的。经历接触、冲突、融合等阶段，提出“神悦佛法”思想，认为神明愿受佛教供养并护持佛法，逐步达成共存的模式。转折点发生在明治维新时期，发布“神佛分离令”掀起废佛毁释运动。二战后复兴，政教分离，佛教与神道教在理论、空间与民俗等方面进行了充分交融，实现了外来思想与本土传统的动态调适。尤其是在民俗层面佛教与神道教共生，民众保留了“除夕寺院敲钟，元旦神社参拜”等习俗。

延历寺：位于京都东北部的比睿山上，至今仍保留着150多座佛教建筑物，延历寺有“日本佛教之母山“的美称。始建于788年，创建者最澄大师去中国唐朝的浙江天台寺求学，回到京都修建的，还创建了日本佛教的天台宗，因此这里是日本佛教的起源地。延历寺以千年法灯不灭见证日本佛教的兴衰。从最澄开创台密融合、到信长焚寺的劫难，再到战后复兴为世界遗产，其生命力源自“佛教母山”的教育内核与神佛共生的文化韧性。延历寺分东塔、西塔和横川三部分，从京都市内可乘坐缆车抵达比睿山顶，在山上可以看到京都全貌以及日本最大的淡水湖：琵琶湖。秋季的比睿山枫叶点点，山雾缭绕，走在各个佛堂之间的道路上，寺庙中钟声不绝于耳，尽显佛教圣地的庄严肃穆之感。

上贺茂神社：正式名称为贺茂别雷神社，它是京都最古老的神社之一。神社的起源可追溯到公元前600年左右，神社正式建立于公元678年。神社供奉的主神是贺茂别雷大神。在平安时代作为镇护皇城之神，受到皇室与贵族的崇敬，此后神社与皇室建立了深厚的联系。在宗教文化方面上贺茂神社有许多独特的文化元素，最具特色的是位于细殿前的“立砂”，这是两座左右对称、堆积成圆锥形的沙堆。另外最著名的活动是每年5月15日举行的“葵祭”，与祇园祭、时代祭并列京都三大祭。祭典源于约500年前为平息肆虐全国的瘟疫和饥荒而设立的。神社的建筑也很有特色，其正殿和权殿被称为“流造”的神社建筑格式代表，被指定为国宝。

　　下鸭神社：离上贺茂神社不远的下鸭神社，正式名称为贺茂御祖神社，建于公元8世纪，也是京都最古老的神社之一。最初为日本古代豪族贺茂氏的氏族神社，平安迁都后成为京都的守护神社。坐落在神社东西两侧的两座正殿被指定为国宝。印象较深的是环绕下鸭神社的一片古木参天的森林，占地12.4万平方米，有几百株树龄200-600年，走在森林中的路上，感觉不到这是在京都市内，加上京都寺庙和神社的路大多以碎石铺就，置身于茂密的丛林之中，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洒下缕缕光影，惬意而舒适。秋季神社里的几棵高大银杏树金黄色的叶子格外灿烂。

宇治上神社：地处宇治川东岸的宇治上神社，是17处日本京都世遗中最小的一处，但它的本殿却是日本现存最古老的神社建筑，被列为日本国宝。为平安时代的流造风格，采用丝柏树皮茸顶，屋顶弧线优美，斗拱雕刻精细。其拜殿建于镰仓时代前期，是少见的寝殿造遗址，屋顶曲线流向左右端，连接部的封檐板呈折形。到了宇治就不得不提宇治抹茶，因其历史悠久、口味纯正被认为是日本抹茶的核心代表。伊藤久右卫门宇治本店里面的抹茶芭菲和抹茶冰激凌非常有特色，抹茶味的乌冬面套餐也别有风味，抹茶伴手礼也是游客喜爱的礼品。为日本版《红楼梦》的《源氏物语》所设立的宇治源氏物语博物馆也非常值得一看。

源氏物语博物馆

伊藤久右卫门抹茶店

（四） 历史背景

权力更迭与文化遗产的存续

京都作为日本的千年古都（794-1868年），其权力更迭与文化遗产的存续紧密交织，形成了“政治-文化共生”的模式。经历了平安时代、武士崛起、江户时代乃至近代的天皇象征化与文化遗产的制度化，逐步实现了权力象征物转化为文化符号，宗教场所作为文化容器和载体，被后人妥善保护和发扬，并对京都的世界文化遗产进行了近代系统性的保护与创新。

二条城：二条城是笔者在京都开启世遗游览的起点，也是17处世遗中唯一的一座城堡。站在二条城外，宽阔的壕沟，巍峨的角楼以及坚固的城墙，无一不昭显其作为第一代将军德川家康官邸的威严，也是将军权力高于天皇的象征。这里不仅是德川家族武士阶层从1603年兴起的地方，也是1867年德川幕府第十五代德川庆喜举行“大政奉还”仪式的地方，标志着江户时代德川幕府统治的结束。值得关注是二之丸御殿由六座建筑33个房间相连的殿内，由当时的艺术家们在墙壁和隔门上绘制的屏风画，这些屏风画把中国山水画中“墨分五色”（焦、浓、重、淡、清）的理论运用到极致，水墨晕染的出神入化。还有独特的“夜莺地板”，人踩上去会发出吱吱声，起到警报的作用。

仁和寺：仁和寺建于公元888年由宇多天皇创建，是真言宗御室派的总寺。其特殊之处在于它与日本皇室的密切关系，多位天皇退位后在此出家，因此有“御室御所”之称。由于历史上仁和寺多次成为权力斗争的舞台，退位的法皇们虽然出家，但仍操纵朝政。寺庙虽几经损毁重建，也保存了许多重要的文物，如木造阿弥陀佛三佛像、孔雀明王像以及隋唐人杨上善撰注的唐抄本《黄帝内经太素》等，里面的金堂原本就是将京都御所的正殿—紫宸殿迁移而来。仁和寺200多棵的御室樱也使这里成为京都的赏樱名所，灵宝馆里的唐代文物展也非常珍贵。笔者游览时正逢寺庙里举行佛事活动，穿着佛教服饰的僧人们列队前行，尽显庄重与肃穆的威仪。仁和寺的存续史揭示了权力更迭对文化遗产的双重作用，其生命力正在于将权力印记转化为文化层累的基石，成为日本千年历史的“活态切片”。

（五）独特风格

视觉符号与文化认同

京都世界遗产的观光让笔者对人与自然、人与遗迹、人与时空有了进一步的哲学思辨，京都视觉符号的权力符号如金阁寺、二条城等，宗教符号的枯山水、借景庭园等，色彩符号的金与朱、白与绿……如同一套多层文化的基因库，而真正的文化认同与存续恰如川流不息的鸭川水一样，历久弥新。

金阁寺：金阁寺又称鹿苑寺。建于1397年，原是室町幕府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的别墅，后来改为禅师寺院。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两层覆盖着纯金箔的外墙，从视觉符号的角度象征着佛教净土与权力。金阁寺主体建筑共有三层，三层都有其不同的风格（贵族寝殿造、武家样式、禅宗唐风），屋顶上有表示吉祥的凤凰装饰。金箔的视觉霸权，镜湖池的虚实悖论构成了权力与虚无的双重符号。其建筑风格的多元融合，形成了独特的视觉对话。1950年7月2日见习僧林养贤的纵火焚毁事件让世人对“完美”到“残缺”有了直观的认识。1955年重建后的金阁寺虽形制如旧，却成为“美的非永恒性”的活证，契合日本美学中的“物哀”理念。

“侘寂、物哀、幽玄”是日本传统美学的三大关键词，也对日本当代美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京都的17处世遗不仅是静态的历史遗存，更是动态的文化实践，从建筑、历史、宗教、艺术乃至生活美学，其价值在于多维度的交融。唐风与和魂、贵族与町人、自然与人工在此达成微妙平衡。正如学者所言：京都因持续变化而成为京都。其魅力正在于传统与创新的永恒对话。京都的永恒性恰源于其流动性，权力更迭不断赋予建筑新功能，而文化遗产通过宗教、技艺、制度获得韧性。从天皇的紫宸殿变为寺庙金堂，从将军行宫转为世界遗产，京都证明：真正的存续不是对抗时间，而是让历史在每一代人的生活中重新呼吸。

注：部分内容来自网络，因本人才疏学浅游览所感而记之，若出现失误恳请不吝指正。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