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飘落的红叶——彭雪枫将军(五十九)

铁甲骑兵

永不飘落的红叶——彭雪枫将军(五十九) 第五十九章解民危淮上扫敌 1940年2月1日，游击队正式改称新四军六支队。5月初，彭雪枫率支队主力第二团、第三团进军淮上，开辟淮河以北、浍河以南、津浦路以西之怀远、凤台、宿南、蒙城之广大地区。部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东南方向开进，英姿勃发的游击支队将士们立下了必胜的信心，打败日伪，解放受苦民众。 时令已过了5月，天气渐渐变得燥热起来，田野里即将成熟的麦子翻起一阵阵金色的波浪，弥漫着丰收的气息。这时，只想不劳而获的日伪军的抢粮队已聚集起来，准备成群结队下乡抢乡亲们辛辛苦苦一年的口粮。 自确定了建立以永南涡北为中心的豫皖苏边抗日根据地的战略后，彭雪枫就和张震、张爱萍、吴芝圃、萧望东等人在谋划各项工作的展开。 ▲ 1940年2月，新四军游击支队改番号为新四军第六支队。这是彭雪枫任支队司令员兼政委时留影 彭雪枫常说：“我们如果和群众失掉联系，一切工作就没有了根子。”每到一处，彭雪枫不仅担水、扫地、干农活，而且还组织动员战士们抢收抢种、抢险抗灾。时值夏收大忙，四师指战员全部帮助乡亲们收割麦子。一天清晨，彭雪枫帮老乡割麦子回来，看见房东老大娘蹒跚地扛着一大斗麦子磨面，急忙抢过大娘身上的麦子帮她送到磨房。回到驻地把自己的战马拉去推磨，彭雪枫套好马，“得得哦哦”地推起来。时隔不久，一场大风加着瓢泼大雨袭来，彭雪枫看到房东家的小牛犊拴在屋外远处的小树上，就急忙冲进雨里要牵回来。房东老大爷一把抓住他说：“这牲口又屙又尿，牵回来影响你办公休息，淋点雨没事。” 彭雪枫说：“小牛淋病了咋办？” 老大爷说：“暑雨不要紧。” 彭雪枫说：“不行，夏天雨水也凉。“ 就挣开老大爷的手冲进雨幕把小牛犊牵回来，将牛犊拴在床腿上说：“屋里脏了可以打扫，小牛病了就要费大事。” 老大爷看到师长全身都是水，急忙拿毛巾帮他擦。彭雪枫接过毛巾，上一把下一把地帮小牛犊擦了好几遍，把它身上的水擦干后才放心工作。 根据中共中央“巩固华北，发展华中”的战略方针，彭雪枫确立了在发展中巩固，在巩固中发展的策略。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精神，他决定率主力横扫淮上地区，打击日伪军，扩大抗日根据地规模，解救沦陷区人民。从书案店出发时，游击支队已兵分三路：一路由彭雪枫、萧望东率部进军淮上；一部由张震率领，坚守永城、涡阳、萧县、夏邑中心区，坚持斗争；少数干部由中共豫皖苏省委书记张爱萍率领东进皖东北地区开辟根据地。当他们分别时把手紧紧握在一起的时刻，没有更多的话语，只互道一声：“珍重！”他们用眼睛和心灵祝福、祈祷对方平安！战场上的生离死别让他们在乐观坚定之余略显得有些沉重。彭雪枫笑着对大家说：“为了革命事业和人民的解放，我们在中央的正确领导下，必定会大功告成，要笑着面对残酷的战斗艰难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 6月3日，先头部队第二团在宿县南湖沟集一带遭遇从宿县方向来的日伪军四百多人，他们在坦克、汽车和大炮的壮胆下，气势汹汹地向第二团阵地展开疯狂攻击。彭雪枫在望远镜里看到日军的膏药旗，冒着黑烟的坦克，满载日军的汽车正向第二团阵地开进。刹那间，炮弹就在二团阵地上腾起阵阵浓烟。彭雪枫果断地下达了歼敌命令。二团的战士们奋起反击。敌人越来越近了，一排排手榴弹狠狠地甩出去，有三辆汽车上的日本兵还没来得及跳下来，就随着爆炸声四分五裂，车上的鬼子兵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升上了西天。日伪军见势不妙，掉头猛窜，连那壮胆的坦克这时也没有了半点威风，在一阵手榴弹的威慑下，负伤逃走。 彭雪枫高兴地对萧望东说：“这滕海清、谭友林带兵就是神，让这些不可一世的坏蛋知道我游击支队的厉害了！” 游击支队在人民群众的欢呼声中直抵淮河北岸。二十多天的连续行军作战，一路横扫日伪和“良民区署”，主力胜利到达怀远。支队指挥机关进驻怀远耿村集。 这时，怀远城内的日军大队长从汉奸口中得知新四军游击支队已进驻怀远地区，派出去的抢粮队接二连三地全军覆没。那贼眉鼠目的汉奸边汇报边添油加醋地说：“游击队还扬言，打到蚌埠去，端鬼子……不不，你看我这嘴该打。”说着真个自个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又接着说：“端皇军的老窝，这帮匪军神出鬼没忽东忽西，抓不着个影儿。” 这日军头目眼射凶光，暴跳如雷，“八格牙鲁！八格，出击的明天，抓住统统死了死了的。” 残暴狡猾的日军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漆黑的雨夜里，彭雪枫已下达命令：二团急速向怀远开进，袭击怀远！ 滕海清说：“放心好了，今晚鬼子、汉奸一窝端，一个也跑不掉！” 彭雪枫严肃地说：“命令你，我只要你攻陷一个城门，马上撤出，就算你立了头功。” 滕海清挠挠头说：“司令员，我二团拿下怀远城没问题，我甘领军令状。” 彭雪枫说：“你从城西龟山上冲下去，然后一鼓作气猛攻西门，那儿有日伪军一个中队的兵力，交给你解决了。注意，不要冲进城去，更不要占领它。” 滕海清看着彭雪枫睿智的目光和坚定的神色，心想，司令员以前打仗不这样呀，他生平最恨日军，这一次他怎么不让我们端他狗日的老窝？滕海清带着不解，回去和谭友林一说，谭友林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说：“我明白了，就按司令员的意思办！一切听从指挥！执行命令！”滕海清一头雾水，挠挠后脑勺说：“你们都明白，就我一人糊涂？！” 是夜，淫雨霏霏，雨点打在身上透着丝丝凉意。二团战士却意气风发，长途跋涉袭击怀远城。战士们在夜雨的掩护下，一举攻入老西门。守门的日伪军有六七十名在梦乡里被击毙！一时间，喊声四起：“新四军来了！游击队来了！” 滕海清正杀得兴起，挥枪喊道：“杀呀！乘胜杀进城去，消灭这些个乌龟王八蛋！”枪声大作，手榴弹腾起一阵阵火红的烟雾，日伪军在逃窜中横七竖八地被撂倒。 谭友林此时大声说：“滕团长，不要再冲了，撤！快撤！” 滕海清急了，说：“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给我冲！” 谭友林提高声音焦急地说：“撤！这是司令员的命令！快撤！” 滕海清这时回过神来，想起彭司令员临来时的嘱附，只得下令：“撤！” 滕海清不高兴地对谭友林说：“你看这仗打的？我还没过瘾呢，战士们还都没过瘾呢！嗨，下次一定端他的老巢！” 二团撤出后，怀远城里的日伪军惊恐不安，急忙向驻蚌埠的第十三旅团请求支援，可蚌埠日军指挥官听说游击队已撤走了，大骂道：“你的蠢猪的干活，10分钟前给我打电话，这伙匪军我保证一网打尽！” 的确，从蚌埠到怀远，日军的坦克、汽车半小时内就会赶到。 彭雪枫来慰问凯旋的二团将士。滕海清惋惜地说：“这个怀远城，我20分钟保准攻下来，我们攻陷个城门，就能撂倒他百十个！” 彭雪枫笑着说：“你攻下来又能怎样！？” 滕海清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螳螂捕蝉，畏忌黄雀在后呀，这的确是个万全之策！我一开始就想到了，只是看到这些鬼子横行霸道就气不打一处来。” 彭雪枫看着这位虎气生生的部下，心疼地说：“下面我还有命令。” 滕海清一听有任务，马上来了精神，说：“我二团保证完成任务。” 彭雪枫说：“准备三天后再袭怀远！” 滕海清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一命令，我这困意立马就来了，司令员真是神机妙算！” 之后，六支队又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袭扰怀远县城，搅得怀远、蚌埠守敌惊恐难安，唯恐六支队端了他们的老窝，整日龟缩进孤城里惶惶不可终日。彭雪枫趁机指挥六支队横扫日伪军，攻克安乡据点，俘敌分队长、司务长以下多人。又袭击蚌埠开往田家庵的日伪军，给日伪以沉重打击。六支队在淮上取得了连续胜利，群众欢呼迎接。 在彭雪枫指挥下打了一个个胜仗，也领悟到了毛泽东军事思想的真谛。灯下，他凝目沉思，写下了平原游击战的实际经验。此文写于1939年5月31日，发表于6月25日《八路军军事杂志》上，他要用六支队的战斗经历告诉世人，抗日游击战争在平原地带是能够打的，是能战胜敌人的。灯火不停地跳跃着，播撒着橘黄色的光亮，他提笔写起来：谁能战胜谁，在敌人后方看得最明显。“平原能否打游击？”在敌人后方看得最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