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麦积山

灵感

天水的麦积山于我而言，是镌刻在时光深处的记忆。上世纪 80 年代末至 90 年代初，我仿若这里的常客，数不清留下了多少足迹。犹记得初次到访，是在郑州至乌鲁木齐车队担任总支书记时，陪同防疫站的人前来。彼时，天水站作为接车点，171 次列车清晨抵达，下午便可搭乘 172 次返程，时间安排恰到好处，也因此，我有了诸多陪伴领导、朋友游览麦积山的机会。只是到了 90 年代中期，因工作变动，这份与麦积山的情谊被迫按下暂停键。后来，几位好友多次提起同游天水、再访麦积山的计划，可岁月流转，十五、六年过去，始终未能成行。

这张还是我任工作组组长时带着这俩组员留下来的唯一一张照片。

今年 5 月，我与小李同事踏上了重游麦积山的旅程。麦积山静卧于甘肃省天水市东南一隅，那圆锥状的山体，恰似农家高高垒起的麦垛，“麦积山” 之名便由此而来。它所承载的麦积山石窟，更是跻身中国古代四大石窟之列，与敦煌莫高窟、洛阳龙门石窟、山西云冈石窟并肩而立。相较之下，麦积山石窟在规模上稍显小巧。

我们从天水火车站坐上 34 路公交车，开启了这段 32 公里、时长约 1 小时的行程。上车时，我拿出 “退役军人优待证”，却被告知无法使用，不过转念一想，如此遥远的路程，若都给予优待，公交公司运营也着实困难，便也释然。抵达游客中心后，又购置了 15 元 / 人次的往返观光车票，这车票看似并非必需，实则不然，即便乘坐观光车，仍有漫长的路途等待我们徒步探索。

阔别近 30 年，麦积山的变化令人惊叹。往昔尘土飞扬、碎石遍布的小路，如今已化作平坦宽阔的水泥大道；山间植被愈发繁茂葱郁；那曾经的木栈道，也已悄然换成坚固的钢架结构。山还是那座山，却因时光的雕琢，焕发出别样的生机。麦积山石窟始建于姚秦时期，在北魏和北周迎来兴盛，隋唐宋各朝亦有续建，只是隋唐时期的洞窟，大多因地震而坍塌损毁。

漫步于石窟间，三千五百身泥塑如岁月的使者，静静诉说着过往。其中二百九十身为石胎泥塑，因麦积山山体石质粗糙，工匠们巧妙地在山体上凿出石胎，以木桩为连接，在表面精心塑泥，其余泥塑小像同样以木桩为四肢，再敷泥塑形。麦积山地势陡峭，不同于莫高窟以精美壁画著称，也不似云冈石窟、龙门石窟凭借宏伟石雕闻名，它凭借着细腻传神的泥塑，在四大石窟中独树一帜，声名远扬。

离开麦积山后，我们前往距其 15 公里的仙人崖景区。仙人崖由三崖、五峰、六寺及仙人湖构成，景致错落有致。然而，望着那盘旋而上的石阶，再瞧瞧自己略显发福的身材和不算充沛的体力，我只好选择在山下，静静欣赏仙人湖的静谧之美。

在仙人湖附近，我邂逅了洋红色的槐花，那一抹独特的色彩，宛如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画卷。好奇之下，我向当地人打听这种槐花能否食用，得到的答案却是从未有人尝试过，这神秘的洋红色槐花，也为此次旅程增添了一丝别样的趣味。

此次天水之行，虽稍显匆忙，未能深入探寻 “金张掖、银武威、金银不换是天水” 这座历史文化小城的韵味，也与当地红极一时的麻辣烫擦肩而过，但能再次踏上这片土地，重游麦积山，便已足够。眼前的一草一木、一窟一像，都似一把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大门，让往昔的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