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我去了一趟美国西雅图，在西雅图的派克市场，见识了西雅图最有创意的景点口香糖墙。这道墙是派克市场戏院中的一段外墙，长15米、高4.5米、厚2.5米。墙上粘满了上百万块嚼过的口香糖，构成了极富特色的一幅抽象画。 口香糖墙的形成，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排队等候看戏的观众，有人把他们嚼过的口香糖粘在这面墙上。时间久了，这种恶作剧的人，越来越多，这面墙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起初剧院工作人员曾试图刮掉这些口香糖，恢复墙面清洁。但人们粘口香糖的行为屡禁不止，清洁工作均以失败告终。1999年，当地官员索性宣布这面墙成为"旅游景点"。 从1990年开始，到戏院看戏的民众用口香糖在墙面上粘上些小物件，观光客也有样学样，从此红砖上有着红、黄、蓝、绿各色口香糖和小物件，可以说是一件不断增厚、扩大的艺术品。如今这面墙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观光地，受到了热爱艺术的小青年们的热烈追捧，吸引很多游客前来拍照留念。 2015年11月，西雅图政府迫于压力，下令对口香糖墙进行清理。很多游客不赞成清除，认为这面墙很美，充满了艺术气息。如果管理委员会不清除而是继续拓宽墙面，这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宏伟的景观。 口香糖墙的出现，有以下几个问题值得探讨。<br> 1、从“破坏”到“景观”取决于参与的人数。当少数人把口香糖粘贴到墙上的时候，是一种破坏公共场所卫生的行为。当这种破坏行为的参与人数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口香糖墙成了一种景观，管理者不再认为这种行为是破坏公共卫生，从而默许其行为并把口香糖墙作为景观公布。 2、从“肮脏”到“艺术”的转变。数十万块色彩各异、沾满细菌的口香糖残渣密集堆积，本身就是巨大的卫生隐患。可是当这面肮脏的墙壁，被很多人当做景观去欣赏的时候，口香糖墙就是艺术。 3、从“小众”到“主流”。口香糖墙最初是少数人破坏公共卫生行为，当它形成景观后，就改变了性质，不再是小众破坏，而是一种主流参与行为。市政当局最终在2015年迫于压力清理后，还专门设立了供游客继续粘贴的区域，这是一种纵容和鼓励。当然这里有商业的裹挟，因为它可以成为旅游的卖点。 <p class="ql-block"> 口香糖墙让人不适又引人好奇，低俗又充满叙事，肮脏却生命力顽强。这种相互矛盾的现象，使口香糖墙成为一面“照妖镜”，映射出现代社会管理的复杂和矛盾。游客粘上一块口香糖的行为本身，由公共卫生的破坏者，又摇身变成这场社会管理荒诞剧的参与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6月8日</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